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很喜歡籃球場上不斷跑的那些人,看起來充滿了,沒有任何晦的讓人不舒服的氣息。
那時候他最喜歡的,是沈立原,每個中午,如果他在打籃球,他就會趴在欄桿上看。
每年一個,就算大學不打籃球了,小學沒認真打過,初中到高中也該有六個獎杯吧?
怎麼會才兩個?
仔細辨別了一下日期,發現初中的獎杯只有一個,高中也只有一個,初中的那個是初三那年的,高中那年的那個是高三拿的,不愧是學霸,專挑升學的那一年參賽打籃球。
安至看著那兩個獎杯,看了久,這兩個獎杯的時間,很巧的,是他和沈立原同在一個學校的時間。
繼續往里面看,從紀念品,到藝擺件,雖然放在這里存著,但是說不定是有什麼紀念意義的東西,總不能把這些給捐掉了。
目往后看,看向那些顯然要更加有藝氣息,也更加值錢的東西。
雖然對藝領域并沒有什麼涉及,但安至還是有一點鑒賞能力,放在靠后地方的,畫作或者雕塑,這種詭異怪誕的風格已經把藝品三個字在自己的頭上了。
目游移之后,鎖定在了一幅畫上面,左看看,右看看,實在是不怎麼樣,但又非常有藝品的氣息,安至決定,就捐它了。
等到下午,兩人照例出去吃飯,最近天氣悶熱,沈家的位置背靠大片綠化的森林公園,加上冷氣的加持,沒有特別的覺,但是城市里多會有一煩悶的覺。
沈立原特意把地點定在了能看海景的高樓,臨靠大海,煩悶的覺褪去,整清爽了不。
坐在最佳觀景位,還未完全昏暗下來的余落在下方水面,細細碎碎的銀面黑藍海,陶瓷盤輕輕桌面,安至收回眼神,看見被推倒面前來的果盤,沈立原的
手指的指背挨著白瓷盤邊緣,隨即收回。
他就端坐在對面,目正好落過來:“先吃點水果。”
水果冰得剛剛好,清涼但是不會凍牙,安至抬眼看向沈立原其實很想問一下有關于那兩個獎杯的事。
猶豫之后,目看向沈立原,看著他深邃清冷的眼眸,不知道沈立原會不會回答,畢竟沈立原在這方面,是很難揣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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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他的目,沈立原看向他,自從昨晚之后,沈立原對的態度就有了微妙的變化。
尤其是眼神,一看過來,那種專注和認真的淡淡注視,讓人本能的后背想要繃直。
無聲照顧的姿態也更加周全了,雖然原本就很周全。
“有話想說?”沈立原手搭在桌上看著他。
安至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問出了口:“我在儲存室里,看見了你的籃球獎杯,為什麼只有兩個啊?”
你是不是……
為了我才參賽的?
安至說完,抿,一熱氣從后背順著脊柱沖上了耳朵,雖然沒紅,但他自己得到變熱了。
這樣問,和自有什麼區別啊,雖然他和沈立原的關系一直很若有若無的存在著一種遠距離的微妙,但是直接腦補到對方為他才參加籃球賽,是真的腦補得太遠了。
聽見這個提問,沈立原怔了一瞬,看著他,有些端正的坐直了,似乎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
目看向安至,隨即垂下眼落在了果盤上,淡淡的說:“打球可以緩解升學的力。”
“哦……”安至半信半疑,沈立原會有升學力嗎?按他大學的畢業速度,初高中沒跳級都已經算是進度緩慢了吧?
他一面半信半疑,眼神里流出淡淡的一瞬低落。--
原本他也沒做多幻想,只是有了期待之后,期待落空還是會有細微撲空。
沈立原的的聲音一頓,默然了片刻:“而且那時候你喜歡看打籃球不是嗎。”
“嗯?”安至猛的抬起頭看著他。
“課間、中午,都站在欄桿邊。”沈立原淡淡說著。
安至一默,他居然都知道!!!
他看見沈立原的時候,總覺得沈立原也看見他了,看他打籃球的時候,總覺得他是知道他在看的,原來這些都不是錯覺,他真的全部都知道!!!
安至炸了!
噼里啪啦的炸,整個人陷震驚和不可思議里無法自拔,呆呆的看著沈立原,看了良久。
服務員將前菜端了上來,第一份先放在了安至面前。
雖然顯然年對面的人才是金主,但以服務員多年敏銳的眼力和在后廚的流,更重要的是這個年,桌上的果盤放在靠近年手邊的位置,剛上的時候是在中間的位置略靠近沈總一點,而倒果的時候,第一杯先給了沈總,但是沈總順手就放在了年面前。并且,沈總一個人來的時候,從不喝果!!!
大家合理推斷,這個年就是沈總的那位未婚夫,而他爭取到了上前來仔細觀察的機會。
啊……他看沈總的目多麼癡,耳廓泛紅,雙目都已經癡到呆滯了。
沈總眉目帶著寵溺笑意,又是那麼的淡然,那麼的包容。
安至依然在呆滯,差點癡呆,半晌沒從事實的沖擊波里醒過來。
“你……早就知道?”安至說這話的時候,差點磕,實在很難想象,沈立原居然會連他在看他打籃球都知道。
初一的教學樓和籃球場隔得很遠,每天站在欄桿邊閑聊吹風的人那麼多。
沈立原頜首,看著安至震驚的樣子,雙眼都快瞪得圓溜溜的了,像只被驚嚇到的貓在呆呆的看著掃地機。
這讓安至怎麼不震驚,就像長久以來一個只有自己知道,即使這個是因為沈立原而出現的,但在安至心里,始終和沈立原無關。
他暗自的喜歡他,是他自己的心事,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一切都只在他的心里。
現在沈立原告訴他,其實很早之前,他什麼都知道了。
那沈立原為什麼不告訴他?
這個想法生出來,安至真實的疑了。--
如果沈立原告訴他,我知道你在欄桿邊看的是我,我是因為你在看所以才參加籃球比賽的,他們就不存在所謂的錯過了。
飯吃完了,直到坐在了車上,安至都還在想這個問題,外面下起了朦朦小雨,雨滴落在擋風玻璃上濺水花,車無比的安靜,安至側目看向沈立原,沈立原握著方向盤,目淡然落在前方,偶然間的一個余側過來,看見他注視著自己的眼神。
“怎麼了?”
安至被他看得一怔,雨聲細碎滴滴答答襯得車無比安靜,街燈的落在他眉眼間,特別像下晚自習后他一個人在球場打球,安至默默經過時悄悄看的那一眼一樣,冷冽的眉眼的沉沉的著,除了了年時的那一份翳,其余幾乎相同。
安至沒回答,沈立原又側過來看了他一眼,向前行駛到了能停車的位置,打方向盤停在了路邊,靠著綠化帶,高高的樹木展樹冠,車緩緩停下,沈立原側頭看向他。
“怎麼一直看著我?”
安至的心,大概是有點生氣的,但是因為他這樣問了,心里又甜的,看著沈立原,決定把自己的疑問出來。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和我說你知道?”
你既然喜歡我,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喜歡我?
安至選擇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畢竟對于他來說,如果過于直白,好像把心思開得太過顯。
沈立原一愣,目中有一瞬了然,看著他藏著不高興的眼神,盡管沈立原一直喜歡他笑起來的模樣,但是他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
解開安全帶,他側向前傾,手撐在兩個座位間:“如果我說出來,你會相信嗎?”
當然會。
安至當然會相信。
“可能……就算可能會有點懷疑,有點擔心,但是相信你說的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
沈立原思考了片刻,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著無限的事,隨即看向他,一抹晦的狂熱藏在眼底:“我知道你在看著我,可是我也擔心,那是我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