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彷如度日如年。
這幾天,霍向南過得並不好。
這一切,蔣厲是看得尤為清楚。
自從柳湘華出事以後,他就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醫院里,更甚是住在了醫院,累了的話便在院長室附設的休息室睡一會,然後,繼續忙碌。
他把自己完全埋在了工作中,每一次他過去,看到的都是他在辦公桌前的模樣。
他下胡渣明顯,也不知道究竟多久沒有料理過自己了,蔣厲每每看到他這樣,都難免有些心疼,好幾次想要出言相勸,可終究,他還是沒能聽進一句。
蔣厲不可能不懂他的心,那是他唯一的親人,過去那麼多年的歲月里所缺的母,如今好不容易終于可以重新擁有了,偏生,眼睜睜的看著徹底失去。
這種事,沒有人能夠接得了。
可是,他若是繼續這樣折騰自己,也不是辦法。
各大報紙雜志對柳湘華的意外進行了報道,曾經有一段時間,記者們在醫院門口扎堆,為的不過是采訪霍向南,但隨著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他始終沒有出來,那些記者見采訪無,這才打消了念頭。
蔣厲推開那一扇門,看到那一抹依舊坐在辦公桌前忙碌的影,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許是腳步聲驚擾了他,男人從文件中抬起頭來,瞥了他一眼。
“有事?”
蔣厲走了過去,在桌子前駐足。
“你說說你多天沒好好休息過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
男人蹙眉,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重新低下了頭,翻看著手里的文件。
見到他這一副模樣,蔣厲是一臉的不贊同。
若是仔細看看,不難看出不過是幾天的時間,他便消瘦了一大圈,而且他聽說,這個人一兩天來就只睡三個小時,距離上次休息,似乎已經又隔兩天了。
他這是準備要仙麼?
“今天晚上有一場飯局,你跟我一塊去吧!”
霍向南狐疑的看了看行程表,這才明白他所說的飯局到底是什麼。
“這樣的飯局,也沒我什麼事吧?你代表醫院出席就行了。”
現在的他,沒有這個功夫去應酬。
他的想法,他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無非,就是想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罷了。
蔣厲抿,他既然已經到了這,自然得好好得把他給帶走。
“我不過是一個主任,而你是同銳的院長,不管怎麼說,我都代替不了,所以,今天晚上的飯局你是必須參加了,況且,你應該知道這一場飯局的重要。”
男人緘默,手里的作一頓。
他不說話,他就權當他答應了。
蔣厲轉過,打算離開,只是他的手停頓在把手的上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過頭來看著他。
“向南,有一些事既然已經了改變不了的事實,那你就必須學會接,還有,你別忘了,昊昊需要你的照顧。”
男人的睫一抖,半晌,微張。
“葬禮,是三天後吧?”
“嗯。”
他回應了一句,男人便沒再開口,見狀,蔣厲知曉他這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也就放下心了,距離飯局的時間不遠了,他還得好生準備一番,便也拉開門走了出去。
另一邊。
西嶺的辦公室,秦桑拿起旁邊的杯子喝了一口,再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隨後,起收拾好東西,把私人品一一放進自己的包里,就在這個時候,門被人從外往的推開。
下意識的抬眸,樊輕舟的影就印了眼簾。
“你需要回去換一服嗎?”
樊輕舟靠著門前,隨口問了一句。
思索了下,到底還是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現在正是下班高峰,這一來一回的花費的時間太多了,今天的飯局還是不宜遲到的。”
很看重今天晚上的飯局,所以,不允許自己遲到半分。
聽見的話,樊輕舟沒有反駁。
“那就一塊過去吧,分開開車太麻煩了。”
秦桑也這麼認為,所以,把車鑰匙直接丟進包里,與他一起去了地下停車場。
外頭,果真如同所猜測的那般,因為是下班高峰,路上難免有些擁堵。
前方不遠似乎出了事故,比往常還要更塞一些,坐在副駕駛座微微仰頭,約能夠看到是兩臺車子相撞,地上還有零星的跡。
這一幕,讓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
那一天剛走出咖啡廳的時候,好像也是差不多這樣的況吧?也不知道,這一場事故中有沒有人傷。
柳湘華的臉在這一刻不由自主的回放眼前,跟說過的話彷如仍在耳邊。
放在上的手不自覺的攥了拳頭,思緒也漸漸開始飄遠。
車子以速往前駛,在路過那車禍現場時才回過神來。
旁邊的駕駛座上,樊輕舟詫異的瞪大了雙眼。
“看來這事故嚴重的啊,這車頭都已經被撞得完全凹進去了,本來前面的時候還在想人會不會有事,如今看來,怕是兇多吉了。”
聽見他的話,秦桑定楮過去。
縱使見過很多的腥場面,當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時,還是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果真就如同樊輕舟所說的那般,其中的一臺車子的車頭是完全被撞凹了進去,一地的玻璃渣子混合這一地的鮮讓人看了目驚心。
警在旁有序的指揮著通,一臺搶救車和殯儀館的車就停在邊上,哭聲過單薄的車窗玻璃清晰無比的傳進了的耳。
那一抹小小的影對來說是印象尤為深刻,大概,出事的是一家人吧?那一個小孩就蹲在一邊,拼命的搖晃著那蓋著白布的人的手。
可是,不管怎麼呼喊,那人卻是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既然已經蓋上了白布,想來,已經救不活了。
他們的車子慢慢駛遠,那小小的影在倒後鏡中越來越遠,直到徹底看不見了,才終于收回目。
沒有辦法想象那個孩子的未來會是怎樣,失去了至親的親人,這種事是誰都不了的,明明以為自己還多的是時間可以珍惜,到頭來才發現,時間真的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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