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葉朝然。
葉朝然只是淡淡瞥了眼林白,什麼都沒說。
林白還不罷休,走到葉朝然的桌子前:“葉朝然,別不說話啊,跟我們說說你的看法唄。”
葉朝然看了他一眼,還是沒說話。
林白心里不爽,就在他又打算開口時,一道聲音兀自響起:“葉朝然,你帶多余的筆了嗎?借我一支。”
開口的是六班的學委,他和葉朝然也認識,現在開口是替葉朝然解圍。
葉朝然說:“帶了。”
他從筆盒里拿出一支筆,遞給了六班學委。
六班學委接過,順帶摟著林白的肩膀:“走了走了,快考試了,別在這里站著。”
林白滿臉霾,撇道:“嘖,會說話啊,我還以為啞呢。”
葉朝然的聲音在林白背后響起:“我只是不喜歡跟愚蠢的人爭辯罷了。”
林白臉頓時一變:“你——”
監考老師就是這時走進教室的:“干什麼呢?馬上考試了還不坐好?”
顧堯也回頭看了眼林白。
林白本來還想說什麼,對上顧堯的視線,他才不甘心地低下頭,不不愿地在位置上坐下了。
還沒正式打鈴,監考老師也就沒發試卷,但教室已經安靜了下來。
顧堯拍了拍葉朝然的肩膀,低聲音,終于開口:“你別跟林白置氣,他這人子沖。”
葉朝然頭也沒回。
顧堯面不虞,暗自咬牙關。
葉朝然提前三十分鐘就做完了試卷,一中月考允許提前十五分鐘卷,等時間一到,葉朝然就卷走人了。
一出教室,他就拿出手機給姜尋墨發了條消息。
【姜哥,你一定要考年級第二啊!】
姜尋墨的消息幾乎秒回:【嗯?】
葉朝然打了個電話過去:“你也卷了?”
姜尋墨好聽帶著磁的聲音傳來:“嗯,剛。你怎麼了?”
他問的是葉朝然為什麼要突然給他發這句話。
葉朝然不想解釋,只是笑:“我就是覺得你這次一定能考到年級第二。”
姜尋墨便沒有再追問,而是回答:“嗯,肯定能考到。”
另一邊,監考老師剛帶著試卷離開,林白就圍到了顧堯旁:“顧哥,你剛剛怎麼……”
“別去找他麻煩。”顧堯臉很臭。
林白還想說什麼,但見顧堯臉難看,只好剩下的話給咽了回去。
算了,他再忍忍。
等考試績出來后,他看葉朝然和姜尋墨還怎麼囂張!
……
兩天的月考結束,學生們期待的假期并沒有如約而至,一班頓時一片鬼哭狼嚎。
“為什麼這次不放假了?”
“我就盼著月考結束的這一天假啊!”
“學校領導什麼時候當個人!”
也有人猜測:“不會是快高考了吧,所以準備等高考一起放?”
很快班長就帶來了一手消息:“過兩天就放!這周連著周末一起上課,等到四號我們就會統一放假,從4號一直放到8號收假!”
聽到這個消息的同學瞬間沸騰了。
“果然是要高考!”
“那我們學校也得用作考場吧?”
“是,所以放假那天大家記得把自己的書本都帶回去。”班長說,“對了,王老師說這次的月考績也得高考結束后再公布。”
一班絕大多數同學最關心的還是放假,都這個時候誰還管績不績?
也就姜尋墨微蹙了下眉,在心里嘆,看來讓葉朝然上自己的時間又得暫時延后了。
姜尋墨問葉朝然:“放三天假,你準備去哪兒玩?”
葉朝然想了一下。
之前宋雅和葉裴一直說要帶他去看看他們家的新房子,他一直沒時間去,正好這次可以過去看看,然后順帶給姜尋墨買個禮。
“你是六月底的生日吧?”葉朝然問。
姜尋墨點頭。
葉朝然笑:“那我先去給你買個禮好了。”
姜尋墨挑眉:“那你出門那天記得提前跟我說一聲。”
葉朝然點頭:“當然。”
……
六月份的南市,平均溫度已經高達三十度,正午時分街道上幾乎看不見幾名行人。
方晟穿著西裝,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閑逛了許久,正午的太曬得他頭昏眼脹,他終于推開了一家咖啡廳進去,點了杯冰咖啡,等上的暑氣散去,他心總算好了點。
一邊慢慢喝著咖啡,還會時不時看一眼手表上的時間。
等到時針指向數字五,難捱的一下午終于過去。他站起來,走出了咖啡廳。
車被方晟停在了一中附近商場的停車場,他剛上車,方老爺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方晟眼底閃過一不明顯的厭惡,深吸了口氣才接通了電話。
“喂,爺爺。”
“怎麼樣?”方老爺子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葉朝然還是不愿意來見宴宴嗎?”
方晟低低地應了一聲:“我今天也沒見到他,他還是不想見我們。”
方老爺子沉默了許久,才再次開口:“那你先回來吧。”
掛斷電話,方晟沒有第一時間啟車,而是疲憊地往椅子上一靠,了自己發脹的太。
方宴是在手結束后的第三天蘇醒的。
醒來后,他看見方晟就委屈地哭了出來。
不知為何,那時候方晟心里沒有心疼,反而有一揮不去的煩躁,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緒。
方晟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能這麼對宴宴,于是他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表,還沒開口,一旁的方其山就憤怒地一把將他推搡開。
“過去過去!”方其山瞪了方晟一眼,“你弟弟都跟你道歉了,你還一張死人臉站在這里給誰看?”
方晟怔了一下,他想解釋:“我沒有……”
“行了,晟晟你說兩句。”方老太太也說,“宴宴剛醒,就不要刺激他了。”
方老爺子過去看了眼方宴,又對方晟說:“你先出去吧,我們先安一下宴宴。”
方晟頓時愣了許久,在方其山又一次的催促聲中,他才抬腳朝外走去。
走到病房門口時,方晟又回頭看了眼病房。
方其山在給方宴倒水,蔡蓮華在眼淚,方老太太問方宴想吃什麼,方老爺子也一臉慈地安方宴。
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看過他一眼。
方晟在病房外坐了許久,終于恍然回神。
原來他已經被家人排除在外了。
可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方宴這次生病住院?
還是說早在他們一行人籌備準備給方宴換心臟開始?
方晟臉上沒什麼表,心底早已驚濤駭浪。
就在昨天,方晟收到了私人偵探發給他的郵件。
郵件很長,方晟花了十分鐘才看完。
里面不僅有約翰森收購的醫療儀的名稱,甚至還有易的時間地點和照片,像是怕方晟不相信一般,偵探還在結尾寫了方家地下室進去的方式,告訴他可以自己去看看。
方晟看完郵件,大腦一片空白,久久都沒能回過神。
在沒拿到偵探的結果之前,他還抱有一僥幸,覺得自己的家人不像這般兇殘暴力的人。
可現在,方晟只覺得荒謬。
這還是正常人會想出的計劃嗎?
他們瘋了吧?!
方晟當即就想出去找他們對峙,可方晟很快又冷靜下來。
不行。
他不能去。
郵件上寫,約翰森最早和醫院開始易的時間——三年前,正好是方晟出國的時間。
家人費盡心思瞞著方晟做的這個周的計劃,其目的或許不止是想瞞著自己。
一個更為恐怖的猜想從方晟心底升起,他只覺得心驚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