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今日回來的不早不晚,玉瑯琊看見,將堵在院子里。
“你拿那些醫書做什麼?可是那崔家公子,和你說了什麼?”玉瑯琊抓住朵朵的手腕,“子與男子不同,朵朵,你需得保護好自己。”
朵朵低頭,輕輕看著玉瑯琊骨節分明的手,到他語氣里的怒意。
“師父,我只是瞧瞧罷了。”朵朵在玉瑯琊面前蹲下,輕輕拉著他的手,笑容干凈而清澈,“師父說朵朵該嫁人了,可朵朵總不能永遠都對男之事全然無知。”
“……”玉瑯琊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朵朵的父母歸山水,行蹤飄忽不定,朵朵邊沒有親的長輩,唯獨有他這個師父。這些男之事,并無人可以教給。
可也不能拿著醫書去研究這些!
“師父不是說,醫者無男嗎?就當朵朵是在研究醫吧。”朵朵笑的眉眼彎彎,宛若一只笑瞇瞇的小狐貍,“若是朵朵出嫁,夫君不懂,朵朵也不懂,豈不是辜負了良辰景?”
“……”玉瑯琊徹底沒話說了,憋了許久,才道:“看來那崔家公子潔自好,倒是個不錯的。”
朵朵輕哼了一聲,道:“師父,朵朵今日進宮去見皇兄了。”
“哦?”玉瑯琊看,朵朵不喜歡皇宮,跑去皇宮做什麼了?
“朵朵是跟皇兄商量婚事來著。”朵朵輕笑道,“朵朵馬上就要及笄了,皇兄的意思是,待朵朵及笄后,就把婚事給辦了。父皇母皇不在,祖父祖母他們也不在,朵朵家中只有皇兄和師父兩個長輩。師父意下如何?”
及笄后就要……嫁人了麼……
這猝不及防的消息讓玉瑯琊的心臟猶如被重擊,他看著眼前笑靨如花的,很是艱難的扯出一抹笑:“及笄后,也好……”
“既然師父也同意了,那就這麼辦吧。”朵朵站起來,原地轉了個圈圈:“師父,朵朵要出嫁了,你可高興?”
玉瑯琊看著他,滿眼苦,卻故作開心道:“師父很是欣。”
夜,明月高懸,今晚月皎潔。
朵朵靜默無聲的走到玉瑯琊床邊,爬到了床上,著玉瑯琊的口,安靜的躺著。
抬頭,看著玉瑯琊睡的側臉,輕輕的吻了吻他的。
“師父……我要出嫁了,你真的開心麼……”朵朵手指輕輕拂過玉瑯琊的眉眼,喃喃自語。
玉瑯琊睡的很,他從未想到過,自己一手教出的徒弟,自十二歲起,便能在他這個師父都毫無察覺的況下,利用特制的安眠藥,讓他夜夜睡。
而每每他睡著,就會從隔壁的房間跑過來,依偎著他睡。
朵朵并不需要很多睡眠,是神族,脈里流淌著母親月神的。
月下,玉瑯琊的面容安靜而平和,被微籠著一重淡淡的暈,朵朵癡癡的瞧著他,仿佛這輩子都看不夠。
忽的,瞧見他的枕頭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匣子。
“這是什麼?”朵朵打開匣子一看,忽的呆住了。
匣子里是一副一副的畫像,全部都是出自玉瑯琊的手筆,而畫像上的神作各異,卻全是一同個人。
“師父……”朵朵翻看著這些畫像,不知不覺眼淚充盈了眼眶。
他的筆下,一筆一劃皆是愫。
待到最后一張畫像,朵朵認出這是最近一幅畫作,因為那畫像上穿的裳,便是那日乞巧節晚歸那日的裝扮。
畫上還有玉瑯琊寫的一行詩句: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朵朵看著那行字,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下,將畫都收好放進匣子里,抱著玉瑯琊,喃喃道:“師父,我知你心里有我的,一直都有,是不是……”
玉瑯琊依舊安靜的睡著,無法回答。
朵朵輕著他的眉眼,笑的耀眼:“師父,我要嫁人了,你定會高興的。”
===
金陵皇宮,蘇玉公主的及笄禮隆重而盛大,可作為公主恩師的玉瑯琊卻缺席了。
這天,玉瑯琊坐在院子里,抬頭看著郎朗晴空,心中空的,宛若丟了魂一般。
因為朵朵說,及笄后,便是大姑娘了,再不能同師父一起住在藥王谷,要搬回金陵皇宮,等待出嫁。
在他看著快樂的說要出嫁時,一顆心宛若被碎了一般。
所以玉瑯琊缺席了朵朵的及笄典禮,他怕自己萬一在典禮上聽見朵朵被賜婚的消息,會當場崩潰。
及笄禮后,朵朵就真的再也沒有回來過。玉瑯琊時常獨自坐在院子里,盼著他的團兒的影回出現在院子門口。
就這樣盼了七日,玉瑯琊等來的,不是朵朵,而是蘇玉公主出嫁的消息。
婚期便是今天。
“、出嫁了……”玉瑯琊眼神恍惚,看著朵朵曾經的房間出神。
他進了的房間,這里的一切東西都沒有帶走,也無需帶走,金陵皇宮里一切應有盡有,怕是皇家早早就備好了厚的嫁妝。
朵朵這般的天之驕,就應該活得一世無憂。
玉瑯琊環視四周,看著曾住過的房間,忽的落下淚來:他的朵朵,真的出嫁了,了別人的小妻子。
撒的模樣,耍賴的神,專注的眉眼,溫的笑靨都只會對他的丈夫綻放。
玉瑯琊覺得覺得整個心都被掏空了,萬念俱灰,眼淚似控制不住一般奔涌而出。
芝蘭玉樹天下無雙的神醫谷主,哭的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他知道他失去了他的稀世珍寶,他一生摯的子。
“你哭什麼?”俏的聲忽的響起,玉瑯琊恍恍惚惚的回頭,看到朵朵一嫁如火,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后。
玉瑯琊定定的瞧著,忽的搖搖頭:“在大婚,怎麼會在這,我竟是眼花了……”
“師父,我麼?”朵朵笑靨如花,手里扯著子的擺,絕的臉上帶著。
玉瑯琊癡癡看著,忽的瞧見一陣紅的風,卷著悉的幽香,將他整個人騰空帶了起來。
床上,朵朵一嫁如火,明艷的似一團烈焰,在玉瑯琊上,笑的狡黠:“師父可是舍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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