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辭心里剛升起的好,瞬間然無存,若不是顧忌人太多,早就一腳把這對詐主仆踢回家了,省的丟人現眼!
就在這時,噼里啪啦的算盤聲戛然而止。
秦風緩緩站起,看著臉晴不定的李凝慧,也不啰嗦,直接一手:“李小姐,貨已經了,是不是該付錢了?還是說,你真打算白嫖?”
李凝慧攢著拳頭,心中盡是不甘,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加上祁郡主也在場,又豈是輕易能夠反悔的?
只是七萬多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以李家的地位,不是給不起,而是不能給!祁郡主是皇室宗親,便是揮霍也無妨,此乃皇族特權。戶部尚書雖是朝中重臣,但高低還是個‘臣’,如今更是大梁用錢之際,若隨意拿出來,到時候兵部尚書一派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李家的境可就被了。
思來想去,李凝慧只能向祁郡主求救,卻發現祁郡主不再理會自己。
祁郡主與李凝慧,本就是因為‘二皇子’這層關系才走到一起,談不上什麼。再加上李睿白嫖歌伎的傳聞,以及李凝慧出爾反爾,愿賭不服輸的污點。
以祁郡主的直率格,必是心生厭惡。
為了背后的李家,李凝慧只能翻臉不認賬:“半首詩就要七萬兩白銀?開什麼玩笑!如今大梁正是用錢之際,你卻在京都中靠著坑蒙拐騙的手段大肆斂財,致大梁于何地?致黎明蒼生和當今圣人于何地?”
秦風早就料到這娘們不可能乖乖付錢。
畢竟出爾反爾,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綱上線,可是李家的優良傳統。
秦風本不跟李凝慧斑駁,只管仰著頭,大喊大起來:“快看吶,李家大小姐出爾反爾不認賬咯。之前說好的半首詩七萬兩銀子,一扭臉就不認了。弟弟姐姐都這幅德行,堂堂戶部尚書府邸,便是如此門風家教?”
門外聚集的學生,早就被秦風的文采蟄伏,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秦風上,一聽這話,頓時大肆鄙夷嘲諷起來。
“戶部尚書府邸的千金小姐,怎麼也與市井無賴一般?”
“京都圈子里,凡是公子小姐,誰不是一諾千金?”
“就是!總是父輩位高權重又如何?還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面對學生們的指指點點,李凝慧臉頰火辣辣的,卻又無力反駁。
沈青辭一首《醉花·薄霧濃云愁永晝》驚艷四座,現場那些公子哥本就是墻頭草,此時已經重新回歸沈青辭的陣營,自然要對李凝慧大肆品評一番。
只可惜,一群酸儒公子哥,能說出什麼誅心的話?不過是‘禮義廉恥’那一套老生常談,實在沒什麼殺傷力。
秦風收起小算盤,邁步走到李凝慧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里發出‘嘖’的一聲:“李小姐雖然品行不端,但畢竟是大家閨秀,名門千金,這小段,小模樣,自然是沒的說。既然李小姐拿不出錢來,不如這樣,本爺家里正缺個洗洗涮涮的使喚丫頭,每天折抵十兩銀子,打工還債如何?”
此言一出,李凝慧頓時惱怒,惡狠狠盯著秦風,恨不得要將他生吞活剝:“你這廝好生大膽,我乃戶部尚書之,你怎敢如此侮辱我!”
侮辱?這個詞用的妙!
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人恒辱之!
剛才李凝慧欺辱沈青辭的時候,可是眼皮都不眨一下,到自己上,就開始擺出一副怨念臉?什麼東西!
秦風可不在乎現場有多人,又有幾個是戶部一派的黨羽,反正秦風高舉‘神病’大旗不搖,神病說出來的話,是不用負法律責任的。
“畫舫歌伎,尚且知道打賭輸了要痛飲一杯酒,怎麼李家大小姐卻不知道愿賭服輸的道理?若李家人都是如此出爾反爾,不講誠信,那麼教導出二位的長輩,是不是也難辭其咎?子尚且無方,下又豈能有方?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我大梁北狄侵擾,卻人制肘,無法揚我國威,莫不是有什麼臣當道?”
上綱上線?誰不會呀!跟老子玩道德綁架?怕是不知道本爺‘道德小標兵’的綽號!
此言一出,現場嘩然。
現場圍觀之人,皆是京都名流圈子的權貴,又怎能不知秦風這番話的利害關系!一場子弟間的賭約,竟然直接拔高到了朝堂之爭,不對,甚至到了憂國憂民的地步!
這要是擱在別人上,絕對是廁所里打燈籠,找屎!
但秦風乃是兵部尚書之子,又有‘神病’的免死金牌,真要跟他計較下去,除了惹一之外,本沒有意義。
李凝慧被氣的渾發抖,臉一陣陣發白,哪里想到秦風這廝,竟然如此巧舌如簧!
尚書令賬面上的俸祿,一年不過十幾萬兩銀子,再加上料、田、仆等補助,滿打滿算四十萬兩。家大業大,除去吃穿用度,車馬損耗,能剩下來的錢極為有限。
今兒個這錢若是給了,錢從哪來的這個問題,就足夠戶部尚書頭疼一段時間。
若是不給,便坐實了‘梁上不正下梁歪’的罪名。
進退兩條路,全被秦風給堵死了,無論怎麼選,今天都得揭一層皮!
李凝慧急的眼眶紅腫,最后也只能妥協,兩害相權取其輕,咬牙道:“不就是七萬兩銀子嗎,給你便是!”
秦風像是變魔一樣,將小算盤拿了出來,撥了兩下,遞到李凝慧面前,報以如沐春風般的微笑:“沒有四舍五的,知道嗎?整數是七萬兩千兩銀子,一文錢都不!”
“秦小福。”
“誒,爺,小的在。”
秦小福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見秦風將李凝慧收拾的服服帖帖,不由滿臉崇拜。
“去賬房把稱拿來,就放在晴雅閣,明天李小姐把銀子送來,當場上稱幺,可得瞪起眼來,免得有人又要耍。咱秦家人雖然誠信為本,但也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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