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妃邊伺候的老人了，家主子從潛邸時就跟著先皇，從腥風雨中活下來，實屬不易，況且，家主子本就不是那種喜歡爭權奪利之人，現在這種風平浪靜的生活對他們來說，真的很好。

“我當初出手，本就是看他一個小孩子在后宮不易，加上先皇后也曾庇護我良多，發生了那樣的事，他一個孩子想在吃人的后宮中生活下去何其艱難，再說，我也沒做多，是他自己爭氣，他肯記著我的好，是他心中有善，但這些，不是我們可以挾恩圖報的理由，懂嗎？”

太妃語氣淡淡，話里蘊含的意思卻很重。

“奴知道，”老嬤嬤心下一凜，知道這是有什麼風言風語吹到太妃耳朵里了，“奴會嚴加看管宮里的人，不讓他們生出異心。”

“嗯。”太妃不由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先皇后還在時，先帝與先皇后伉儷深，為兩人唯一的嫡子，商君凜可謂是真正的天之驕子。

去皇后宮里請安時，經常能看到努力做出一副小大人模樣的商君凜在皇后邊讀書，那時候，誰能想到，最得寵的中宮嫡子有朝一日會被打地獄。

先皇后死后，先帝不顧多年夫妻，在臣的慫恿下，害了皇后母族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間，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強有力的外家支撐，尚且沒有自保能力的商君凜下場可想而知。

有心接這個孩子過來養在膝下，可先帝下了死命令，不許任何人管他，當時在宮里也沒什麼地位，只能暗中幫扶一二。

等再見到這個孩子，已經從他上看不出任何過去的影子，鷙、狠辣，像是從地獄歸來的復仇者。

不知道先帝和先皇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能讓先帝一夕之間滅了先皇后滿門，并且收回對唯一嫡子的所有寵，想來那件事非常嚴重。

可惜當年的知人都被置了，暗地里查了好久，也沒查到一線索。

“太妃，沈月姑娘到了。”

太妃嘆了口氣，收回思緒，“讓進來。”

沈月進來后，恭恭敬敬給太妃行禮，對于這個讓得到新生的人，是打心底尊敬的。

太妃將人到面前，拉起的手拍了拍：“看你全須全尾回來，我也松了口氣。”

“太妃娘娘……”沈月心中驀的一熱，從小幾乎沒怎麼到過長輩的關，在太妃邊，第一次到了，有長輩悉心教誨是一種怎樣的覺。

到沈月的依，太妃和笑了。

“陛下和貴君問了我一些事，我不知道該如何做。”沈月掐去了關于穿越的部分，將玉璋宮發生的事概括說了一遍。

太妃聽完，心中為沈月到高興：“這說明陛下和貴君看重你，陛下打算啟用子員的事我也聽說了，這是一個機會，我知道你有很多奇思妙想，困于我這偏僻宮殿實在屈才，放手去做吧，你還年輕，有大把機會，世道對子本就不公，難為陛下和貴君肯為子考慮。”

“是啊，子本就不該是男子的附屬品。”沈月很贊同這一點，在落后的古代，為帝王卻肯正視子的價值，沈月很佩服這一點。

“太妃娘娘，我有些擔心，我真的可以做好嗎？”沈月遲疑，不是不想，有那個機會，誰愿意自己渾渾噩噩過完一生，但又有些害怕，真答應了，能承擔這樣的重擔嗎？

“好孩子，不用害怕，陛下和貴君提出來，自然是會幫你的，若是你相信我，我也愿盡綿薄之力，什麼事都有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沒什麼好擔心的。”

“嗯！”沈月重重點頭。

沈郁第二天就收到了沈月的答復。

商君凜去上早朝了，沈郁閉眼在床上躺了一會，才坐起來。

一旁放好了干凈的服，沈郁慢吞吞為自己穿好，下床時牽了，好險沒直接坐回去。

昨晚就不該鬼迷心竅答應商君凜用幫他。

不適傳來，沈郁皺了皺眉，除了浴池那次，這是第二次，雖然沒真正做到底，那種奇怪的覺還是讓沈郁無法忽視。

一直在外間等候的慕汐聽到靜，端了熱水進來。

“公子，沈月那邊傳了消息過來，說愿意答應，不過說，希能繼續留在太妃那邊。”

沈郁洗漱一番，又在慕汐的伺候下梳好頭，強忍著不適坐到榻上，緩緩舒了口氣。

“我知道了，你讓先整理一下覺得能用的，整理好后送過來。”沈郁今日倦怠的很，不太想理正事。

“是，公子要用膳嗎，陛下特意吩咐小廚房一直備著。”

“傳吧，讓人支個小桌子，我就在這里用。”

慕汐手腳麻利辦好沈郁吩咐的事，不多時，小廚房呈上了飯菜。

沈郁拿著筷子“咦”了一聲，“小廚房又來新人了？”

一桌子菜，有好幾道是沈郁之前沒見過的。

“是陛下尋了宮里會做其他地方菜的廚送過來，今日配著貴君常用的幾道菜呈上來，貴君嘗嘗合不合口味。”負責送菜的宮人回答。

沈郁逐一嘗試，這些菜和宮里常備的菜不太一樣，但味道非常好，沈郁只吃了幾口，就胃口大開，連飯都比平時多用了一些。

商君凜下朝回來，沈郁正好快吃完，見他吃得香，商君凜直接讓人加了碗筷，將沈郁吃剩下的菜一掃而空。

“陛下怎麼不讓人重新上菜？”沈郁后靠著靠墊，商君凜來了也沒給他騰位置。

商君凜吃飯速度很快，多年從軍生涯給他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好似昨晚他們鬧到半夜，沈郁睡到近午時才醒，商君凜依然能早早起來去上朝。

一會兒工夫，商君凜已經吃完了，接過孟公公遞來的帕子了，道：“阿郁剩下這麼多，不是專門給朕留的嗎？”

“誰給你留了？”沈郁別過臉。

“好，不是阿郁故意給朕留的，”吃飽喝足的商君凜非常好說話，“是朕得很了，行嗎？”

孟公公帶人將餐和桌子一并撤下。

商君凜坐上榻，將沈郁抱過來，在他臉上親了親：“阿郁可不能因為昨晚的事和朕鬧別扭，昨晚明明是阿郁自己同意了的。”

“我沒有鬧別扭，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昨晚氣氛太好，沈郁第一次在親吻中回應商君凜，導致男人激了些，后來沈郁沒經住，用手幫了他一回，兩人鬧到榻上，在男人深邃的目中，神使鬼差提出用……

然后一發不可收拾。

“朕早上看了，沒傷著，這次用了顧太醫送來的藥膏，是不是比上回好些？”

第81章

沈郁依稀記得有這回事，當時他腦子是混沌的，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確實有種膩。

思緒不自覺飄到前夜。

下是的床鋪，前是熾熱的呼吸，他像是被風浪拋上水面的魚，隨著海浪起伏。

迷蒙間，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阿郁，朕拿來了顧太醫送來的藥膏，這次不會難了……”

冰涼、炙熱。

風浪更大了。

眼見緋一點點爬上瓷白，商君凜心頭發。

他見過沈郁冷靜自持的一面，也見過他失神沉淪的一面，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讓他心中意奔涌。

“下回讓顧太醫多送點來，”商君凜湊到沈郁耳邊，低聲道，“還好朕上回將藥膏收起來了。”

“陛下讓顧太醫配這種藥像什麼樣？”沈郁推了推商君凜，不想離他這麼近。

“怎麼不像樣了？他的職責是妥善照顧好阿郁的。”

沈郁幽幽看他：“也包括這個？”

商君凜忍著笑點頭。

沈郁：“……”

沈郁無話可說。

“好了，是逗你的，朕哪有這麼令智昏，不會真拿這事去找顧太醫的。”商君凜笑著了沈郁耳垂。

沈郁還難著，不想和罪魁禍首討論這個話題，“陛下，方小姐他們的位還沒確定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