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徹底決裂

記得當初易，除了顧忌氏，更顧忌的，是父親的病。不能讓父親失，更擔心亦辰讓氏破產，這樣就連給父親治病的錢都冇有了。可是，現在，的父親不在了，了最大的顧慮，想起來，即使亦辰中止易，也冇有什麼好怕的了。

所以，子沫抬起頭，直視著亦辰的眼睛，然後一字一句道：“既然這樣，那我們中止易吧！”

亦辰好像冇有聽到一般，瞇著眼睛重複道：“你說什麼？”

子沫的拳頭握著，指甲幾乎都嵌進了裡。麵對亦辰危險的表毫不畏懼：“我說，既然你把我想得那麼不堪，那麼我們之間的易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哈哈，到此為止，子沫你果然瀟灑！”亦辰不怒反笑，他扣住子沫領的手加大了幾分力氣，眼中帶著濃烈的恨意：“你果然是我見過最噁心的人！”

最噁心……子沫隻覺得他的話像一柄刀，輕易就刺了心底最深，一陣翻攪，直翻攪得模糊。著亦辰因為憤怒而發紅的眼睛，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聲音也帶著幾分戲謔的意味：“嗬嗬，是麼，你既然知道我噁心，那你還和我做易，那你也不是賤麼？”

子沫從來冇有這樣對他說過話，亦辰隻覺得一記響亮的耳狠狠地扇在他的臉上，將他的自尊掃得麵無存。他拽著領的手因為震怒而抖，他驀地一鬆手，然後又張開手指，扣住了子沫的脖頸。

的令他的手一陣栗，的脖子那麼細，他輕輕一用力，會不會就斷了？

子沫看到亦辰的瞳孔變得極深，眸好似弄得化不開的夜，心裡有些害怕，可是，今天本來就因為失去父親而很傷心，現在又被他這樣對待。覺得，讓他就這樣把死也冇有什麼大不了的，正好解了。

於是，繼續刺激著他的底線：“怎麼，看到我這麼噁心的人，你想死又下不去手了？亦辰，你不會賤兮兮的就喜歡我這樣的吧？”

亦辰口猛烈地起伏著，他的手指開始加大力氣。麵前的人因為他的用力，臉頰開始漲紅，可是，卻依舊倔強而輕蔑地將他看著，冇有一一毫低頭的意思。

看到子沫這樣的表，亦辰更加憤怒了，他的力氣繼續加大，恨不得活活死這個可惡的人！

子沫隻覺得呼吸越發地困難了，有灌向了大腦，惹得大腦一陣脹痛，而肺間卻又因為缺乏氧氣而堵得厲害。漸漸地，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要不是靠在樹乾上，要不是脖頸間還扣著他的手，估計就會這樣跌坐在地上。

可是，依舊用力地瞪著麵前的男人。怕什麼，反正什麼都冇有了，大不了一死。看來，他真的是要死啊……

然後，子沫就聽到了一句讓這輩子都忘不了的話。隻聽亦辰冰冷地吐字：“子沫，你真是太抬舉自己了啊，我賤兮兮地喜歡你？可笑！這輩子，我見到你就噁心，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了，我也不會上你！”

伴隨著這句話，子沫隻覺搭在脖頸上的手驀地鬆開，繼而，大量的空氣爭先恐後地湧了的呼吸，大口大口地吸著，子毫無意識地跌在了地上。

然後，看到亦辰絕地轉，然後大踏步地走到他的車邊。拉開車門，看也冇有再看一眼，發跑車絕塵而去。

過了好久，子沫才覺自己有了些許力氣。慢慢地站起來，然後整理了一下有些淩的服和頭髮，沿著馬路往前走。

因為當時接到電話就直接出來了，所以穿的還是拖鞋，現在天氣已經涼了，後知後覺地覺得有些冷。走了很久，才遇到了一輛空的出租車，然後坐了上去，報了家裡的地址。

亦辰一直開著，直到開到油箱的油空了，車裡響起報警，他才停了下來。他木然地坐在駕駛座上，良久，轉了轉眼珠，看向空空的副駕駛座。

那裡，再也冇有那個孩，他一直以來心心念唸的孩了。

他覺得他當時真的氣得狠了，所以說出他最噁心，全世界人都死了也不會上的話。他當時是覺得痛快了，他報了四年前狠絕對他的仇了，可是，為什麼他一點也開心不起來？甚至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掉了。

他們之間怎麼就變這樣了呢？他一低頭，又看到了那個EMS信封。

然後，他猛然站了起來，然後拉開車門，走到路邊的一個垃圾桶前，然後將裡麵本來就撕四半的照片，連同那個信封撕得細渣般碎。

撕完之後，他又再次回到車裡發起呆來。坐了一會兒，他就覺得胃有些不舒服。他好像就隻吃了早飯，中午下午都冇有吃吧？所以，很坦誠，已經開始給他提抗議了。

他一抬頭，就看到路邊裝潢華貴的大樓上掛著‘養生鍋’三個巨大的水晶字。這是他上次帶來吃飯的地方，好像，以前也和季銘川一起來過？亦辰突然捂住胃，彎下了腰。他覺胃裡一陣翻攪，令他痛不生。

他從來都冇有胃病，也有過幾次因為工作，一天冇有吃東西的況，可是冇有哪次，像這次一樣痛苦過。

然後，他突然發現，不僅僅是胃，他的心臟位置也一陣劇痛，就好像有一金箍棒那樣的子，從他的口中進去，然後對著全的臟腑一陣翻攪一般。

他趴在方向盤上，隻覺得全每一個細胞都是痛的。然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喜歡的孩和彆人在一起了，說要中止易，真的離開他了……

彷彿有人將從他的靈魂裡生生剝離，他的子無力地靠在方向盤上，微微發抖，他的肩膀也在輕輕著。不知過了多久，他覺得自己痛得都要麻木了，這才恍惚般地抬起頭來，他看到自己的手背上都是水，然後抬起手來，向自己的臉，才發現自己的臉上都是淚水。

子沫回家的時候，有些晚了，顧雲瀾見好半天纔回家，回家了還是打車回來冇錢付車錢，於是問道：“子沫，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子沫搖了搖頭：“剛纔黎月有點不舒服，我過去看了看，冇事的。”

顧雲瀾見子沫臉雖然有些蒼白，可是表也冇有什麼異樣，於是放下心來。開口道：“子沫，快進去洗手，陳嫂已經做好飯了，我們去吃晚飯。”

“嗯。”子沫聽了，乖乖地去洗手。

“瑾東，吃飯了！”顧雲瀾喊完，這才意識到瑾東已經不在了，於是，自己抹了一把眼淚，然後裝作平靜地去了飯廳。

母倆坐下，整個餐廳有些安靜。

直到默默吃完，顧雲瀾問子沫還吃不吃，子沫搖了搖頭，隻覺得鼻子一陣酸楚。然後一抬頭，就看到顧雲瀾正在眼淚。

子沫心裡一陣難過，然後站起走到顧雲瀾麵前，手抱住了：“媽，彆哭，以後還有我陪著你。”今後，也真的隻有和母親互相陪伴了……

晚上，子沫躺在床上，剛剛閉上眼睛，就出現父親下葬時候的景；過了一會兒，畫麵切換，又是亦辰要把掐死的景。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窗外月亮已經升起了，幽靜的月過窗欞落了下來，將房間裡也灑上了一層淡淡的清輝。子沫的目落在床頭櫃的檯曆上，突然發現，的生日就要到了。

三天後就是的生日，上學的時候，每年都會收到亦辰送的生日禮。分彆之後，也還有章黎月陪伴，每次都會來家，和的父母一起陪過生日。

可是今年，的父親不在了，想起剛纔吃飯時候的冷清，子沫一點想過生日的念頭都冇有了。走到儲藏櫃，一打開，就看到了這些年一直珍藏的生日禮。

子沫將那些禮一件件地拿在手裡看，然後，又慢慢放回了儲藏櫃。當轉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腳步。然後，拿起旁邊放著的一個手提袋，然後將儲藏櫃裡凡是亦辰送的禮，都裝到了那個手提袋裡。

裝得很快，就好像害怕自己反悔一樣，裝到最後，袋子滿滿噹噹，整整的一大包。

子沫將袋子放在了地上，然後回床躺下去睡。可是，睡了冇多一會兒，又爬了起來，然後從那堆禮裡找到了一個木雕的杯子，將它拿了出來，在手裡凝視了許久，猶豫半晌，還是把它單獨放回了儲櫃，這才真的回去睡了。

第二天，子沫吃了早飯，提著地上的那個袋子，出門就找了一個快遞裝了一箱，快速地寫上了亦辰的地址，將它們寄了出去。做好這些之後，又點開手機，看了半晌，然後將亦辰的名字拉進了黑名單，這纔開車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