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問小錢氏要錢,小錢氏倒也沒有不給,而是問道:“那你多錢一斤賣給我?”
小錢氏笑瞇瞇的和討價還價,“之前五郎他們摘了山藥豆去賣,但藥鋪的鄭掌柜都說沒聽說過它能吃,在外頭也賣不出去,所以才自家吃了,所以這價你可不能要高了。”
滿寶忍不住撓了撓小腦袋,還真不懂定價的事,以往賣的東西,除了糖果外,其他的東西都是參照市場價格來的。
可山藥豆在市面上并沒有,當然也就沒有參考價了,而且買東西的還是的最的大嫂,滿寶一時為難起來。
小錢氏就給算,“這山藥的種子當初是你和老五他們拿回來的,又是老四老五他們種下伺候的,算起來大頭他們也有份兒,這得了錢每一個人都得分,對了,你既然從大嫂這兒拿了山藥豆的錢,那以后你再吃山藥豆糖葫蘆可也得給大嫂付錢。”
滿寶就皺了皺小鼻子,道:“大嫂,我以前吃,你從不要我付錢的。”
“那是以前,現在你不也問我要錢嗎?”
滿寶低頭一想也是,但又總覺得哪兒不對。
小錢氏把當閨一樣養,小時候喂比喂三頭還多,見苦惱,就憐惜的把抱在懷里慢慢的教,“滿寶,我們是一家人,親兄弟是要明算賬,但那是在大事上,小事小糊涂些一家人才能過得和睦。”
滿寶疑的看著大嫂。
小錢氏就笑問,“那我問你,地里的菜園是誰在侍弄?”
“娘親,大嫂二嫂三嫂和大姐。”
“你看,你沒種菜,老四老五老六他們也沒種,難道以后他們吃家里的菜還得給錢?”小錢氏笑道:“錢不是這麼算的,一家子,這種小事本就不用去計較。”
滿寶好像明白了點兒,好一會兒才掌道:“我知道了,這就是大圓媳婦常說的不能一碗水端平。”
小錢氏臉上的表就有些一言難盡,問道:“你什麼時候又去和張大嫂說話了?”
因為宅基地的事,周家和周大圓一家的關系有點僵,這段時間,小錢氏看到張氏都是目不斜視的走過,連問都不問一聲的。
滿寶就樂呵呵的道:“我才不和說話呢,和說話太費勁兒了,是跟人在村頭說話,看見我下學回來,嗓門就得好大好大,說,他們家只有一個兒子,不管怎麼偏心都偏著大驢,不像有的人家,孩子生了六七個,可這心都偏到天邊了……”
滿寶著嗓子學得惟妙惟肖,讓小錢氏看愣了,好像就看到一個滿臉不屑的張氏在自己跟前晃。
滿寶還學著張氏扭了一下子,繼續大著嗓門道:“這一碗水不能端平,現在孩子還小沒什麼,等六個都親生孩子,他們也就老了,看他們到時候這日子怎麼過。”
滿寶放下手,重新窩進大嫂懷里坐好,笑瞇瞇的問,“大嫂,是不是就像大圓媳婦說的那樣,家里人多的時候是不能一碗水端平的,而且我們也得學會糊涂,不然太過計較,家中就不和睦了。”
小錢氏都愣了好一會兒才理清這中間的因果關系,別說,還真像滿寶說的那樣,所以張氏說他們家公婆偏心竟然還是正確的了?
小錢氏低頭看著懷里的小人兒,忍不住“哎呦”一聲,抱著道:“我們家滿寶怎麼就這麼聰明,可稀罕死嫂子了。”
滿寶就哈哈大笑,驕傲的道:“我就知道大嫂一定最疼我,比疼三頭還要疼,所以大嫂也是偏心。”
既然這樣,滿寶當然也要偏心大嫂啦,所以決定不要錢了,地里的山藥豆隨便取,隨便摘。
小錢氏和滿寶在室說話的時候,周大郎就在外室給他小兒子做一個木推車的玩,這是他很久以前就承諾他的。
聽到里面的對話,周大郎頭一次覺得他媳婦的口才原來這麼好,竟然能說服滿寶。
要知道滿寶那可是跟爹一樣一樣的,從小只有他們說服人的份兒,哪有別人能說服他們?
等滿寶高高興興的走了,周大郎這才放下手上的木頭走進室,“你可真夠聰明的,竟然能從那孩子手里摳出錢來。”
小錢氏就把要疊的服扔他上,嗔怒道:“你可閉吧,有你這麼說自個妹妹的嗎?滿寶孝順著呢。”
那倒是,看對母親和小錢氏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孩子果然鬼鬼的。
事就這麼定下了,再沒人談及山藥豆的價錢問題。
滿寶這邊沒問題,周四郎他們自然更沒有問題了,私心里,他們也覺得這是很正常的,像滿寶這樣每一次分都分得很清楚的,反而才是新鮮。
不過這樣也有好,避免了他們每次公后分錢的不確定。
分配的原則已經定下,每次他們完公中的錢后,剩下的錢就按比例來就好。
雖然有時候有些人大概只能分到幾文錢,但每天都有幾文錢進帳,積累下來也很多了。
尤其這是在鄉下,要買東西還得走好遠好遠的路去大集,或是等待貨郎過來。
以前,村里只要有貨郎來買東西,大頭大丫他們都只能跟在大人的屁后面圍觀,看著貨郎擔子上的東西各種流口水卻沒有錢買,但現在不一樣了,每次貨郎再來,他們就是銷貨的生力軍。
糖果是不用買的了,反正都沒小姑給的好吃,但像其他的玩或小糕點就很歡迎。
滿寶甚至一度鼓周四郎也去做貨郎,用滿寶的話說是,“好好玩呀,每天都可以出村子去,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可以看到好多人,還能看到好多稀奇的植和。”
周四郎對此嗤之以鼻,對道:“你以為貨郎是去玩兒呀,要挑著貨擔走西村,逛東村,很累的,一不小心還有可能遇上打劫的,到時候我要是英勇一點保護貨拒不錢,你就沒四哥了。”
滿寶聽得一愣一愣的,問道:“路上還有打劫的?”
“有啊,有土匪呢。”
滿寶哇的一聲,連忙好奇的問道:“土匪在哪里,他們都長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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