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錢氏尷尬的一笑，小聲道：“滿寶，你快出去排隊吧，嫂子自己來就行。”

滿寶搖了搖頭，去看燉的湯，白善寶也跑了進來，和一起把湯抬到了案上。

菜和飯等錢氏也擺好了，沖過來的學生已經吵吵鬧鬧的排好了隊，錢氏這才給大家打飯打菜。

滿寶和白善寶便取了自己的碗跑到最后排隊。

白二郎沖在最前面，很快就打出來了，見他們兩個竟然排在最后面，驚訝得不得了，“你們怎麼排在這兒？”

白善寶：“你猜！”

白二郎才懶得猜呢，他看了滿寶一眼，哼哼兩聲便仰著頭離開。

白善寶回頭和滿寶道：“他還在生氣呢。”

滿寶表示理解。

上次他們打賭，白二郎輸了，雖然他堅持不承認他輸了，因為他覺得他就是沒黑，一定是白善寶徇私，所以才站在那邊。

但當時三人問過了白老太太，白太太，白老爺，劉氏和鄭氏，竟然所有人都說白二郎今天比昨天黑，所以他雖然很不甘愿，還是把兩個生肖輸給了滿寶。

白老爺等人這才知道三個孩子為什麼一大早的來找他們評判，他那傻兒子今天是不是比昨天黑。

滿寶和白善寶最后，打了飯菜便也不急著走，好奇的問錢氏，“嫂子，你們是不是去鋤田了？”

“沒鋤，娘讓老四去犁呢，我帶他去看一下地里能不能，這才耽擱了一會兒功夫。”

“四哥真可憐。”

“還有你五哥呢。”

滿寶立即道：“大嫂，上次我們去縣城找了一些碎布回來，你幫我兩條厚厚的綁帶吧，然后給五哥纏在手上，再放一條在肩膀上，這樣就沒那麼疼了。”

白善寶在一旁吃飯道：“哪要那麼麻煩，去我家要一頭牛就好啦。”

滿寶扭頭看他，“你家的牛現在不要干活兒嗎？”

白善寶搖頭，“不要，我家就那麼一塊地，閑著呢。”

他家的田產等并不在這里，如今的那一塊還是跟白老爺拿的，并不多，只種些菜蔬和養些鴨，種些比較特別些的莊稼而已。

滿寶高興起來，那吃完飯我和你一起去牽牛。

白善寶驚奇，“你會牽牛？”

滿寶理直氣壯的道：“不會！”

“……”

雖然不會，兩個孩子還是去了，當然，小錢氏也去了。

看到那頭黑黝黝的水牛，滿寶和白善寶遠遠的就站住了，誰也不敢上前。

白善寶“你不是說你要來牽牛，快上吧。”

“這是你家的牛，還是你上吧。”

看出兩個孩子在害怕，負責放牛和種地的長工便大笑道：“小爺，周小娘子，這牛不會頂人的，你們放心。”

牛不知道是不是也聽懂了，哞哞兩聲，還把腦袋沖他們這邊揚了揚，兩個孩子啊啊啊的大兩聲，轉就跑，一下就跑沒影了。

錢氏：……

長工：……

長工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有些心虛的和錢氏道：“孩子的膽子有點小……哈哈哈，對了，老夫人說了，這牛你們盡管牽去，不必急著還回來，等用完了再還也行。”

錢氏激的應下，接過繩子，牽著它走。

滿寶和白善寶一口氣跑過了橋，累得不上氣來才停下，倆人還戒備的往后看了一眼，見那可怕的牛沒跟上來，這才直接一屁坐在草地上。

“你家的牛太恐怖了。”

“不是你要牽的嗎？”

滿寶心虛的沒說話了。

錢氏牽著牛出現在視野中，眼見著橋那頭的孩子爬起來又要跑，就喊道：“滿寶，我要把牛給你四哥送去”

小灣的那塊地在橋對面，滿寶立即不急著跑了，站在這邊的橋頭看牛，問道：“大嫂，牛會不會吃人？”

錢氏：“……牛吃的是草，你別整天胡思想，回學堂去。小公子，你跟滿寶回學堂吧，休息一下，下午還要上課呢。”

白善寶應下，拉著滿寶回學堂。

“你家的牛你怎麼也害怕？”

“我又不經常見它，你還經常看見牛呢，你為什麼怕它？”

兩個孩子邊斗邊走遠，正在田里苦的拉著犁的周四郎遠遠的看到大嫂牽過來的牛，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他直接一屁坐在地上，高聲問道：“大嫂，哪來的牛啊？”

“滿寶和小公子借的。”

方氏拿了一條手帕給周四郎汗，低聲道：“看看你，你弟弟都沒喊累呢。”

周四郎就瞥了一眼旁邊，道：“對，他沒喊，但你看一下他。”

方氏就轉頭看過去，就見周五郎直接躺在土上了，聽見他們說話，他就一臉虛弱的抬了抬胳膊揮了一下。

方氏忍不住問：“有這麼累嗎？”

“那是相當的累，你沒拉過你不知道，”周四郎道：“每次春耕，我都能直接趴下睡覺，恨不得不一下。”

他瞥了一眼周五郎，道：“不過老五這次比較慘，他以前都沒拉過犁，這是第一次拉。”

周五郎苦唧唧的點頭，上頭有四個哥哥，他又沒年，基本上這種特別重的活兒跟他沒關系。

這還是第一次知道拉犁原來這麼辛苦。

想到家里的地，除了部分地可以到用牛耕的外，其他的都是四個哥哥，尤其是大哥和三個拉的，他就忍不住嘆，“大哥他們可真辛苦。”

“可不是嗎，以后你可得對你四哥好一點兒。別整天氣我，讓你幫把手總是找借口推辭。”

“我說的是大哥二哥和三哥，可不是你。”

周四郎緩過勁兒來了，一邊起寶貝的去把牛牽過來套上犁，一邊用腳尖踢了踢他的屁，道：“趕起來別擋道，我怎麼了，我也是拉了犁的，你不能因為比我小兩歲就福不吃苦，要知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早下地拉犁了。”

太過久遠的東西周五郎不太記得了，他疑的問，“真的？”

“那當然是真的。”

周五郎就從地上爬起來，“行吧，等晚上我回去問爹，地里的事，爹記得最清楚了。”

周四郎揮揮手，一點兒也不怕，因為他的確是十五歲時就跟著老大他們一起下地拉犁了，當時他可比老五慘多了，正上春耕，那犁的地可不是只有一畝多。

春耕近兩個月，他就哭了兩個月，真的是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