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點明了要修路,重點自然放在那條路上。
工部尚書和下屬商量后,決定將那段路圈起來,未有果之前,不公布出來。
這是經過深思慮之后做的決定,水泥方子破解起來太容易,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陛下最終會將之用在何,穩妥起見,在沒得到陛下的明確命令之前,他們都不會讓這個東西泄出去。
為主要贊助人的嚴錚也只知道在修路,不知道被圍起來的地方是怎麼修的,目的達,他對這種事也不怎麼關心。
經過一段時間的趕工,那段路終于被修好,工部尚書站在平整的路面前,嘆:“果然比之前的要好很多。”
負責修路的也是工部的人,見狀走過來,開口道:“大人,這種路面不像從前那些,可以吸納雨水,若要大規模修建,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考慮。”
“本會上書同陛下說的,此番你立下大功,本亦不會忘。”
“多謝大人。”符信掩不住眼中喜悅,他本是工部一不起眼的小吏,若不是對修路一事有所研究,得了工部尚書看重,被委以重任,還不會有出頭的機會。
工部尚書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陛下對水泥一事很看重,關于你剛才說的問題,回去后你可想想解決辦法,過兩天陛下會親自過來看果,能不能把握住這個機會,就看你自己了。”
符信激地給工部尚書磕了個頭:“多謝大人提攜!”
他明白,這是工部尚書給他的機會,若不然,大可將他所做的事一筆帶過,上面只管最終結果,本不會注意到他。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到了說好的出宮日子,這次因為要先去看工部鋪好的路,沈郁和商君凜兩人沒做什麼偽裝,只是換了常服,便坐上馬車出了宮。
“說起來,這條路我們走的次數還多,”沈郁掀開車簾一角,往外看,“誰能想到,我與陛下出宮次數最多的竟然是去暗牢。”
“以后多帶阿郁去別的地方。”商君凜端坐在馬車上,目始終落在沈郁上。
“我只是隨便說說,”沈郁放下簾子,坐回商君凜邊,“陛下,這條路到時候會全部重新修一下嗎?”
“若工部那邊順利,不止這里,朕打算將整個京城都修一下,不止京城,其他地方的道也要修。”
馬車走得很穩,沈郁靠在商君凜肩膀上,“如果陛下要修大桓所有道,馬蹄鐵也要改進一下,這種路確實很方便,但走得多了,會壞馬蹄。”
大桓是有馬蹄鐵的,沈郁從那本書上看到過,水泥路對馬蹄鐵的損壞程度比他們現在的路要大得多。
“到時候讓工部的人一起研究。”商君凜看中的是路修好后帶來的利益,至于其他,都是可以想辦法解決的。
馬車走了一會,停下。
早已得到消息的工部尚書帶著人迎上來,齊齊行禮:
“參見陛下,貴君。”
商君凜先下車,然后扶著沈郁下來:“無需多禮,直接帶朕過去。”
“是。”工部尚書上前一步,領著兩人走到被團團圍住的地方。
商君凜打量了一下一人多高的擋板,笑道:“你弄這些做什麼?”
“臣擔心有不長眼的從中作梗,干脆將這一塊都圍起來了。”
沈郁好奇看了一眼四周,每隔一段距離都有專人守護,看得出來工部尚書對這里確實很上心了。
“陛下放心,臣讓人在岔路口放了告示,也安排了專門的人守在路口,不會讓行人白走一段路。”工部尚書小心解釋。
“朕方才看見了,你做的很好。”商君凜一手負在后,一手牽著沈郁,往前方走。
繞過雜,映眼簾的是一條筆直大道,青灰的路面給人一種干凈平整的覺,商君凜早已見過水泥路的模樣,這一刻還是被深深震撼了。
與在沈郁莊子上看到的一塊地面不同,工部所鋪的,是一整條路,視覺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工部的人牽來一輛小型馬車,工部尚書走到馬車邊,開口:“陛下,臣已經讓人測試過了,同樣的路段,馬車在水泥路上行走不止會短時間,也能大大減顛簸。”
“阿郁要試試嗎?”商君凜側頭低聲詢問。
沈郁點頭。
兩人上了馬車,駕車人換了商君凜帶來的人,馬車一路行駛,全然沒有之前的顛簸。
馬車溜了一圈原路返回,商君凜上不說,但臉上的表說明了他對這條路很滿意。
“陛下,臣還有一事要稟告,”工部尚書招來一旁候著的男人,“這是此次鋪路功勞最大的人,符信。”
符信萬萬沒想到工部尚書會直接在陛下面前介紹自己,哆嗦著行禮:“小人見過陛下、貴君。”
“符信是吧,你這次做的很好,賞!”最終果比想象中更好,商君凜龍心大悅。
符信:“小人謝陛下恩典。”
商君凜:“以后其他地方的路也由你負責,缺什麼直接跟工部尚書說。”
符信:“謝陛下!”
直接被委以重任是符信沒想到的,激之余心中有些不安,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真的可以完陛下的期許嗎?
“陛下,小人還有一事要說,”符信想起正事,連忙開口,“是關于積水問題的,這種新的路面不能吸收降到地面的雨水,若要在城中大面積鋪上這種路面,需要重新規劃京城的積水理問題。”
沈郁沒想到已經有人意識到了這點,頗有興致地問:“既然你提出來了,可是有什麼好法子解決這個問題?”
“回貴君的話,小人確實有一些想法,但能不能實施,還得經過測驗才知道。”符信回答。
“這件事若給你,你有信心做好嗎?”沈郁喜歡符信這種嚴謹態度。
“小人不敢保證,但小人一定盡全力做到最好。”符信擲地有聲回答。
“很好,我這里有一些小提議,到時候可以給你參考參考,如何做,你和工部的人商量著來。”
“還有馬蹄鐵的事,”商君凜補充,“你們應當也發現了,這種路面對馬蹄鐵的磨損更嚴重。”
工部的人注意到了,只是因為馬兒來回跑的次數不多,他們便沒將之當一回事,見陛下提出來,才認真起來。
“是臣疏忽,臣會讓人著手研究的。”工部尚書垂首道。
“水泥的用遠遠不止于此,你們可以多擴展一些想象,看還有沒有其他地方能用上。”
“是。”
代完這邊的事,商君凜帶著沈郁離開。
“陛下也不如想象中那麼可怕啊。”人群中,不知誰低聲道。
“陛下又不是洪水猛,當然不可怕。”工部尚書橫了說話的人一眼,暗道,你那是沒看到貴君不在時陛下的樣子,和今天簡直判若兩人。
“貴君也和傳言中不一樣,龍章姿,明明和陛下很相配,而且貴君懂的也好多,我們沒考慮到的他都考慮到了,哪像傳言中……”
“慎言,”工部尚書皺眉打斷底下議論的話,“勿要妄議此事,都去干活吧。”
雖然議論被打斷,沈郁和商君凜的形象在這人眼里已經有了轉變,從前是沒接到,只能從別人口中認知,如今見到人了才知道,傳言和事實相差有多大。
沈郁坐在馬車上,回想前世的事,前世沈清然也拿出了水泥,只是此被牢牢把控在越王手里,為他帶來暴利,并沒有真正用來造福百姓。
沈清然知道的東西不,宮里還有個沈月,這兩人來自同一個地方,說不定還能問出更多有利于大桓發展的東西來。
“阿郁在想什麼?”見沈郁從上馬車到現在一直不說話,商君凜了他臉上的。
沈郁已經被他時不時手弄習慣了,思緒回籠,道:“在想沈清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