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主帥之一，回京時，顧淮騎馬走在最前方。

京城百姓夾道歡迎，他們已經從民報上得到了越王戰敗的消息，越王和譚先生等人被關在囚車里，引來無數臭蛋和爛葉子。

越王木然看著眼前的一切，好不容易逃出了京城，卻以最狼狽的姿勢回來，心里落差太大，越王已經不知道該出什麼表了。

一枚臭蛋“砰”地砸到他頭上，破碎開，惡心的臭味瞬間溢出來。

剛開始，越王還會不滿，會皺眉，現在，面對這些，他已經不會出現多余的表了。

一路走來，他聽到的都是對自己的鄙夷聲。

負責押送越王等人回京的，是顧淮從肅北帶回的五千兵馬，最初朝廷派去漢州的兵馬暫時留在那邊，理后續事宜。

功臣回京，為表重視，朝廷會派專門的員前去迎接，若是功勞足夠大，陛下會親自前往迎接。

這一次，顧淮先后兩次立功，更是力挽狂瀾抓住越王，于于理，朝廷都需要重視。

顧淮帶人回來這一日，沈郁和商君凜換上便服，出了宮。

酒樓茶館里，談論的都是越王的事，沈郁和商君凜這次沒選迎星樓，而是選了另一茶館，要了二樓靠窗的雅間，方便看外面的靜。

他們選的是顧淮一行人進京后的必經之地。

沈郁為自己倒好茶，將其中一杯推到商君凜面前：“這里的茶不錯，陛下嘗嘗。”

這間茶樓是江懷清與他寫信時推薦的，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商君凜都忙于政務，無法出宮，今日得了空閑，在沈郁的邀請下，和他一同出來。

商君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朕還是更喜歡阿郁的手藝。”

沈郁會的東西很多，茶之一道陪伴了他兩輩子，前世他一個人，喜歡給自己煮茶，這一世多了個商君凜，他便為商君凜煮。

喝習慣了沈郁煮的茶，商君凜已經不太能接別人煮的了。

沈郁看了眼天，還有時間，侍者送來茶。

“朕只是說說，阿郁不必親自手。”商君凜見了，忙按住他的手。

“無事，正好，我也更喜歡喝自己煮的茶。”沈郁這話不是為了安商君凜，他是真的這麼想，在皇宮的時候，他就很喜歡自己親自手。

商君凜見他興趣，讓孟公公挑了好些珍品茶送到玉璋宮。

沈郁的作行云流水，淺藍的衫隨著他的作起舞，眼眸下垂，專注看著手中的白瓷茶杯。

商君凜的目落在他上，無法移開。

擔心沈郁著，商君凜了不點心，都是沈郁喜歡的偏甜口味。

商君凜拿了塊點心喂到沈郁邊，沈郁咬了一口，淡淡的茶香味在口中蔓延開，他驚訝道：“這糕點里是加了茶葉嗎？”

有茶的清香卻沒有茶的苦，反而口甘甜，齒留香。

“用特殊法子將茶的清香留在糕點中，過濾掉苦味，是這里很出名的一道特點心。”

日頭漸漸西斜，街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沈郁他們選的位置很好，視野開闊，可將下方的一切收進眼底。

“快到了嗎？”沈郁放下茶杯，向外面。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不遠傳來的馬蹄聲，沈郁探了探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穿盔甲的將士整齊劃一地朝這邊走來，百姓自站在路邊，為他們讓出一條道路。

沈郁能聽到下方傳來的議論聲、歡呼聲，他們為大桓的勝利歡欣鼓舞，為英勇善戰的將士吶喊。

沈郁不自覺笑了一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顧淮他們的速度很快，不到片刻功夫，已經到了茶館樓下，沈郁看到了高高坐在馬背上的顧淮。

現在的顧淮比離開前無更堅毅了一些，眼神與沈郁記憶中的那人更為接近，沈郁忍不住想起前世，在遇到他之前，顧淮遭遇了什麼？

沈郁的目落在顧淮上久了點，商君凜不滿住他的下，看到了他眼中來不及收起的黯然。

“阿郁在想什麼？”商君凜手指力道不控制的加重，聲音帶著主人尚未察覺的戾氣。

沈郁從前世的記憶中離，覺得下有些痛。

“陛下，你掐疼我了。”

商君凜如夢初醒般松開沈郁的下，不出意外，沈郁下上留下了兩道目驚心的紅痕。

“很疼嗎？”心中的戾氣瞬間消散，商君凜小心抬起沈郁的下，用指腹了。

沈郁搖頭，余瞥見了被關在囚車里一狼狽的越王。

“這一回，陛下要置越王，總不會再有人跳出來說什麼先帝有令了吧？”

像是到什麼，囚車里的人抬頭朝這邊看了一眼，然后被刺到了一般，匆忙移開目。

“越王謀反已是鐵板釘釘的事，他們不敢。”

看到了想看的一幕，沈郁心滿意足。

越王被抓，商君凜還有很多事要做，打包了一些點心，兩人起回宮。

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沈郁曾經用十幾年習慣了獨自一人，卻在現在用短短的一年時間習慣了邊另一個人的存在。

陪沈郁在玉璋宮待了一會，商君凜去見顧淮等人。

簡單洗漱后，顧淮需要進宮面圣，與他一起的，還有這次和他一同進京的另外幾位將領，有他從肅北帶回來的，也有半路收編的，還有被派到漢州的。

越王與他的同謀被關到了刑部大牢。

越王已經謀反，即使是有先帝命在，這一回，朝中無人敢為越王求。

那可是謀反的重罪，他們有幾條命都不夠賠的。

沒人會拿自己和家族的命運開玩笑，謀反重罪，可是會臭萬年的。

宮里為顧淮等人舉辦了一次小型接風宴，參加的，還有朝中重臣，宴會上，商君凜封賞了這次有功的人。

顧淮一躍為從二品將軍，比原先的職更高。

這次，沒有人提出異議。

“朕命你以最快的速度緝拿叛賊余黨。”封賞的同時，商君凜下達了新的任務。

“臣遵旨！”

領旨后，顧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期間，有不大臣前來攀關系，他們已經從商君凜的態度中看出了這位新晉將軍的未來。

能得陛下重用，必定前途無量，況且，顧淮目前不屬于朝廷任何一道勢力，這個時候，當然是能好則好，最好能將人拉到己方陣營來。

小宴結束后，商君凜沒有第一時間回玉璋宮，而是去了書房。

龍衛首領悄無聲息出現在書房里。

“朕需要知道顧淮的所有信息，事無巨細。”

沈郁白天出的眼神，他無法不在意。

第181章

沈郁不知道商君凜了什麼刺激，大半夜被他弄醒了。

“陛下……”沈郁咬著，溢出一聲悶哼，“放開……”

無論沈郁怎麼掙扎，求饒，男人都像是聽不見，沈郁氣狠了，趁間隙一腳踹過去。

然后被抓著拖了回來，一直到天亮，才沉沉睡下。

醒來的時候，全骨頭都像散架了一般，抬起一手指頭都費力。

上很干爽，床邊放著杯子，沈郁慢吞吞撐著自己坐起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是加了蜂的溫水。

喝完整杯，沈郁嗓子舒服了些，開口道：“慕汐。”

外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慕汐端著熱粥進來：“公子醒了？”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午時了。”

對這個結果，沈郁毫不意外，但凡商君凜不那麼克制，他第二天起來都是這個時辰。

沈郁吃完粥，將碗放到一邊：“陛下呢？”

“陛下在與諸位大臣議事。”

越王被抓，但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不論是越王自己的勢力還是先帝留給他的勢力，都是商君凜要解決的。

越早解決越好。

沈郁下不來床，讓慕汐找了幾本話本過來看。

看了一會，沈郁覺得有些不舒服，放下書：“我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