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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 31

說完,不等印白玉那邊做出反應,裴停今掛了電話。

隨即他又撥出去一個號碼:“印白玉那邊的人,除了醫生之外全都撤掉……對,園丁也不用留。”

理完這件事,裴停今回到最開始的打算,給李舟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裴停今就開門見山直接問:“以正常人的角度,我要怎麼做最合適?”

李舟:“……”

以正常人的角度……這句話的意思是裴總您不把自己當正常人對嗎?李舟想了想,詭異的覺得裴停今的自我認知還正確。

輕咳一聲拉回思路,李舟嚴謹道:“裴總您稍等,我馬上問一下公關部的同事。”

裴停今并不滿意這個回答:“我需要的不是公關策略,而是一個能讓朝暮滿意的應對方法,從普通人的角度來講。冰冷的公關活,朝暮看得不。”

聞言,李舟有點發愁道:“這……那這不是只有靠裴總您自己了嗎,得對時先生很悉很了解才好對癥下藥吧,您要問我的話,我也不了解時先生的脾氣啊……等等,裴總,時先生剛剛在微博上回應了,我給您念念啊。”

李舟盡量沒有起伏的把時朝暮發的那幾句話讀了出來,然后道:“要不……裴總您琢磨一下時先生這個回應里的深意,然后再抉擇一下要不要公開回應之類的?”

李舟說話的時候,裴停今用另一個手機臨時下載了微博的APP,找到了時朝暮剛發出不久、已經被頂上熱門的那條博文。

“我看到了,我自己再想想。”掛了電話,裴停今看著手機好半晌沒

……

印白玉坐在自己房間的地板上,難以置信的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過了幾分鐘,心里的不甘心越發濃重,他隨手把手機狠狠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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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丟出去的手機意外撞上了不遠的一個相框,支著的金屬框架“啪”一下倒了下來,這個聲音驚醒了腦子混沌的印白玉。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到了矮幾旁邊,手上有些抖的重新將相框支立起來。

相框里照片上是一個長相溫潤、表和的年輕男生,印白玉看著他,忍不住紅了眼眶哽咽道:“哥,他們都欺負我,你看他們都欺負我……你從來不說謊的,你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啊,現在我委屈了你怎麼都不出現啊……”

“印白書,你就是個傻子!”印白玉抹了一把眼淚,“那是我親姑姑,又不是你親姑姑,我不是都拉著你你別追了嗎,你非要追上去,好了吧,我追你結果出了車禍,你追姑姑結果被一起綁架了,我了植人,你更干脆,直接死了,我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我怎麼辦啊……”

“哥,爸爸死的時候你說過要照顧我的,怎麼就把我拖給了裴停今那種人,你以為他是可以托付的,沒想到吧,人家答應了你的承諾,也沒打算真對我好。我還不知道我這個冷心冷的表哥嗎,就和他那個腦子有病的爸一樣,他爸把我姑姑出了神病,他也是個神病。”

“印白書啊,你知不知道一睜眼天都塌了是什麼覺?”印白玉抱過相框,“媽媽去世得早,爸爸跳樓死了,我就剩你了……我恨死他們了你知道嗎,我恨死他們了!你為了裴停今的媽媽丟了命,你默默關注了那麼多年、日記本里寫了那麼多遍的時朝暮,你鼓起勇氣想要送給他的禮都還沒送出去,你就死了……哥,我不甘心,你肯定也不甘心吧?”

“你死了,裴停今和時朝暮倒過得和和……他們想得!我才不會讓他們兩個好過……就是我太笨了,哥,我太笨了,我應該想辦法把事做得更絕的……不過也好的,讓其他人都知道裴停今和時朝暮離婚了,他們沒在一起了……他們兩個一定不能在一起,不然你算什麼,是不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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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停今還不對外公布清楚我的份,不就是不想說他爸媽那些惡心事嗎,可我偏要說,你就是為了就他媽才死的,你那麼無辜,裴停今憑什麼略過你的犧牲?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裴停今付出代價,我該怎麼做啊,哥?”

“……不過哥哥你放心哦,雖然我不喜歡時朝暮,但你喜歡他,我就一定會努力喜歡他的,我不會傷害他的。其實我還幫了他,對不對?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他怎麼能離開裴停今那種爛人呢?你在日記里說希時朝暮活得開心……我記得的,真的。”

“今天我說完那些話,網上其實有一些人在罵他,我也很意外,我也不想那樣的,可是他和裴停今現在還綁在一起,難免的被牽連到……我下次小心好不好,我下次會很小心不牽連到他的……哥你不要生我的氣。對了,你給時朝暮準備的那份禮我找到了,我找機會幫你送給他好不好?”

印白玉抱著相框,蜷在地板上從嚎啕大哭到喃喃自語。

……

發完微博,時朝暮就放下手機去了浴室洗漱,沒再繼續關注網上的言論。

睡前他把手機調了靜音,然后完的一夜無夢、睡得很好。

第二天早上起來,時朝暮才看到安梧半夜給他發的消息。

安梧:【暮暮,舞會結束得太晚了,我剛發現居然已經這個時間了,好困好困早飯我就不和你一起去吃了哦,你多吃一點把我那份也給吃掉我起床了跟你說】

時朝暮失笑,從安梧這條信息打的標點符號里看出來了他的困倦。

回了一條“好的,我吃早飯去了”,時朝暮收拾妥帖出門。

不過時朝暮沒想到,他一進供應早餐的自助餐廳就看到了裴停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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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停今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的,端坐在靠近大門的桌邊。彼此對上視線,時朝暮簡直想把“魂不散敬職敬業”到裴停今臉上。

也不知道裴停今從哪兒突然冒出來了這麼厲害的耐心,還學會蹲守了。

時朝暮走向餐點擺放的區域,拿了餐盤和夾子,又瞅瞅態度自然、跟在自己后的裴停今,假笑了聲:“樓先生,守株待兔呢?”

裴停今本來也打算拿餐盤,聞言下意識收回手,拿出手機準備回應時朝暮。

時朝暮卻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已經抬腳走了。

裴停今想了想,放下手機、拿餐盤餐夾、繼續跟上時朝暮。

雖然是早餐,但這個自助餐廳里可選的種類很多,時朝暮慢悠悠轉了兩分鐘,偶爾停下來夾一點食。直到路過甜品區的蛋糕冷柜,他停下來盯著其中一種蛋糕多看了會兒。

裴停今始終厚臉皮跟在他邊,見狀也不由得去看那蛋糕有什麼特別。

“樓先生。”時朝暮語氣平靜的開口,“你也覺得這盒蛋糕看上去很好吃對吧?”

裴停今猶疑著,最終點了點頭,想順著時朝暮的意思走。

時朝暮也微微頷首:“那你不拿一盒嘗嘗看嗎?”

裴停今一愣,著實有點時朝暮的意思。

時朝暮看著蛋糕上對應放的原料展示標簽,輕笑了聲:“我自己本來是很想吃一塊這個蛋糕的,但它原料里除了油之外還有芒果,我芒果嚴重過敏,又不太喜歡油的味道,只能憾的放棄嘗試了。我看你剛剛也在注意這個蛋糕,不如拿一塊嘗嘗再跟我分一下味道?樓先生不芒果過敏吧?”

裴停今微微一頓,搖了搖頭。

他不芒果過敏,但有程度輕微的油過敏,這一點時朝暮是知道的。至于為什麼會發現他油過敏……裴停今垂了垂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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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時候,時朝暮過生日,裴停今在被明確提醒了的況下還是忘記了正日子。他后面給時朝暮補上了一個生日蛋糕,但是蛋糕里用的水果全都是黃澄澄的芒果。時朝暮在喝了酒微醺的況下沒注意吃了一口……那天的收場很狼狽,救護車來帶走了兩個過敏的人。

時朝暮因為吃了一口芒果過敏,輸了整整五天。裴停今因為吃了蛋糕上的油過敏,但除了上起疹子了兩天才好之外,倒是沒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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