沈清然從下人口中得知了這件事，諷刺地笑了。

沈郁明顯對鎮北侯府有怨，鎮北侯妄想通過一個孩子將雙方綁在一起，真是異想天開。

沈郁哪是這麼好拿的人？

“這些親事都退了？”沈郁畫完一株紅梅，放下筆。

“是，奴婢命人按公子的吩咐給這些人家遞了消息，他們都選擇不淌這趟渾水。”

知道鎮北侯被罷后，沈郁讓人去這些想和鎮北侯府聯姻的人府中走了一趟，這些子到底是因為他才被攪和進來，沈郁總不能放任不管。

該做的他都做了，該提醒的也提醒了，若最后還有人選擇繼續，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沈郁不會再多問。

“鎮北侯府況怎麼樣？”

“很平靜，鎮北侯每日和心腹議事，大門不出，二公子也收斂了子，最近一段時間都很低調。”

“越王被抓的事，沈清然知道麼？”

“這……奴婢不清楚。”

“讓人去探探，若是他不知道，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他。”

沈郁想知道，這輩子越王淪落到這般地步，兩人之間會不會和前世一樣，出火花。

“是。”雖然不解沈郁為何非要讓沈清然知道這件事，慕汐還是按照吩咐去做了。

“陛下現在在什麼地方？”

這段時間，商君凜忙的連軸轉，沈郁有時候一整個白天都見不到他，晚上睡覺的時候，商君凜可能還沒回來，早上醒來，商君凜已經去上朝了。

“應當在書房議事。”

沈郁瞧了眼天，快到用晚膳的時間了，讓小廚房做了些膳食，帶著慕汐去書房。

孟公公前幾天悄悄找他抱怨過，說陛下忙起來，連午膳晚膳都忘了。

孟公公守在書房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往這邊走來的沈郁，忙迎上去：“貴君怎麼來了？”

“給陛下送晚膳。”沈郁走進書房，沒人敢攔。

商君凜曾經說過，沈郁可以隨意進出宮里任何地方。

商君凜正在批折子，聽到腳步聲，抬眸：“阿郁？”

第183章

沈郁目轉了一圈，書房沒有大臣，只有商君凜一個人。

“阿郁在看什麼？”注意到他的作，商君凜問。

“陛下怎麼一個人在這忙，還晚膳都沒用？”沈郁走過去，讓宮人將帶來的吃食放到小幾上。

“阿郁怎麼知道朕沒用晚膳，是不是孟常多了？”商君凜起，牽著沈郁坐到自己旁邊。

“陛下可別怪孟公公，他也是擔心你的，陛下再忙，該用膳的時間還是要用的。”

孟公公上前，將食盒打開，端出里面的菜：“就算陛下責罰奴，奴還是會和貴君說的。”

“有阿郁給你撐腰，你自然什麼都敢說。”商君凜倒也不會真的生氣。

食的香氣彌漫開，沈郁將商君凜面前的折子收起來：“陛下先用膳吧，我了。”

“了誰也不能了阿郁。”商君凜執起沈郁的手，站起來。

孟公公忙吩咐宮人收拾出用膳的地方。

書房的地龍燒得不如玉璋宮旺，沈郁待了一會，勉強讓自己暖和起來，商君凜握著他略顯冰涼的手，吩咐孟常將地龍燒旺一些。

菜被一一擺好，有葷有素，香氣飄散，聞著就讓人食指大。

“特意讓小廚房熬的湯，陛下喝一點。”沈郁盛了一碗被熬白的湯放到商君凜面前。

商君凜當然不會拂了他的好意，一碗熱湯下肚，自而外暖和起來。

商君凜吃飯的速度很快，即使是邊吃邊照顧沈郁，也先沈郁一步放碗，沈郁向來喜歡慢慢吃，見男人吃完也沒有著急。

沒去批折子，商君凜一直等到沈郁吃完，才牽著人一起坐到了案前。

“陛下最近還在忙越王的事？”沈郁看了眼折子上的容，是荀朝寫的，講的是岳州況。

越王起兵，岳州了一段時間，好在荀朝帶人到的及時，在最短時間將暴鎮下來，沒造什麼損失。

越王在岳州盤踞多年，與岳州各勢力牽扯頗深，有不已經暗中跟隨了越王，要想平穩拿回岳州，必須先將這些勢力解決干凈。

荀朝的主要任務就是這個。

事進展還算順利，唯一讓人比較在意的一點，越王的部分勢力從岳州消失了。

“這些人應該是被帶出岳州，與越王匯合了。”沈郁手指搭在折子邊緣，聲音平穩。

商君凜：“是，朕讓顧淮查過，他們路上解決的一支隊伍就是從岳州來的，除此之外，還有好幾勢力下落不明。”

顧淮領了新任務，連年都來不及過，直接帶兵出了京城，他需要據被抓人的審問結果，將那些殘留在外的勢力清掃干凈。

沈郁：“陛下現在抓到了人，這些年在越王背后的到底是誰？那個譚先生也是聽人命令行事的吧？”

越王被抓到后，沈郁從商君凜那了解到了這些天越王上發生的事，怎麼看，那個譚先生都不像是真正做主的。

商君凜：“對，刑部這些天一直在審問，譚先生知道的信息不，據審出的結果，抓出不他們的人，但一直沒問出幕后主使者。”

沈郁：“是問不出來還是……”

商君凜了眉心：“是他們也找不到對方的真實份，那人一直沒真正出現在他們面前過，給他們下命令也是通過‘使者’，那些‘使者’穿黑，臉上帶著面，看不清面容。”

沈郁：“這個人藏的好深，警惕心也好強，這麼多人，一個都沒見過他嗎？”

商君凜：“對。”

沈郁：“不出真面目卻讓人肯替他做事，我真是越來越好奇這人的份了，他們平時怎麼稱呼他？”

商君凜：“他‘大人’。”

沈郁：“能得先帝信任，將這麼大的勢力到他手上，至得是先帝時期在朝堂很活躍的人，對現在的朝廷了解不夠，陛下查過先帝在位時比較重用的大臣了麼？”

商君凜：“查過，有一個比較符合的，但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線索中斷。

他們目前掌握的信息還是太。

沈郁前世本不知道有這勢力的存在，更別說知道這勢力背后由誰控，細想無果，沈郁只能暫時放棄。

顧淮的行能力很強，他帶著他的兵，如鬼魅一般行走在大桓各地，將潛伏在暗的勢力連拔起。

越王謀反證據確鑿，理應被判斬立決，考慮到馬上要過年，商君凜將行刑時間往后挪了一點。

刑部大牢與暗牢不同，里面關著形形的犯人，越王被單獨關在一，每日都會經歷一次審問。

他的封號被奪，姓氏被奪，被從皇室除名，現在的他，不再是份尊貴的王爺，而是低賤的罪人。

商君凜想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審問的人知道他再無復起之日，起手來毫無顧忌，不過幾天，越王就被折磨的不人樣。

上布滿污的男人蜷在墻邊，一有響，就忍不住往里，他目渾濁，表瑟，哪里還有半分昔日越王的樣子。

上每一個地方都在疼，那是刑訊留下的傷口，行刑的人只要保證他不會死就行，不致命的傷口本懶得管。

傷口發炎、潰爛，若非現在是冬天，只怕會更嚴重。

月從頭頂的窗戶滲進來，越王抬頭，恍惚地看著那道月。

清冷的、迷人的，他巍巍出手，想抓住那抹月，卻只抓了個空。

月亮高懸九天，哪是他能抓住的。

越王捂住臉，沙啞的笑聲過指溢出來。

不知過去多久，那靠在墻邊的狼狽男人不了。

“陛下，馬上就是登基大典了，您看看流程里有沒有要改的。”

陌生的聲音喚醒越王神智，他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富麗堂皇的皇宮里，無數人圍繞著他，口中喚著“陛下”，手里捧著唯有帝王才配使用的、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