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玉都之前,姬玄時和北宮儀先去了一趟酆都,見了姜詢。
這一次,姬玄時帶著北宮儀一道,給自己的外祖父外祖母上了香。
“要回去了吧?”
“是。”姬玄時看著這并排的三座墓碑,突然道:“這一次回去,我不會再他活著了。”
姜詢看了他一眼,“小心些。”
姬玄時笑了起來,“你放心,我不會親自手的,想要他命的人還很多呢。”
比如徐公公,又比如,靜妃。
“聽說靜妃這些日子日日去看父皇,也不知道想做什麼?”
“不管想做什麼,都讓去做吧,反正也改變不了什麼了。”姬玄時站在船頭,迎著海風,瞇著眼道。
北宮儀笑了起來,“所以,咱們很快就能結束這一切了,是不是?”
“是的,很快一切就都結束了。”
北宮儀和姬玄時回到玉都的時候,今年的第一場秋雨落了下來。
細雨綿綿,打在人上并不會不舒服,姬玄時也不下人們手,自己親自打了傘,擁著北宮儀一道下了船。
張太傅帶著文武百在渡口迎接,“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回宮!”
“太傅快快請起。諸位大人也無須多禮。”
文武百起,讓開了一條路出來。
姬玄時帶著北宮儀上了馬車,北宮儀道:“消息難道沒有傳回來?”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姬玄時也覺得有些奇怪,隨行的禮部員得知了北宮儀的份,都是那樣的反應了,怎麼玉都的人卻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回到皇宮,等見了清河長公主,一切就都明了了。
“多謝姑姑。”
“不用謝我,”清河長公主看了北宮儀一眼,“這也是為了兩國的和平。”
有北宮儀在,很長一段時間,天武和北冥都會相安無事的。
至于北宮儀死后……
清河長公主笑了一下,那時候也已經魂歸黃泉了,還管這麼多事做什麼呢?
“行了,你們也回來了,我也不用每日都往宮里跑了。”清河長公主起活了一下子,“對了,你既然回來了,就去看看你父皇。”
姬玄時應了聲,送走清河長公主之后先去盤龍殿看了一下天武帝。
看清天武帝如今的模樣,姬玄時還是稍微詫異了一下,他看著子極為虛弱,比他離開之前還差了很多,面頰凹陷,眼神空無,子亦是瘦的不行。
“這是怎麼回事?”
徐公公垂眸道:“皇上近日來夜夜做噩夢,奴婢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長久下來,就了這樣子了。”
“姑姑可知道了?”
“長公主日日來看皇上,自是清楚的。”
徐公公敢在清河長公主眼底下做這些小作,自然也就有把握不清河長公主察覺到貓膩。
姬玄時嘆了口氣,“父皇,父皇?”
天武帝緩緩睜開了眼睛,他這些日子里,一直在噩夢之中,一會兒是姜音,一會兒是姬玄時,一會兒又是靜妃、徐公公的,日日夜夜折磨地他無法睡。
結果這會兒,一睜眼就看到了姬玄時,他以為自己仍在噩夢之中,猛地瞪圓了眼睛,里“啊啊啊”地著,一副見了鬼的表。
姬玄時被他嚇了一跳,突然慶幸,自己沒有北宮儀一塊兒跟來,若是被嚇到了怎麼辦?
“父皇這是……”
“皇上這些日子一直如此,聽太醫說,他如今已經分不清是在夢里還是清醒著了。”
姬玄時皺了皺眉,“父皇,我是涼川,你聽得見嗎?”
回應他的,是天武帝漸漸平靜下來的神。
“父皇,您能聽見?”
“涼川,回來了?”天武帝最終確定了這不是夢中,松了口氣。
“是呀,兒子回來了。”姬玄時笑道:“兒子剛一回來就來看父皇了。兒子有許多話想跟父皇說。”
徐公公乖覺,聽了這話立刻找了借口退了出去。
“你,北冥,如何?”
“兒子這一次去北冥,有了一個大收獲。”姬玄時在進來之前就從徐公公那兒知道,他并沒有將巫儀的份告訴天武帝,既然如此,他就親自將這事告訴他。
天武帝目困,“什,麼,收獲?”
“蓁蓁,原來是北冥太后和先帝的長,北宮爵的親姐姐!”
天武帝目赤裂,突然呼吸急促了起來。
姬玄時似是沒有看到,繼續道:“北宮爵認了回去,如今,蓁蓁已經不巫儀,而是北宮儀了。還有了北冥的封地,封號為靜儀。等兒子明日跟宗人令商量一下,在皇家族譜上,將蓁蓁的名字給改了。”
日后,他的妻子就不是巫儀了,而是北冥的長公主,北宮儀了!
天武帝突然翻了個白眼,整個人都搐了起來。
姬玄時心里咯噔了下,立刻了徐公公進來,徐公公輕車路地在天武帝上幾個位按了一下,才他漸漸平復下來。
察覺到天武帝還有氣息,姬玄時松了口氣,要是真他被氣死了,那可太不劃算了。
徐公公弄好一切之后,眼觀鼻鼻觀心離開了。
姬玄時從袖中拿出了一樣東西,“父皇,您看,這是什麼?”
明晃晃的圣旨,天武帝如何不認得,但是上頭的容,以及那枚高祖皇帝的私印,卻是他一下子沒有承住,一口了出來。
姬玄時眼疾手快起避開,才沒高祖皇帝的圣旨沾染上天武帝的。
“父皇,您這就承不住了嗎?”
“你,你這個逆子!”天武帝有心想罵,可偏偏不允許,罵出來的話更是半點威懾都沒有。
姬玄時目涼涼地看著他,“父皇,您越是不想的事,我越是要去做。我寧愿當一個逆子,也不想為你跟皇祖父一樣,狼心狗肺的東西!”
姬玄時半蹲下來,看著他的眼睛道:“就為了這一張圣旨,你和皇祖父害死了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還害死了母親,甚至連我都不曾想要放過。您跟皇祖父,簡直就沒有心!”
“你們越是在意的東西,我越是要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