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二天莊家一家人便在親朋鄰里的相送下出城了。
除了莊大郎外,沒有人覺得他們還會回來,沒看到嗎,行李都收了三車,顯見是把家都搬去京城了。。。
出了城,等在城外的商隊跟上,浩浩的跟在莊家行李車之后。
莊大郎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問周四郎,“這些都是藥材?”
“不全是,一半一半吧,還有一半是今年夏天的茶葉,有些茶園賣不出去,采摘了后做茶磚收藏,反正有車,我一并收走了。”
莊大郎道:“這幾年羅江縣因為種植藥材和茶葉,很是賺了不錢。”
也是因為有銷路,周四郎不僅自己做這門生意,還往這里帶了好幾個客商,同時還鼓縣里的人自己把東西往外運,現在水路和陸路都比以前好走,水匪山匪都不多,就算是挑著擔出門,安全也大大提高,雖然辛苦了一些,但來回一趟能賺不錢,多走幾年,家中一個小子娶媳婦的錢就夠了。
這是羅江縣平常百姓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因為現在糧食高產,朝廷又有意回贖土地,他們便是耕種一些田地也能有余糧,加上耕牛越來越多,地里耗費的勞力便燒了,多余的便可以去種植藥材、茶葉,甚至是去走商。
莊大郎是張家的大賬房,而張家不僅是羅江縣的一個大戶,還一直做著羅江縣主簿的位置,所以他知道這些年羅江縣的經濟發展有多快。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周家,而周家又和他父親有那樣的關系,莊大郎每每想起,心里也是驕傲自豪的。
莊大郎不是第一次來京城,但上一次,他年紀小,而且當時的京城也才經歷過戰,當時國土未平,和今日的繁華不能相比。
車還沒進城,只是在城外排隊進城時他就到了不一樣,記憶里灰蒙蒙的京城一下有了彩。
等進了城,腦海中一直是黑灰的京城慢慢坍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彩艷麗且活潑的京城街道。
莊大郎愣愣的看著熱鬧的大街。
周四郎高興的到門邊,和他一起看外面的世界,“怎麼樣,我說京城很好吧?”
莊大郎沒說話。
周四郎拍著他的肩膀道:“京城已經不是以前的京城,先生也不是以前的先生了,你自然也不是以前的莊大郎。”
莊大郎突然眼眶一酸,鼻子酸,他微微偏過頭去背對著周四郎,沒有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淚。
是的,京城不一樣了。
周四郎怕莊大郎不自在,所以直接帶著莊家人去了郡主府。
莊先生他們今天都上衙,他也沒提前告訴他們,因此家里只有劉老夫人和鄭氏在。
見周四郎真的把莊大郎一家給接上來了,們驚喜不已,忙把人安頓進莊先生隔壁的院子里。
“已經都打掃好了,你們先安頓下來,我這就派人去宮中請莊先生回來。”
莊大郎忙道:“不用忙,不好耽誤父親辦差。”
“這算什麼耽誤,兒子到了,做父親的請半日假也是正常的。”
莊大郎臉微紅。
周滿和白善不知道能否請到莊大郎,所以讓周四郎回鄉接人的事是瞞著莊先生
白家的下人候在宮門外,拿錢讓侍衛請托宮中的侍幫忙傳話。
侍衛和侍們與周滿關系都好,很爽快的接了錢答應了。
不就是傳一句“莊先生家里來人”了嗎,簡單!
于是中午用飯休息時,便有侍小步走到莊先生旁小聲道:“莊先生,您家中下人來稟說您家里來人了。”
莊先生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直覺是有人想調他離開皇宮,他抬眼看向小侍,認出他是東宮的人,便問道:“是誰來傳的話?”
“是個劉貴的人。”
裝的倒是像,莊先生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只是卻不肯馬上走,他決定今天留在宮里晚一點兒,看看他們私底下想干什麼。
結果他飯還沒吃完,周滿就興沖沖找了過來,“先生,我來接您回家,您請好假了嗎?”
莊先生一怔,“我請假做什麼?”
“回家呀,”周滿疑的偏頭,“劉貴不是托人給您傳話,師兄來京城了嗎?我剛回宮的時候在皇城那里見劉貴了……”
莊先生:……
他木木的抬頭看,“你哪個師兄?白直?”
他也算得上周滿的師兄,以前也常這麼的。
周滿:“……當然是莊師兄了。”
莊先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直到上了馬車還有些不可置信,出了皇城后便忍不住問,“是真的嗎?你師兄真的來京城了?”
“是啊,我騙您做什麼?”周滿給四哥,順便也給自己表功,“是我讓四哥回去接人的,我就說嘛,這世上就沒有我四哥接不來的人。”
莊先生心中激,眼眶微,拳頭了又松,松了又。
等回到郡主府,看到在院子里站著的莊大郎,他這才確信兒子是真的來京城了。
莊先生不由笑逐開,眼角的皺紋在一起,怎麼也不松開了。
莊大郎看見父親,見他神很好,頭上的白發甚至有返黑的跡象,和前幾年相比并不見蒼老,不由松了一口氣,忙上前打招呼,“父親……”
莊先生眼眶微,手扶住他,“好,路上辛苦嗎?”
莊大郎客氣的回道:“不生疏。”
“那就好,那就好,”莊先生想了想,又問道:“用過午食了嗎,這邊的飯食用的還習慣嗎?”
“習慣,劉老夫人給準備的是羅江縣的口味,吃著好。”
周滿站在一旁聽他們父子倆說話,不由焦急起來,“師兄,先生可想你了,這幾年常念叨,不知你們什麼時候能上京來看看,所以當初搬進這里時,我們特意把先生住的邊上兩個院子都空了出來,沒想到今日那院子總算住進去人了。”
莊大郎對周滿也要自然些,他笑了笑道:“有勞師妹了。”
莊大郎是只打算住一個多月的,看過父親后就回家,但莊大嫂不這麼想啊,不過初來乍到,就算有心想留下,也沒膽子在這時候和丈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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