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早上,林天端著咖啡準備進辦公室,書追著他道:“boss,林副總在裡面等著你。”
“哪個林副總?”
書張了張,一時說不上來,林天便自己走了進去。
“你真是好樣的。”林明臉不太好,眼睛下面也是一片烏青。他死死盯著林天,“保證金的事,你是不是耍我。”
林天挑眉道:“我讓書給你沖杯咖啡?”
“我問你話呢!”他憤怒地拍桌。
“真的不要咖啡?你看起來累壞了。”
“林天,”林明指著他,“我是你哥,我們是一家人!”
林天點頭,“哥,我覺得你最近需要休息一下。”他靠在皮椅上,有些閒散地轉了一圈,背過道:“如果你是問青海灣的事,你當初搶項目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你拿不出錢。”
“我簽的字!”林明咬牙切齒地拍著桌,“我簽的!”他雙手按在桌面上,有些低聲下氣道:“你讓財務批資金給我行不行?”
林天似笑非笑,“那這個算在你公司頭上還是英泰頭上?我出錢,你拿自己公司名義去簽?”
林明啞口無言,只能用森冷的目盯著他。
“你是不是還打算拿公司的錢,自己做策劃,以自己的名義去競標。”林天的笑容完全淡去。
最後林明摔門而出,正巧到門外端咖啡進來的書,潑了他西裝一污漬,他怒不可遏地指著剛畢業的小姑娘破口大駡,把人給罵哭了。
青海灣是項大工程。
在滬市和鄰市之間有片空著的海。
衛星地圖上,這片海灣呈現未開發狀態,而且非常大。所以他們就打算變廢為寶,開發做旅遊業,甚至是規劃填海做房產。滬市不算大,地皮如黃金,假如突然多了這麼大一塊地,其利益可想而知。
是申請海域開發批文,就需要花費很多工夫。現如今批文還沒拿到,因為政府打算公開競標,誰出的錢多誰拿到開發權。
而英泰,是第一批得知消息的公司。林天一眼看出其中的利益,但他想要競標功,拿到開發權,遠遠不是錢的問題。他們需要提前做出讓政府滿意的策劃,除了填海,林天還想在青海灣造一個“海底世界”。他規劃了一個大型海洋生展示工程,請來了海洋專家,為這片海域水質做了測試,測出有多海洋生適合在這裡生存。確認計畫可行後,他便引進了這方面的技骨幹Comet公司。
這家公司被稱為二十一世紀的亞特蘭斯,他們曾做過非常多類似的海域開發專案。
由他的人做策劃,Comet公司提供技,在偌大的青海灣,造一個高科技的、國首屈一指的海底公園。這比起填海做地產的方案,更容易上面認可。而且,這可以大大帶滬市的旅遊業,以及附近的房地產業。
林天一開始和董事會開會提出時,全都在反對他。因為這片海域離市中心太遠了,填海造陸本過高,利益太淺。
當林天說他不會全部填海,還準備造什麼海底公園時,董事會都以為他瘋了。
“那旁邊的地賣都賣不出去!房子都滯銷了!”
“這旁邊的地是誰的?開發商是我們對吧?當我們拿到海域開發批文,我們可以先把這裡填了,”林天說著在投影螢幕上圈出一塊,“然後這裡,這裡就來造海底世界,這旁邊,就是水上世界,這裡建一座橋……”林天畫了一條直線,“這裡是海港,假如有一座長橋可以直接過來。”剩下的話他沒說了,因為大家都能聽懂。
競標的消息,目前還沒公佈。他們還有許多準備時間。
林明走後沒多久,大剛就興沖沖地進來,“我聽說了,哈哈哈林明是不是被你氣走了!”
“要是他知道我們早就暗中和人在談了會不會氣瘋?”
“噓,”林天食指豎在邊,“嚴實點。”
大剛比了個ok的手勢,衝他眼睛道:“忙的差不多了,晚上要不要出去玩?我訂了包廂,咱們去喝一杯!”
“你和我?不去。”他搖頭。
“別這樣行不,我還喊了人的,你不是力大嗎,出去放鬆放鬆啊,我還約了姑娘呢……”林天的手機響了一聲,他低頭一看:“!!!”
大剛稀奇道:“你表怎麼跟撞鬼了似的?聽見姑娘如似了?”
林天沒搭理他,他的眼睛還盯著消息在看。角已經高高揚起了。
大剛納悶地低頭瞅了一下,“什麼醫生?啥消息你樂這樣?”
林天抿不語,手上飛快地打了個好發送過去。
“誰呢?”
“俞總,你不然先回去工作?”林天擋著手機,公事公辦地趕走大剛。
“哥們你這樣真的好嗎……”大剛一言難盡地著他,而林天已經急匆匆像推棋盤上的棋子一般把他給推出去了。
關上門,林天呼吸不穩地背靠在門上,他低頭注視著手機上的消息。
傅醫生!居然!!主聯繫他了!!!
還問他想吃什麼!!!
林天深吸口氣,回復道:“我不挑食,我什麼時候都有空的!”
傅星河的眼神從病例上移開,單手打字道:“那就今晚吧。”
正如盧教授所說,林天幫了他那麼多忙,他是應該謝一下人的。傅星河一向獨來獨往,他從不欠人人,林天算是意外,趕上他突然傷住院的意外。
林天差點要跳起來了!他捂著劇烈跳的心臟,回復道:“那我晚上來接你!”
傅星河打出“我自己開”幾個字後,複而刪掉。
換了一個好字。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林天要是聽到自己自己開車,反應一定會比盧教授還大。林天很關心他的手,也很關心他。這和別人的那種擔心是不一樣的,林天似乎也是擔心他以後再也不能給人手了,但林天的張,似乎是來自於這件事可能會對他產生的影響。
倘若真的沒法拿起手刀,那對傅星河而言,必定是沉重的打擊。
雷院長惋惜他的前途,醫院同事惋惜損失了他這麼好的醫生。
林天二者都不是,他只怕傅醫生會不會因此而難。
比起傅星河的前途,他更關心傅醫生的緒。
林天就是給傅星河這樣的覺。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覺錯了,畢竟在那天他突然推門前,傅星河只在師母那裡見過他一次罷了。而師母也對他提過這個學生,說他很優秀。
傅星河之所以能記住他,一眼在病房裡認出來,是因為林天長了一張讓人過目難忘的臉。但也僅僅是有印象罷了,要是林天不做自我介紹,他肯定是想不起他的名字的。傅星河不擅長人際往,也對人際往沒有興趣。他認為這個世界上最迷人的是人的大腦,最討厭的便是人與人之間的往。浪費時間,還互相猜忌。
林天能讓他記住,讓他保留了電話,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林天自己也知道這一點。
過去十年裡,他都對傅醫生保持著關注,他每天都做些什麼,林天都知道一些。傅醫生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是個十足的工作狂,不需要休息,不需要社,也不需要朋友一般。
林天本找不到機會和他認識。
而且傅醫生對所有人都不興趣,他只對人的大腦和神經有興趣。他從沒喜歡過任何人,也沒對人另眼相待過。在他眼裡,每個人的分別不過是:他生病了和他沒生病罷了。而林天很健康,他沒有稀奇古怪的病,他還是個男人。他知道自己在傅醫生那裡得不到特殊對待,所以本不敢貿然去接近他。
這種心態很奇怪,在不認識傅醫生的時候,林天會想像他們認識了會如何如何。但是依照傅醫生的個,林天知道自己鐵定會壁。對待,他不像在生意場上那麼遊刃有餘,那麼有膽量。面對傅星河這個名字,林天總會回自己的蝸牛殼,變一個慫包。
現在他們認識了,有集了,而且結局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不堪。
這種覺就好像被巨大的餡餅砸中了一般。
熄掉的螢幕,倒映出林天飛揚的眉眼。他難以平復自己心,靠著門板了好一會兒氣,又打開手機看寥寥無幾的聊天記錄。
林天注視著那幾排消息,呼吸漸漸平靜下來。螢幕熄掉後,他又打開看一眼,如此反復許多次。
他不是在做夢!
下午,林天早早地下了班,他開車回家洗了澡,換了服。車子開到傅醫生樓下那會兒,太正甚。夏日猛烈的日,濾過層層的樹葉,直直進車窗裡。有一會兒工夫,林天的臉龐都被和斑駁的樹影籠罩了。日在他臉上逗留不走,睫被糙的橘夕刮著,那些彩像是黃昏街道上的一群孩子般,不肯離開他。
他看了眼時間,又探頭出去看高樓。
寸土寸金的滬市,所有的樓盤都如同賽跑一般,誰先到雲上誰勝利。
林天對準空調冷氣吹了半分鐘,企圖讓臉上能降溫一些。
好一會兒,他平復下心,才上了樓,敲響傅醫生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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