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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莽》 第二十章 不同桃李混芳塵

 團子想開口一聲,結果崔瑩瑩直接把鳥喙住了,變了一聲悶悶的:“咕?”

 崔瑩瑩無聲無息進大廳,來到西邊的房門前,還未聽,就聽見屋里傳來玉堂聲音:

 “瑩瑩,我和左凌泉在商量事,你先去休息吧。”

 商量事

 崔瑩瑩眉兒一皺,覺得不大對勁兒——和玉堂可是幾千年的老相識,對玉堂格太過了解,玉堂什麼時候這麼客氣的和說過話?

 真商量事,不該是‘聽什麼聽,一邊去!’就打發了嗎?

 崔瑩瑩眼神狐疑,略微琢磨,直接就推開了房門。

 啪——

 房門打開,首先映眼簾的就是案上的燭火和大紅調,高相仿的白男子和金子,并肩面向靈位跪在團上,手里拿著香火。

 ?!

 崔瑩瑩一愣,饒是想象過無數場景,甚至想過左凌泉把上玉堂摁在桌子上沖撞,也沒料到眼會看到這種莊嚴肅穆又喜慶的奇葩場景。

 “你們……”

 左凌泉就知道瑩瑩姐會闖進來,他回過頭來:

 “瑩瑩姐,嗯……我們……”

 上玉堂沒有回頭,腰背筆直鎮定自若:

 “在結拜,你把門關上。”

 “結拜?”

 崔瑩瑩莫名其妙,連蹲在懷里的團子,都“嘰?”了一聲,用翅膀指向墻上的大紅‘囍’字。

 “你們結拜掛‘囍’字?還有你是靈燁師父,他長輩,你和他結拜?”

 崔瑩瑩來到屋里看了一圈兒,忽然發現花天價,從玉堂徒弟手上購買的‘千機床’,稍微有點,屋里還有些悉的味道……

 !!

 我的天啦!

 崔瑩瑩瞪大眼睛,紅微張,震驚著上玉堂,說不出話來了。

 上玉堂當了數千年首腦,分析局勢的功力自不用提。已經和左凌泉采取的雙修之,當前被困在這里,還得繼續雙修,接下來可能短則修幾月,長則修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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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就四個人,總不能找借口讓崔瑩瑩一直站在外面,所以這件事瞞不住崔瑩瑩。

 與其到時候被崔瑩瑩‘捉在床’尷尬,還不如坦坦承認,畢竟崔瑩瑩知道又能把怎麼滴?

 上玉堂面波瀾不驚,瞄了崔瑩瑩一眼:

 “結拜為道,有問題?”

 “問題大了!”

 崔瑩瑩都有些語無倫次了,左右查看:

 “你們……你們已經……”

 左凌泉也怕瑩瑩姐生氣,就開口解釋:

 “上次我們研究過,我能幫玉堂提升道行,而且玉堂傷勢比較重,得想辦法以最快速度醫治。所以……”

 左凌泉認真解釋原委。

 上玉堂倒也沒阻止,畢竟再坦,也不能說自己對左凌泉暗生愫已久,順水推舟。

 崔瑩瑩聽了片刻,還是有些不可思議,但又不知該說什麼,憋半天后,怒視老祖:

 “上玉堂!你再治傷,他也是我男人,你連招唿都不打,怎麼能……”

 “你的不就是我,我的還是我的……”

 “你!”

 崔瑩瑩當場炸,擼起袖子就要上去揍欺人太甚的玉堂,好在被左凌泉抱住了。

 上玉堂說這些話,并不覺得理虧,因為按照時間算,靈燁都是搶男人,用靜煣和左凌泉親的時候,靈燁可還沒和左凌泉產生愫呢,就更不用說沒面的婆娘了。

 “崔瑩瑩,今天什麼日子,你看得出來。上次本尊沒打擾你,你今天要是不講道義攪局,壞了本尊的喜事,就別怪本尊不顧念往日分了。”

 還道義?

 崔瑩瑩都氣笑了:“你還好意思提道義?你……”

 不過說道這里,崔瑩瑩又覺得,玉堂確實講道義,前些天破瓜,玉堂心里肯定和一樣又酸又窩火,但還是給封了紅包,自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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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搗,破壞了玉堂一輩子最重要的時刻,說起來是有點不合適……

 崔瑩瑩憋了半天,最終還是咬牙道:“好,本尊講道義,明天再和你算賬!”

 崔瑩瑩說完后,又,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荷包,上前塞到玉堂懷里,準備出門。

 左凌泉夾在中間,自然為難,本想安瑩瑩姐兩句,結果發現瑩瑩姐拂袖而去,走到房門前遲疑了下,又去而復返。

 上玉堂微微蹙眉:“作甚?”

 崔瑩瑩掃了眼喜氣的婚房:

 “你們在拜堂?”

 上玉堂輕輕點頭:“你想旁觀?”

 旁觀?

 開什麼玩笑……

 崔瑩瑩都沒和左凌泉拜堂,直接就了,見玉堂這麼正式,心里豈能平衡。

 想了想,走到了玉堂跟前,擺正兒八經跪下:

 “要拜一起拜,左凌泉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憑啥搞特殊?”

 一起拜?

 上玉堂有點莫名其妙:“這是我爹娘。”

 崔瑩瑩理直氣壯:“我把你當姐妹,你爹娘不是我長輩?讓伯父伯母見證有問題?”

 上玉堂略一琢磨,還真沒啥問題,就沒再多說,往旁邊移了些。

 “……”

 左凌泉看著兩個氣質不同,但同樣風姿卓絕的山巔老祖并肩跪在一起,中間給他留了位置,不免有點呆。

 這一起拜堂,按照流程,待會怕不是得……

 上玉堂回過頭來:“愣著做什麼?準備讓我倆自己拜?”

 “哦……”

 左凌泉反應過來,快步走到跟前,臉上帶著笑意:

 “等回了左家,我們再辦一場大的婚禮,在這里,實在虧待姐姐們了。”

 崔瑩瑩雖說是心找平衡,但瞧見紅燭‘囍’字,慢慢就認真了起來。瞄了眼兩人的裝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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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拜堂就正式些,你們穿的這是啥?特別是左凌泉,弄個白袍子……”

 說著崔瑩瑩手指輕勾,上的墨綠裝,變為了一套不失華麗的火紅嫁,還弄了個兩個蓋頭出來。

 上玉堂眨了眨眼睛,沒有言語,但修的金龍鱗長,也變了紅

 上玉堂抬起拿著蓋頭,蓋在了崔瑩瑩腦袋上,崔瑩瑩則幫蓋上了蓋頭。

 此此景,實在很難用言語形容,左凌泉只是旁觀,便覺已經如癡如醉。

 變幻布料是很基礎的法門,左凌泉自然也照做了,左看看右看看,帶著傻笑,也不知道該說啥。

 團子瞧見三個人玩的開心,蹦到了旁邊,學著老娘拜天地時看來的場面:“嘰嘰嘰~”,估計在喊‘一拜天地’。

 “好了,開始吧。”上玉堂紅如火,蓋著紅蓋頭,手持三炷香,準備繼續。

 崔瑩瑩蓋著蓋頭,看不到表,但腦袋轉向了外面,梅近水所在的方向。

 上玉堂知道崔瑩瑩的心思,想了想:

 “門開著,知道咱們在做什麼。”

 崔瑩瑩遲疑了下,輕輕點頭,手上拿著香,規規矩矩擺好架勢。

 “爹娘在上,今日玉堂與左凌泉結為道,從今以后……”

 “伯父伯母在上……師尊在上,今日瑩瑩和左凌泉……”

 “岳父岳母在上,今日凌泉和玉堂、瑩瑩結為道……”

 “嘰嘰嘰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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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悠悠,大地寂寂。

 庭院外的無邊焦土之上,梅近水安靜肅立,傾聽著院子里傳來的聲音,抬眼向天幕,幽幽嘆了一聲。

 人非草木,孰能無

 梅近水更是容易多愁善之人,站在院外看著如徒如的瑩瑩出嫁,心里豈能沒半點波瀾。

 但沒有前人栽樹,哪來的后人乘涼,有些事,還是得去做完。

 “冰雪林中著此,不同桃李混芳塵;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干坤萬里春……”

 梅近水回想著這首詩,雖然有點臭,但覺得這首白梅,寫的就是的一生。

 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等到‘一夜清香發,散作萬里春’那天。

 只希那一天到來后,曾經的故人尤在,自己也還活著,可以正兒八經坐在太師椅上,聽著瑩瑩和左凌泉,一起俯首敬茶,一聲“師尊”吧……

 希很渺茫,但梅近水倒影著星河的眼底,還是流出了一屬于人的期盼。

 “嗯哼哼~……”

 梅近水哼著遠古傳承下來的小調,把一塊塊陣石,放在應有的位置,不不慢,也孤獨無依,就如同往日千年所走的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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