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故事講完了，猴子頗有些苦口婆心：“班長，你現在信了吧，什麽覺啊？”

木寒夏：“是震撼的。”

猴子：“是啊，多啊。”

木寒夏：“不是啊，我怎麽聽得熱沸騰的？原來’商戰’是這個樣子的。”

猴子：“啊……”

木寒夏：“我突然想起了一句古話：兵者，詭道也。現在我有點明白了，商業也是一樣的，就是要一個’詭’字，有意思。你再跟我說點他的事！”

猴子：“不要啊……為什麽我有種在帶壞好孩子的覺！這不是我的本意啊啊……”

——

清晨，天蒙蒙亮，空氣還是寒涼的。木寒夏穿著運，跑在晨霧中。

自從母親病重去世後，每天鍛煉，保持好的魄，已是的習慣。

離家不遠，有個運場，距離超市也不遠。每天都來這兒。此時霧氣消散，場上零零散散一些人，孤影一人，跑得嗬嗬氣。

但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孟剛。

場邊有些健械，跑近時，就看到個男人，穿著灰t恤黑運短，在舉臂力。那背影十分寬厚結實，亦很拔，有點眼。

然後就看到孟剛轉過來，正好撞見了。

木寒夏訝然停步：“孟總。”

孟剛上的t恤已，寬而飽滿的額頭上也全是汗，眉眼沉亮，有笑意：“小姑娘，早。”

木寒夏：“您早！您怎麽也來鍛煉了？”

孟剛微微一笑：“怎麽，隻準你們小丫頭來，我不可以麽？最近應酬太多，鍛煉太，我的也需要氣。”

木寒夏忙說：“當然當然！鍛煉最好了，孟總英明！”

孟剛又笑了笑。

木寒夏並不是個多擅長和喜歡跟領導打道的人，見孟剛不說話，也沒讓走，於是試探地問：“那孟總……您看還有什麽需要吩咐我做的？”

這回孟剛是真的被的小模樣逗樂了，手扶著健材，低沉而爽朗地笑出了聲：“好了，寒夏，在這裏，我們不是上下級，隻是普通朋友。我沒有、也不該吩咐你去做什麽。快去跑步吧。”

木寒夏的心，被突如其來的“朋友”二字，得瞬間一。腦子裏熱哄哄的，腳步似乎也變得有些飄。

“噯，好的，謝謝孟總。”臉頰微紅地跑遠了。

跑了一圈，就聽到後響起穩健有力的腳步聲。木寒夏一回頭，就見孟剛也跑了上來。

三十幾歲的男人，正是最健壯的時候。更何況孟剛還是超市幹力活出。初升的下，這個男人的形廓顯得越發修長結實，每一個作，又很有力道。但比起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似乎又多了幾分別的味道。

木寒夏收回目，下意識往裏閃了閃，給他讓路。他接近了，上的熱氣似乎都要浸到上。

“跑這麽慢，嗯？”他低聲說。

木寒夏笑笑，小聲嘀咕：“不敢比老板快。”

他又笑了，側臉朗的線條瞬間和，越過跑到前麵去了。

十圈過後。

木寒夏在場邊石階坐下，剛休息了一會兒，孟剛就慢跑過來，也停下腳步，在邊坐了下來。

木寒夏有一點不太自在，但臉上還是掛著若無其事的笑。

卻沒想到，孟剛跟聊起了工作。

“在市場部適應得怎麽樣？”他問。

兩人並肩坐在一起，木寒夏都能聞到他上的煙味和汗味，和場旁綠草的味道織在一起。同時照在兩人上，這是一種奇怪的覺，好像兩個人之間，也因此變得悉了，沒有以前那種份懸殊的距離。

“都好的。”木寒夏笑道，“大家對我都很好。”

孟剛笑了笑，從口袋裏拿出煙點上，慢慢吸了一口。木寒夏雖然不喜歡聞煙味，但是也沒表現出來。

“我問過你們經理了。”他說，“說你表現好的，很有潛質。不過，就是太局促張了些，對誰都有點低姿態。是嗎？”他側眸看著。

木寒夏不知道說什麽好：“哦……”

他又笑了，盯著手上的煙，緩緩說：“寒夏，不要張，也不需要局促。可能我現在招一個助理，至都是大專生，有的還是本科生。但是有一點，你和我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我們雖然低，但是不比任何人差。在職場上，一開始或許看學曆，但到最後，都是看業績。學曆頂個屁。明白嗎？”

木寒夏靜默了幾秒鍾，答：“明白。”

兩人都安靜了一會兒。木寒夏抬起頭，就看到太，已經在天邊出整張臉，灑在整個場上，明亮而溫暖。如同此刻，被孟剛的一番話，熨燙的心。

“孟總，我有個況，想跟你匯報。”忽然說道。

“哦？什麽況？”

木寒夏說：“是這樣的，我有個高中同學，在國紐約讀大學。那天我想起同事說過，林莫臣就是紐約的哥倫比亞大學畢業的，於是順口跟我同學提了一下。結果我同學剛好聽說過林莫臣這個人，就跟我說了他的一些事……”

……

一支煙在孟剛的指間緩緩燃盡。

木寒夏抬頭看著他：“孟總，我說完了。”

孟剛沉片刻，神並沒有什麽變化，卻問：“為什麽對我說這個？”

木寒夏看著他的眼睛，大著膽子答道：“因為我想，原定的95折，也許不夠防這個人的進攻。”

孟剛靜了幾秒鍾，眼睛裏忽然有了深不可辨的笑意：“寒夏，你比我原以為的，膽子更大，也更有潛力。”

木寒夏的心怦怦加速：“那孟總，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孟剛卻抬手又了口煙，溫和地說：“我會再斟酌。是不是該走了，否則咱們兩個都要遲到了。”

——

接下來的幾天，木寒夏都麵上不聲，暗暗地等待著。

等待著孟剛宣布新的促銷計劃。

可是，整個公司，整間超市裏，卻一直風平浪靜。什麽作都沒有。市場部照舊準備著95折促銷，隻看得木寒夏心中陣陣歎息——不行，這樣肯定不行，擋不住那匹傳說中的狼。

距離永正開業的日子，也一天天近了。

隻是，木寒夏人微言輕，不可能去對同事們說什麽，也不可能為這事兒再次跳到孟剛麵前指手畫腳。隻有靜觀其變的份兒，看孟剛到底拿的什麽主意。

說起來，雖說幾次相，孟剛對和藹可親。但他那樣一個人，木寒夏對他的覺，依然是敬畏的，完全不會有變得親近的覺。所以後來幾天，想了想，就沒再去那個場跑步，而是去了江邊。

也不知道孟剛去了沒有。但是對於木寒夏來說，每天早上跑步放鬆時，還要拜見領導，真的累心的。所以決定隔三岔五再去一次場，這樣既不顯得是故意躲開，又不用天天伴駕，完。

隻是木寒夏還沒來得及第二次伴駕，大事就來了。

——

商超係統每周都是上班六天，周日休息。這天，是周六的傍晚。

距離永正開業，恰恰還剩一個星期。

快六點時，木寒夏正準備下班回家，經理卻走進辦公室，神嚴肅地宣布：“所有人留下來。”

大家麵麵相覷。

同樣被留下的，還有生鮮部、采購部、行政部……等多個重要部門的全員工。過了一會兒，木寒夏就收到了何靜的短信：“阿夏，發生什麽事了？今天超市提前結束營業，我們營業員都被留下了。”

木寒夏放下手機，看著周圍同樣神凝重的同事們，心跳有些加速。

來了。

終於來了。

天黑的時候，所有職員都被聚集到大會議室開會。所有營業員，也被集中到超市裏的空地上訓話。而市場部的一些老員工，帶著一些人，搬來捆的促銷海報、宣傳牌、價簽……樓下的進貨倉庫門大開，一輛輛貨車陸續開進來，張地開始卸貨……

會議室。

燈熾亮，氣氛嚴肅，坐滿了職員。

木寒夏坐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裏，聽著旁邊的人竊竊私語。等了一會兒，終於見到孟剛帶著幾位經理，走了進來。

場麵一下子肅靜了。

孟剛在前排坐下，環顧一周，開口：“我宣布一件事：經總部同意，明天開始，我們，做全線大促。”頓了頓，他說：“為期一周，總投300萬。”

臺下一片嘩然。所有人幾乎神容，開始頭接耳議論紛紛。

要知道，300萬雖不是什麽特別驚人的數目，但超市是薄利行業。7天300萬，也就是每天賠掉40多萬，超市一天的利才20幾萬。有幾家超市這麽幹過？

有心思轉得快的人，立刻明白過來。

孟總這是要下狠手，對付一周後開業的永正了！讓它開不了一個好業！

“大家知道。”孟剛緩緩地說道，“這是我們店曆史上，前所未有的一次大促。我希所有人團結一心，打好這一仗。捍衛樂雅在江城的市場領導者地位，創下新的業績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