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帝派遣小黃門左來看,有人勸盧植向左行賄,以免這圍而不殺的事被暴。
但是盧植脾和刀劍一樣,本看不上那所謂小黃門。
于是左回稟漢帝,告知說,廣宗明明輕易就能攻下,盧中郎將卻本沒打算攻殺,大概是打算讓蒼天把張角誅殺吧,于是靈帝怒,下詔將盧植直接免職,將他押回了朝堂。
盧植離去時候注視著遙遠的城池,最后灑然一笑,仍舊不肯攻擊,被囚車帶走,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不去強攻,也沒有知道,在八年之后,這位大儒去世的時候,為何讓自己的兒子只以土埋葬自己。
不要棺木,只一單。
………………
張角注視著盧植被帶走。
他開始無法正常行走,比起阿淵更像是個病秧子。
連九節杖都需要阿淵給他拿著。
而后就好像是那盧植所說,天命在漢一樣,消息頻頻轉為惡報,那些黃巾軍大將,還有黃巾戰士,有著足夠強大的意志,但是兵法這種學問,并不是說悍不畏死就能無視的。
被圍困一月后,皇甫嵩夜間火攻,攻破了波才的封鎖。
和援軍中,一名做曹的青年將領一起沖破了波才部的合圍。
而后又有很多黃巾部將被斬殺,而代替盧植的,是據說在邊關名的名將董卓,張角起意志,生生將這位邊關名將擊潰,于是皇甫嵩不得已繼續北上,面對張角,也是黃巾冀州部。
在董卓退去的這一日,有兩位道人來拜訪。
他們面復雜看著已經無法下地的張角,嘆息道:“是我道門戒律啊,你為什麼要攪起這麼大的事,為何要卷起天下大變?為何要世,你本來是這一代天賦最高之人……”
張角平和詢問道:“我道真修,做正道之事,可有錯嗎?”
兩位道人搖頭。
張角復又問道:
“治病,救人,可有錯?”
兩位道人沉默搖頭。
張角呢喃:“他們想要活下去……有錯嗎?”
兩名真修再說不出話,淵將張角攙扶起來,他行一道禮,輕聲道:
“左慈,于吉,我要求你們一件事。”
“請為我準備此上記錄的法。”
于吉和左慈接過此,當看到上面那一把作為核心的劍,且必須是背負王氣的兵刃,亦或者沾染王的兵,面驟變,他們猛地抬頭看向張角,盡皆駭然:“張角……你知道你要做什麼嗎?!!”
張角輕聲回答道:“治病,救人。”
“有勞兩位道友。”
于吉和左慈這一次張了張口,開始對自己避世而居的選擇產生了懷疑,他們花費了數日時間,將做法之全部給張角準備好,然后兩位真修拱手彎腰許久,道:
“道友……”
“就此,別過。”
張角回禮微笑:“……就此別過。”
最后阿淵給大賢良師抓著九節杖,而張角劇烈咳嗽著,并指緩緩刻畫符箓,他笑著道:“阿淵,我曾與你說過,符乃心之聲,這一道符,我還沒有給別人看過,今日你算是我這法的唯一傳人了,哈哈。”
年只是面容悲愴。
這是相當繁復的法咒,甚至于以這些符箓形了一座后世法壇似的東西,張角腳步輕輕踏地,口中道一言敕,周圍猛地一亮,年阿淵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瞳孔驟然收,整個人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一片蒼茫雄渾的所在。
沒有上下左右,沒有前后,甚至于難以開口,他看到這仿佛蒼茫宇宙現一樣的世界,看到大地山川聯系起來,看到了那緩緩抬起頭的巨大金龍,雄渾的氣運讓他一修為都凝滯。
年突然明白了師父的目的,他猛地抬起頭,看向那道人。
老師說過,他能看到大漢龍脈……
而現在,大漢龍脈仍舊穩固,那炎漢氣運所化的金龍經歷四百年溫養,已然像是一尊神靈,祂昂首低語:
“何方宵小……”
張角緩緩抬起手,起符。
他在這個時候突然想到自己年時候的事了,他從山上下山,老師突然拉住他,告訴他,千萬不能世,否則的話,肯定會有殺之禍的,如果他能避開這一劫,那麼他一定能為,至比肩張道陵的絕世真修。
他給了年道人一個四字的箓文,那是他的命格,也是他的咒。
千載真修。
那時候草場鶯飛,年道人還有點嬰兒,笑起來臉頰兩個酒窩。
“那是,老師您知道,弟子我素來惜命。”
“也就治病救人,然后就拐幾個,咳咳,我是說,收幾個小道士,傳承道統就好了,嘿嘿,千載真修呢,我可羨慕得,后頭接什麼比較好呢,千載真修,香火萬代,有點俗氣,那接法力無邊?好像也不好啊……”
張角微微挑起,想到那頭痛的年,終于呢喃出第二句:
“千載真修……”
“一死而已。”
道人抬眸,他邁步上前,對那氣運蒼龍最后一禮,吐氣開聲,道:
“貧道張角……”
符箓一瞬即。
“請大漢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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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漢書·卷七十一·皇甫嵩朱儁列傳》:帝從之。于是發天下兵,博選將帥,以嵩為左中郎將,持節,與右中郎將朱儁,共發五校、三河騎士及募勇,合四萬余人,嵩、儁各統一軍,共討潁川黃巾。
《資治通鑒·卷五十八·漢紀五十》:儁與賊波才戰,敗;嵩進保長社。汝南黃巾敗太守趙謙于邵陵。廣黃巾殺幽州刺吏郭勛及太守劉衛。
《后漢書·卷六十四·吳延史盧趙列傳第五十四》:冀州牧袁紹請植為軍師。初平三年卒。臨困,敕其子儉葬于土,不用棺槨,附單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