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甦沫和黎浩辰剛送走安琪的父母後,便接到了黎沐辰打來的電話。
黎翔病危了!
這個消息無疑給黎浩辰和甦沫帶來巨大的震撼!
或許是這段時間里,安琪和西雅相繼去世,他們到了生命的脆弱,所以才會莫名張。此時此刻,死亡對于他們的意義似乎太過沉重。
雖然對黎翔有著各種復雜的怨恨,可不論如何,黎浩辰上終究都流淌著他的。
從某種角度上說,他們永遠都是家人!所以,當黎浩辰和甦沫在電話里聽到黎沐辰哽咽的聲音時,還是馬不停蹄的趕去了醫院。
一路上,黎浩辰與甦沫十指相扣,為支撐彼此的力量,卻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甦沫覺的到黎浩辰那種由而外的張,他永遠溫熱的掌心此刻已經是冰涼的。縱然與樂強有著那樣深的仇恨,在見到樂強被判死刑的時候,心中都會多有些,更何況黎翔和黎浩辰有著難以分割的緣關系呢?
只是……甦沫又想起了樂強的話,潛意識中,只希這一切都是假的!
病房外,醫生面沉重的對他們代道︰“病人因為長期服用心髒類藥,現在幾乎已經是對藥免疫了,而且之前他也過心髒手,現在病復發,況很糟糕,可能隨時就會……你們作為病人家屬,要有心理準備,最好趕快著手去給病人籌備後事吧。”
醫生說的很委婉,但他們還是聽明白了,黎翔大概也就這一兩天了。
甦沫側目,看著黎浩辰與黎沐辰泛白的臉,心里很不是滋味。眼下邊剩下的親人也就只有他們了,真的不希再看見他們被這件事拖垮!
目一閃,微微揚起下顎,用力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走上前主牽起兩個男人的大手,並且錯在一起,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個時候,就拋開一切吧,你們兄弟二人本來也沒有什麼實質的矛盾,為什麼就不能彼此相依相靠的一起面對呢?”
一直以來,這都是最想要看到的場景。
一個是深的男人,一個是虧欠的男人,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或許是被沉重籠罩著心,黎浩辰竟沒有出手,可卻也沒有直視黎沐辰。他心里或許已經開始慢慢的接了,只是一時間無法坦然面對罷了。可這樣微妙的變化,已經讓黎沐辰覺很窩心,他向甦沫投去一激的目,甦沫則微微一笑,對他點頭。
醫生道︰“哪位家屬跟我去辦一下手續?”
黎沐辰看了眼黎浩辰,見他一直沉默,便道︰“我去。”
可還未來得及走,便見護士從病房里跑出來,“哪位是沐辰?病人一直喚著這個名字,要見他。”聞言,黎浩辰忽的冷嗤了一聲,到最後……在他黎翔的眼中,仍然只有黎沐辰一個,他黎浩辰終究是個被忘的小孩。收起頹然的心緒,他對醫生冷冰冰的道︰“我去。”
語畢,他拉過甦沫的手,“在這邊等我,我去去就來。”
甦沫心疼的看著他,分明在他眼底看見了痛楚,看見了失落,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安他!輕輕地擁住他,閉上眼,“辰,不管如何,你都還有我……”
黎沐辰苦笑,看了眼面前相擁的二人,悄然轉朝病房里走去。
黎浩辰吻了下甦沫的頭頂,用力點頭,與此同時,他擁了抖的。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深的擁抱竟然會為了他們彼此間最後一個相擁的機會!
看著黎浩辰隨醫生遠去的背影,甦沫輕嘆,然後轉回到病房前……
“沐辰,你能不能答應爸爸,不要再離開了,要把我們黎家的公司奪回來?”黎翔虛弱的口吻,好似說一句都要耗費掉他全部的力。大概他自己也意識到,他的時間不多了,如果現在不說,那便沒有機會了!可哪怕是到了生命的盡頭,他仍然向黎沐辰提著無理要求!
面對黎翔這樣的要求,黎沐辰並不意外。
可最終還是無奈的蹙了眉,緩聲道︰“爸,為什麼、為什麼到今天您還不明白?當年我離開家,難道您就真的單純以為我是討厭接管公司的嗎?”他說話的同時,眼角已經流出一悲痛,“爸,你知道嗎?其實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知道了浩辰的存在,我也知道您是如何對待他的!所以對于這個弟弟,我充滿了愧疚!因為作為他的哥哥,卻無能為力!但我不恨您,因為您是在用您的方式保護我!給我一個完整的家!”
黎浩辰揚手抹去臉上的淚,哽咽了好一會兒才再開口,“所以,我尊敬您,也謝您的一片良苦用心。盡管我很討厭經營公司,可是為了您,我仍然願意試著去接!因為我要報答您的養育之恩,我也知道自己為豪門之後,應該承擔的責任!”
這些話聽著很窩心,黎翔亦被代到了某種緒中。
他知道黎沐辰從小就是個孝順的孩子,可卻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委屈自己,一直都在配合他。他只以為自己安排的才是對黎沐辰最好的,只覺得他是個孩子,長不大的孩子!
氧氣罩忽閃忽閃的,黎翔有些痛苦的擰著眉,呼吸也漸漸變得沉重。
甦沫站在門口,有一道牆擋住的影,里面的剛好看不見。依靠在牆上,聽著黎沐辰的述說,心里亦是十分難的。想,應該沒有人比更了解黎沐辰的過去了,亦或者說是同。雖然年時的他,如般溫暖人心,可是甦沫知道,在黎沐辰的心里始終有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憂郁,不知道那是什麼?只知道每當黎沐辰一個人坐在樹蔭下出神時,會很心疼的走上去,想方設法的逗他開心。
時至今日才知道,原來早在那個時候,黎沐辰的心里就承著這樣大的力。
黎沐辰將目拋向遠,心正在承著巨大的掙扎。因為接下來要說的話,是埋藏在他心里七年的話,七年來,無論多苦,他從未對任何人提及過!
而此刻的他亦不知道甦沫就在他後,否則就算打死他,他都不會提及!弱打電們。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後,終于還是猶豫著開口,“爸,本來一切都不會變現在這個樣子!本來您可以擁有兩個孝順的兒子,每天承歡膝下,本來我也可以像浩辰一樣,擁有一個自己的家,和自己的人相守到老!可這一切都被你親手破壞了,您不會知道,當時的我有多麼恨您!為什麼您就不能站在別人的角度上去思考問題,為什麼一定要一意孤行呢!”
他眼中寫滿了痛楚,含淚看向黎翔,“如果當年您沒有背著我去破壞甦家,沒有為了自己的利益而傷害他人,或許今時今日的一切都會不同!或許我就會按照您的要求進公司,為第二個黎翔!如果不是您的一意孤行,又怎麼會帶給我那麼多痛苦!”
聞言,黎翔驟然瞪大了眼,原來……他都知道!他竟然都知道!
沒錯,當年黎沐辰與甦沫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可甦景卻是他生意場上最大的對手,加上黎沐辰早晚都要接手黎氏,倘若真讓黎沐辰與甦沫結了婚,那將來的黎氏還不一定會為誰家的公司!所以,在一切還來得及補救之前,他必須要狠心斷了黎沐辰所有的念頭。
只是他沒有想到,當年不過十八歲的年會用那樣深,以至于在甦家敗落,甦沫失蹤後仍然不肯放棄!甚至不惜背井離鄉去尋找那個令他牽腸掛肚的人!
可黎翔一直都以為是黎沐辰無法割舍那段才這樣不顧,卻不想,竟然他早就知道了這背後的一切!他所做的一切!所以,這麼多年來他才會狠心不與他相見是嗎?所以,他到現在都不能放棄尋找甦沫的念頭是嗎?並不單單只是因為,更多的還有一份責任!
對黎翔來說,這無疑是個殘酷的現實,竟然是他自己親手斬斷了與黎沐辰的父子!
他似拼盡力氣抬起手去拉黎沐辰,臉憋的漲紅。
不知是因為震驚還是慚愧,他抖的扯住黎沐辰,眼角掛著一淚,“對、對不起!是爸爸害了、害了……”然,“你”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手已經重重的墜落了下去……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一定不會那麼做!
門里,黎沐辰“ 當”一聲跪在床前,淚模糊了視線……
門外,甦沫捂著口順著牆壁落,跌在冰冷的地上,心痛到快要窒息……原來……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此生視為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竟然都是仇人的兒子!
淚已流盡,心已麻木。
甦沫拖著踉蹌的子,慌忙逃離了醫院……真的無法接這個殘忍的真相!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們兄弟二人,除了盡快逃離,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眼前不斷錯著與黎浩辰幸福的點滴,真摯的諾言縈繞在耳邊,甜的笑臉浮現在眼前,只是這一切似乎都在遠離!再不會屬于!
外面下著蒙蒙細雨,甦沫狼狽的奔進雨中,仰著頭,好讓雨水與眼淚混為一。
不想哭,不想痛,可為什麼上帝總是和開著這樣的玩笑,為什麼所有與親近的人都要一一離而去!難道真的這麼令人厭惡,真的這樣不祥嗎?
爸媽,你們告訴兒,兒到底該怎麼做?兒的心好疼,好疼……
雷聲漸大,甦沫眼前一晃,人便朝滿地的泥濘中倒去!失去意識之前,約覺得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從水中撈起來,看不清那人是誰,只是憑借著自己最後一清醒的意識,喃喃道︰“帶我走…帶我走…”然後眼皮便重重的合上……
與此同時,醫院里黎浩辰瘋了一樣的在找尋甦沫,卻一無所獲。
+++
那天以後,甦沫失蹤了。
黎浩辰出了所有人馬,幾乎快要將A市翻了一個個,卻還是無法得知甦沫的消息!
黎翔的葬禮上,黎浩辰沒有出席,只有黎沐辰一人代表黎家。
律師當眾宣讀了黎翔生前所寫的囑,他將手中所有的資產全部過戶到黎沐辰名下,並且要求黎浩辰淨出戶,讓出黎氏的全部權!
這樣的決定在外人看來或許是驚訝難以理解的,可是卻是在黎沐辰的預料之中。
理好黎翔的後事,黎沐辰便拿著所有的資產證明去了別墅找黎浩辰。
推開書房的門,一強烈的酒氣撲面而來,令黎沐辰下意識用手捂住鼻子。此時的黎浩辰正背對他而立,背影看上去單薄了許多,帶著數不盡的落寞。。
聞聲,黎浩辰側目,瞟了一眼黎沐辰,而後便隨手點了一只雪茄,沒有言語。
平日里潔的下此刻也被胡渣所包裹住,仿佛一夕間蒼老了許多。黎沐辰腳下頓了頓,拿著牛皮紙袋的手微微一,深呼了一口氣,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才進去。
嗡---
電話響了。
幾乎同時,黎浩辰便朝著茶幾快步走去,揮手推掉桌面上那些歪倒的酒杯,他神張的撈起電話,“有消息嗎?!”他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流出明顯的期盼。
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黎浩辰驟然沉聲罵道︰“如果再沒消息,我就廢了你!”他額角青筋暴戾,足以見得他心是有多麼焦急。截止今日,甦沫已經消失了足足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來,黎浩辰簡直度日如年,每日都守在電話前等著派出去人給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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