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莉奇知道自己未來夫婿是誰后,神也沒多大變化,還笑道:“是人,這倒也不錯。”
“你還笑得出來!”阮煙白了雅莉奇一眼,“你可想清楚,這婚可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要是嫁給權貴子弟,倘若夫妻不睦,阮煙還能厚著臉皮,萬歲爺讓雅莉奇和夫婿和離,可嫁給蒙古王爺,是斷沒有和離這回事的。
“額娘,我早就想清楚了。”雅莉奇獻殷勤似的給阮煙肩,“您就別再為我心了,況且,那個郡王有殘缺還能被皇阿瑪賞識,可見本事,兒嫁給他,吃不了虧。”
胤福苦笑道:“皇阿瑪也是這麼說的。”
雅莉奇頓時跟得了什麼依仗似的,對阮煙道:“您聽,連皇阿瑪都這麼說,就更錯不了啊。”
阮煙正要嘮叨雅莉奇幾句,就聽見外頭響起了鞭聲。
不一時,康熙走了進來,他穿了寶藍龍紋直裰,腰間佩戴著金三樣、玉佩香囊等,進了屋子,滿屋子的人都給他屈膝行禮。
“給萬歲爺/皇阿瑪請安。”
“雅莉奇和胤福也在?”
康熙笑著道了免禮。
雅莉奇和胤福都直起來,阮煙道:“胤福今日剛回來,臣妾留了孩子們用膳。”
“胤福這回是辛苦了。”康熙看向胤福,微微頷首。
他對這個兒子期待不高,因而這回反而有些改觀,本以為是個書呆子,不曾想也有幾分智謀。
胤福臉上微紅,“皇阿瑪過譽,兒臣再辛苦也比不上您和幾位□□夜勞。”
康熙笑著指著他對阮煙道:“你瞧瞧,孩子可不是長大了,如今說話也長進了。”
胤福臉上更紅了。
他生得俊俏,小時候胖還看不出來,等長大了瘦下來,再加上這回出去辛苦了好幾個月,整個人瘦了七八斤,一下眉眼優勢都顯現出來了。
伺候的宮們都忍不住多瞧了一眼。
阮煙道:“是長進了,先前還有些孩子氣,今日回來,臣妾和安妃一瞧,險些不敢認是自家孩子,可見人還是要經歷些事才能長大。”
康熙微微頷首。
春曉奉上茶盤,阮煙雙手捧過茶,遞給了康熙,“萬歲爺,今年的云霧茶,您嘗嘗。”
康熙嗯了一聲,啜了一口。
阮煙見胤福和雅莉奇兩人干站在這里也不是一回事,便示意兩人該走了。
雅莉奇立刻會意,拉著胤福告辭了,康熙也沒留他們,只是叮囑胤福回去記得上藥。
兩孩子一走,屋子里氣氛可比剛剛舒適多了。
有些話,到底不能當著孩子們的面說,春曉等人也識趣退了出去,阮煙見康熙神有倦意,便知道他必定很疲憊,想來也是,連胤福這歲數都熬不住,何況萬歲爺?
過去給康熙著肩膀,“萬歲爺這回也辛苦了,臣妾替您肩。”
康熙角出一笑意,拉著阮煙的手,“且不忙,剛才朕還沒來,你和雅莉奇們在說什麼呢?”
“能說什麼?”阮煙埋怨道:“不就是雅莉奇的婚事。胤福說,您給雅莉奇挑好夫婿了?”
康熙揣著明白裝糊涂,“怎麼?那人不好嗎?”
好個屁。
阮煙心里腹誹。
當初和安妃為了給雅莉奇挑選夫婿的事,滿京城的適齡男子都查看過,家世、樣貌自不必說,人品、才華還要出眾,可謂是千挑萬選。
像那種有殘缺的,阮煙瞧都不會瞧!
可結果,卻……
“臣妾也知道萬歲爺您選那人,定然有您的道理。”阮煙道:“可臣妾和安妃從小疼雅莉奇到大,雅莉奇什麼都好,人品相貌都出挑,就連的才學也是您夸過好幾回的,尋常人家這樣的閨都要挑個稱心如意的夫婿才好,咱們雅莉奇就……”
著良心說,也覺得那個札薩克多羅郡王很有本事,甚至有些佩服他,親阿瑪苛待,又雙耳失聰,現在還能為郡王,這是個厲害人。
可欣賞歸欣賞,要他當自己婿,阮煙都替雅莉奇委屈。
康熙也早才想到的顧慮。
他摟了摟阮煙的肩膀,“雅莉奇怎麼說?”
阮煙臉一下拉了下來。
康熙瞧見神,不笑了,“雅莉奇不嫌棄,不就行了,你自己先前還說要開明,怎麼到雅莉奇倒是狹隘了?”
“就當臣妾雙標好了。”阮煙嘀咕道,“罷了,臣妾也不說了,雅莉奇自己也愿意,您估計是不會改主意了!”
康熙笑而不語。
阮煙一口氣沒上來,當晚上氣得背對著康熙睡,康熙也不生氣,翌日起來前還對睡眼惺忪的阮煙道:“你也別氣了,朕總不會虧待自己的兒。”
阮煙迷迷糊糊嗯了一聲。
等蘇醒過來,用早膳時,阮煙才想起萬歲爺臨走說的這句話,正琢磨著是什麼意思時,隔壁景宮來報喜了。
“萬歲爺封了格格為固倫公主。”兩個宮滿臉喜。
阮煙出驚喜神,對夏意道:“賞!”
夏意拿了碎銀子打賞了來報喜的兩個宮,除此之外,阮煙更是給整個鐘粹宮的人都多發了一個月的月錢,還給們加了菜。
這大喜消息之下,阮煙也顧不得用膳了。
和卓道:“額娘,咱們要去給姐姐道喜!”
“是該該你們姐姐道喜去,”阮煙笑道:“你們跟嬤嬤去換裳,等會兒咱們一塊兒過去。”
和卓乖巧答應一聲,哈宜瑚連忙再了一口南瓜糊,才跟妹妹一塊回去換裳。
景宮。
安妃心里復雜極了,既為雅莉奇高興,又有些難過。
“娘娘,善貴妃娘娘和兩位小格格來了。”玉棋進來說道,安妃點了下頭,“快請們進來。”
阮煙母三人進來時,臉上都帶著笑容。
哈宜瑚跟和卓素來不見外,一進來就朝雅莉奇撲了過去,“恭喜姐姐。”
雅莉奇抱住兩個妹妹,笑了笑。
阮煙對安妃道:“萬歲爺還是疼雅莉奇的,封固倫公主,便是嫁到蒙古去,也沒幾個人份位比高。”
要知道,妃子所生的格格封的應該是和碩公主,只有皇后所出才能被封為固倫,不過偶爾也有例外,比如皇帝極其喜歡某個格格時。
對于雅莉奇來說,被封為固倫公主,好極大,首先的嫁妝就要比和碩公主高不,嫁妝是人的底氣,其次,這是明明白白地告訴蒙古各部,這是大清皇帝特別喜歡的兒,只要不是糊涂蟲,都知道該對敬讓三分。
安妃臉上勉強有些笑意,“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這親事定下來的也太趕,明年就要婚。”
屋子里氣氛凝滯片刻。
雅莉奇不敢言語,怕在這個節骨眼讓安妃更傷心。
阮煙雖不舍,卻也知事定局改不得,“也不趕了,總算不是定在今年,我看,咱們啊,得趕把嫁妝備起來了,好在先前咱們的嫁妝都給準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再采買一些也就差不離了。”
提起嫁妝,安妃果然打起神來,人去把嫁妝冊子拿來,想看看上面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阮煙也是有意逗開心,便說些糊涂話來。
“我看,雅莉奇嫁到蒙古那邊去,這吃食上未必習慣,蒙古那邊天天吃牛羊的,也不知有什麼菜能吃,要不嫁妝里弄些種子,再找些會持農事的太監宮,等過去了,開幾畝地,種種莊稼,自己吃也就夠了。”
安妃本來心還有些沉悶,聽見這話,忍不住就笑著白了阮煙一眼,“還開幾畝地?你當那些太監宮做什麼?原本他們就不樂意跟著去蒙古,再要干這種活,只要便是固倫公主,也沒人愿意伺候。”
阮煙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只不過是故意逗安妃開心。
“既是如此,那去那邊就得雅莉奇自己想辦法了,這也好,吃吃苦頭,讓自己拿這麼大的主意。”
雅莉奇訕訕地出個尷尬的笑容。
安妃抿了下兒,想來想去,手里狼毫筆輕輕一揮,在采買單子上多添了幾樣,除了種子以外,更要采買雜役,要會持農務的,還要幾個大廚,做餑餑的、魯菜、川菜、粵菜等等。
阮煙瞧了一眼,不暗笑。
到底是死鴨子。
上說的狠,背地里還不是給閨想的這麼周到。
雅莉奇命好啊。
上安妃這樣的額娘。
當天,后宮不妃嬪送來了賀禮。
惠嬪有些酸溜溜,這雅莉奇按份該被封為和碩公主才是,萬歲爺竟封了個固倫公主,這樣破格封賞,十有八/九是善貴妃的“功勞”!
一想到昨兒個萬歲爺剛回來,還是宿在鐘粹宮,惠嬪就越發酸了。
瞧見不遠是榮妃,惠嬪就趕了過去,“榮妃娘娘。”
榮妃站住腳步,“惠嬪妹妹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惠嬪笑道:“娘娘這是從鐘粹宮回來?”
“是啊,去給固倫公主道喜。”榮妃說道。
惠嬪意有所指:“娘娘真是大氣啊,妾聽說萬歲爺封了四格格為固倫公主,都有些驚訝,這四格格何德何能?論人才,三格格哪里比不上四格格,萬歲爺怎麼就只封了個和碩公主?”
榮妃哪里聽不出惠嬪是在挑撥離間。
惠嬪這是謀,雖然直白,可卻說到點兒上。
要是以前的榮妃,心里肯定要不樂意,但現在,榮妃承了安妃和阮煙兩個人的人,自然不同以往,似笑非笑:“惠嬪妹妹這話,莫非是覺得四格格不配?還是覺得萬歲爺封賞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