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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份,北京還很熱,貴州卻已添了幾分清涼。≧,
木寒夏在這幾,走了好些個地方。去看了曾經“打工”過的村落,然而已沒有幾個認識的人,也沒人記得。在青山綠水畔獨坐,乘漁夫的一葉彎舟,溯水而下。抵達僻靜古鎮,坐在江邊,看對岸一盞一盞的燈。
當走過蜿蜒巷時,聽旁邊的店鋪裏播放音樂,歌詞唱到:“珍惜最是難得,你讓生命變遼闊。”也會凝神停步,思緒如夏風般,隨蔚藍空中的遊雲去了。
有些心,隨著寧靜的行走而變得明朗,變得開闊。恍然察覺,自回國之後,與林莫臣之間的關係,便是對立的、衝突的、試探的,卻又是彼此的、激的。而現在回,是溫和的,理解的,思念的。
想,曾經的那段漫長分離,令再也看不到他。而他於心中,永遠停留在分離那一日,那一刻。現在,短暫的離別,卻令將他看得更清晰。
或許這就是長,這就是。
在一個晴好的日子,把張梓的骨灰撒在一條清澈厚緩的河裏,正如同張梓曾經把未婚妻的骨灰灑進西西比河。他們是同樣自由而相守的靈魂,願意隔岸仰。而他們的墓碑,最終會相依而立。
隨著時間的推移,木寒夏曾經崩塌的對於可穿戴電子設備的信心,也漸漸重拾。況的確是糟糕的,非常糟糕。部團隊信心渙散、外界客戶一片質疑討伐聲,亦有國做同類產品的公司,借他們這次的出事,大力宣傳自己的產品,從中漁利。他們已失了先機,市場也到部分侵占。但是沒有關係,一切都可以再來。再次堅信,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不會被埋沒。待回去後,重頭再來。終有一,一定會做到這個細分行業的第一。
這傍晚,木寒夏回到青年客棧,接到陸樟的電話。
陸樟的聲音聽起來平穩而沉靜:“arl,網站已經完全修複,所有準備工作也在重頭再來。一切都在按計劃推進了。”
木寒夏著窗外的煙雨,笑著:“嗯,一定要做好。你子,現在自己盤,要揪細節,做好所有細節。我過幾就回來。”
陸樟也低笑著答:“好。”
木寒夏又問:“你這幾,是不是都不眠不休在做?”
陸樟很淡地“嗯”了一聲。
木寒夏停了一下,卻:“也好,人生的長,總是會有這個階段。好好堅持。”
“arl。”他,“我不是孩子,你也別再把我當傻子了。”
木寒夏隻是笑。過了一會兒,他問:“你跟林莫臣和好了嗎?”
木寒夏:“你問這個幹什麽?”
他笑笑答:“沒什麽。以後他如果對你有半點不好,方宜就跟他去幹架。”
一點點黑下來,江河沉夜裏,舟船寂靜劃過。木寒夏站在風吹不停的臺上,拿出手機,查看市新聞。這幾的市漲漲跌跌,互有勝負,呈現的,更像是激與慘烈之後的平緩波。想,林莫臣作為風臣幕後的掌舵人,也應忙得差不多了。
拍了張夜景照片,發給了他。
他很快打了過來。
“這是你住的地方?”他問。
“嗯。你在做什麽?”
他笑了一下:“在收拾行李。”
木寒夏心弦微:“去哪裏啊?”
“你呢?”
兩人都靜了一會兒,他問:“今你都去了什麽地方,做了什麽?”
木寒夏便把去過的地方、見過的人、做過的事,一件件講給他。他非常安靜地聽著,也不提任何問題。木寒夏講了好一陣子,問:“你為什麽都不話?”
他答:“沒什麽。突然覺得,這樣很好。你每去了哪裏,在做什麽,我都知道。”
木寒夏沉默了好一會兒,:“以前你也知道不啊。何靜那裏,我的信,不是都被你拿走了麽?”這話多有點打趣的意思了。林莫臣笑了,卻:“你還敢提那些信?”
木寒夏沒出聲,著眼前模糊的細雨,然後特別平靜也特別坦然地:“我是你的。”
“我知道。”他答,“你不我這件事,我從來不信。”
電話裏變得悄然無聲。過了一會兒,他喚了聲“寒夏”,嗓音裏有笑意。木寒夏問:“你笑什麽?”
“沒什麽,隻是覺得纏了你這麽多,曾經的那個敢敢恨、把林莫臣捧在手心裏都怕化了的木寒夏,好像終於被我激出來了。”
木寒夏笑了:“你倒是比以前臉皮厚多了。”
“我這一兩就來接你。”他聲。
“之前不是,就在北京等我嗎?”
隔著電話,他的低沉笑意,卻像是要伴隨著清風細雨,將侵襲包裹。
“suer,對於一個三十三歲的男人來,失而複得的人,可以地放任。但如果他想念了,多放一,都是犯蠢。”
——
次日清晨,木寒夏醒來時,已經放晴了。就在客棧一樓吃了點清粥菜,隔窗著外麵還著的寧靜街道,隻覺得心曠神怡。
客棧老板也是個年輕人,與木寒夏彼此印象都不錯。走過來:“這兩還想去哪兒走走?”
木寒夏答:“城裏走得差不多了,附近的古鎮也去過了。有什麽推薦嗎?我過兩還有個朋友過來,想帶他一起去。”
老板娘想了想,問:“江苗寨去過了嗎?千戶苗寨,很獨特,風景也不錯。”
千戶苗寨木寒夏也聽過,據是依山傍水而建,秀而宏偉。聽得頗為心,再想到林莫臣大致從未去過這樣的山村地方。遠離塵世之,兩人若再相見,心境大概也會更浪漫好。想到這裏,忽然自己笑了。林莫臣以前,把他捧在手心怕化了。其實自回國之後,何時又真正罔顧過他了?他為做的事,他曾經一人獨守的過往,那一樣沒進的心裏?隻是經曆了最近的連番大事——兩人在電商行業的競爭、張梓過世、網站被黑、市——兩人間六年的隔閡、當年的心結,似乎都隨之逝去了,放下了。懂得認真的、重新去看他,而他依然堅定不移。
“你如果去,就定個高的客棧,這樣能俯瞰整座苗寨的風景。”老板娘,“另外,苗寨裏有個幾百年的古廟,很靈。可以去求平安符,帶給家人和朋友。”
木寒夏覺得興趣。人的,有時候是需要件來寄托的。在這些的心境之下,覺得送這麽個東西給林莫臣也很不錯。想起他自當年回國創業起,雖然事業發展風生水起,但始終是獨來獨往、孑然一。若論有何牽掛,也許除了,除了家人,這個男人從無半點牽掛。高不勝寒,大概也沒有太多人,真正地牽掛著他。
——
在開了接近一個時的盤山公路後,旅遊大駛苗寨景區。現在是淡季,又是工作日,放眼去,整個寨子裏人似乎也不多。
木寒夏沿著曲折的石板街往裏走,沿途是帶有民族風的樓,背後是巍峨青山。整個苗寨,分布在兩座山上,隔著一條窄江相。大部分的建築都在其中一座山上,景自然也在那頭。於是木寒夏按照之前客棧老板娘的指引,走過江上的一座橋,在建築較為稀疏的另一座山上,尋找住。這樣,對麵苗寨的風景,就能盡收眼底。
這一麵山上沒有公路,隻有石階道。木寒夏爬上山,沿途經過許多客棧和民居都在攬客。沒有停留,直至接近山頂,回頭去。此時已是下午,約約,那一條窄江碧如玉,奔騰纏繞。對麵的山上,薄霧彌漫,木質的苗家吊腳樓,層層疊疊,從山腳一直堆到山頂。宛如世外桃源,靜畫。
木寒夏微微失神,不自覺地出笑意。拍了張照片,發給林莫臣。
選擇了山頂的一家旅館。這裏風景最好,自然也是最貴的,在民居裏也算是整潔舒適。老板又是個人,黑瘦而幹練。不會太親切,但是平和實在。木寒夏把行李放在房間後,去跟聊了兩句。問老板以前是幹什麽的,答曾是登山運員。木寒夏有些意外,後來又問,那你們原來的隊友,現在是不是也像你一樣,也在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著。老板娘靜了一下,隻是笑:“他們基本都埋在山上了。”
木寒夏想,原來每個人都有故事。這大概就是行走的意義。這樣掩埋在世間的微傳奇,等林莫臣到了,要講給他聽。太多太多的事,在這個遠離都市的地方,要講給他聽。
吃完晚飯,木寒夏下了山,去對麵的鎮上逛了。也找到了那家寺廟,求了好幾個平安符。一個給遠在國的老伯特,一個給何靜,一個給陸樟,一個給孫誌。
還有兩個,相同的,給林莫臣和。把這兩個放在錢包裏,然後站在人丁稀落的街頭,給林莫臣打電話。
“你信這些東西?”他低笑。
“我信啊。”木寒夏答,“我不信鬼神,但是我相信寄托了好願的東西,會讓人更幸福。”
答得平和,林莫臣安靜了幾秒鍾,:“好,等我過來,親手給我。”
“你什麽時候來?”
“後。”
“我等你。”
我曾過總是看不清你的真心。
後來,你也看不到我的心。
可是浮華落幕後,多麽慶幸,我們依然在一點點靠近,一點點珍惜。
木寒夏回旅館時,看到老板娘一人站在玻璃前,駐足遠,不知在想什麽。木寒夏沒有打擾,徑自回到房間裏。來之前就看了氣預報,這兩都是轉雨,氣候潤溫和。想著即將到來的林莫臣,心中一片回歸圓滿的。
這一晚睡得很沉,後半夜約聽到外頭有些轟鳴的靜,但是沒有清醒過來。等到亮時,才聽到窗外、屋頂,四是落雨聲。起拉開窗簾,看到一片茫茫水霧,瓢潑般的大雨,不知何時已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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