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村是一個相對封閉的村子,不論是從縣城還是白馬關鎮的方向過來都要走一段山路。
所以只要有人把守住山道,基本上便沒有外人能無知無覺的進這個村子。
當地的村民例外,因為山野之中,總會有些小道進來的,雖然會難走。
所以魏知在七里村里并不藏行跡,在白家修剪了一下花枝,又和劉氏喝了兩杯茶,他便帶著一個侍衛背著手走出門去,很好奇的在田野中逛起來。
魏知正值壯年,現在是書監,行的是丞相的職責,當然,階不是很高,和六部尚書一樣。
但在做書監前,他曾被貶謫到地方做過縣令,對農事自然有所了解,何況他自家院子里也種水果菜蔬的。
老天爺可能把整個夏天的雨都調到了上個月一起落下,從半個月開始就一直是晴天居多,偶爾會在傍晚落一些雨,也不大,時間也短,基本上才把地面澆就沒了。
所以此時,水田里的水很,基本上只有淺淺的一層,而旱地更是干燥不已。
或許是最近的太太好,水稻穗的速度加快,水田里留的稻子微微彎了腰。
魏知去了一下,一條穗子,大概有一半是空的,有一半則在慢慢飽滿,而此時,水田里草比稻谷還多,一片過去,除了水稻旁邊的草被清理了之外,其他的水草都任由其生長。
魏知就嘆了一口氣,這樣況的水田看著不,也難怪羅江縣縣令會特意安排人到他跟前唱戲了。
“我們順著河往下走一走。”
侍衛應了一聲“是”。
河岸兩邊都有路,偶爾會有渠通到田里,渠并不大,但足夠深,且很多。
順著走下去他就看到了三條,魏知忍不住頷首,“這個村子雖偏僻,也貧窮,但這水利做得還不錯,若沒有天災人禍,這里面的百姓完全可以安居樂業。”
吃穿應該不愁,就是錢而已。
侍衛沒說話,他只要保護好大人就行,這種事他不懂。
魏知隨手扯了一野菜,順著河流繼續往下,走了沒多遠就聽到河對岸傳來朗朗讀書聲,他忍不住停下腳步,看向對岸。
從這里正好可以看到課堂站著的莊先生。
莊先生正領著大家讀詩經,當然,這是白二郎他們的課程,教室靠近村子那邊的兩排課桌上的學生則在埋頭苦寫。
先生讓他們把斷出來的大學新篇抄兩遍,然后背誦,一會兒要講解意思的。
白善寶已經提前預習過,所以有足,慢悠悠的抄寫。
滿寶則皺著自己的小眉頭,磕磕的將斷好的句子默誦了一遍,又再默誦一遍,這才拿起筆來寫。
有點兒張,因為這兩天沉迷于全本黃帝經,功課全都沒預習,甚至之前學過的知識都沒復習。
萬一老師把起來回答問題……
滿寶更加認真的寫了,打算寫完后問一下白善寶,這篇新文的解義。
魏知在河的對岸背著手聽了許久,微微點頭后道:“再有學堂在此,這日子就過得更安逸了,難怪劉老夫人會帶著孫子搬到這里來。”
“大人要過去看看嗎?”
魏知搖頭,“不急,先生正在上課,我們不好打擾,等稍晚一些吧。”
他繼續順著河道走,再走下去,河道便拐了一個小彎,就到了小灣了。
周喜和三個弟妹正在菜地里除草澆水。
地里的菜長得不錯,種下去的種子全都長出來了,他們需要把一些菜苗取出來另種,這樣它長得快一點兒。
但太這麼大,們當然不可能現在種了,現在只是來松松土,給菜苗澆澆水,再把冒出來的草鋤掉。
周喜估著再過十天左右,一些菜就可以拿到縣城里去賣了。
周氏扶了扶腰站起來,取下草帽扇了扇風,見何氏也扶著腰站起來,就道:“三弟妹,你先回去吧。”
馮氏也道:“是啊,地里有我們呢,你懷著孩子,不能太曬。”
何氏猶豫,方氏便也笑道:“三嫂回去吧,不然一會兒三伯該來接你了。”
周喜和馮氏都忍不住笑起來,何氏紅著臉道:“我看是你想老四來接你了吧,他那個木疙瘩才不會呢。”
說著話,抬頭便看到了魏知,微微有些驚訝。
連忙示意大姑和妯娌們去看,大家扭頭看去,對上魏知好奇的目,氣氛有些凝滯。
魏知看出們臉上有些戒備,他已經從侍衛那里知道,這個村子的人前不久剛和那三個人起了沖突,此時對陌生人戒備是正常的。
他便笑著自我介紹,“在下是白老爺的朋友,到這里小住的,這閑來無聊出來走走,沒有打攪你們勞作吧?”
周喜握了鋤頭問,“你是白老爺的客人?”
“正是。”魏知頓了頓后笑道:“你們要不信只管去白家問,昨天晚上我還和白家的兩位小公子一起吃過飯呢。”
“哦,原來昨天晚上白家設的接風宴是給您設的呀。”他這麼一說,周喜等人就放松下來,笑道:“大人怎麼到這兒來了,太那麼曬,河邊蚊蟲又多……”
魏知卻有些愣怔,問道:“你們怎麼知道白家昨天設了接風宴?”
周喜笑道:“是我幺妹回家說的。”
其實滿寶是好奇接風宴是什麼樣的,所以特意問了一下老周頭,他有沒有吃過接風宴。
老周頭當然說自己吃過的,還給舉了一個例子,每次二哥從縣城里回來晚了,吃家里給他剩下的晚食就是接風宴。
所以周家人都知道,昨天白家來了一位貴客,白老爺還特意設了接風宴給客人洗塵。
魏知的記一向好,略一思索就想起來了,他笑問,“你幺妹滿寶?”
“對,對,就是滿寶,大人見過?”
沒見過,但聽說過,聽白老太太說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跟白善一樣聰明。
聽說倆人年齡相仿,不僅是同學,還是同桌。
所以他一直以為滿寶是個男孩,難道竟然是個孩嗎?
魏知問,“幺妹是他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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