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陸心瑤不希讓霍向南知道要去墮胎的事，便努力地瞞著，就連兩主僕出門時管家問起，也是隨意地說是到外面去逛一逛。

管家沒有多心，叮囑了幾句就走開了。

陸心瑤沒有用家里的司機，而是選擇自己開車到那個地方，說起來還真有點遠，一個多鐘頭以後才好不容易到達那個地方。

周遭的環境都是陌生的，之前本就沒有來過這里，這地兒與居住的繁華地段當真有著明顯的區別，下意識地蹙起了眉頭，那醫院就在馬路的對面，看上去是本無法與祥和以及律林相比的償。

不有些懷疑。

“秋子，這醫院真的行嗎？攖”

其實也難免會質疑的，畢竟這醫院看上去也不算大，那幾棟樓看上去還有些舊。

秋子在旁邊不住地點頭。

“絕對可以的，小姐，其實哪間醫院都接墮胎手，這醫院是這地兒最好的醫院了，而且，還離我們那邊有一定的距離。”

是啊，確實是足夠遠了，這樣遠的地方，估計消息不會傳到霍向南的耳里。

垂放在兩側的手不自覺地攥了拳頭。

這個孩子，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留的，就算真實存在在的里，那又怎麼樣？就算流著的，是的骨，那又怎麼樣？

這個孩子的來歷不彩，只會令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既然如此，也沒有必要把這個孩子留下來。

唯有把這個孩子拿掉了，才能回到之前，就當這個孩子不曾存在過！

咬牙，抬起頭將車子開進醫院的停車場，隨後下車甩上車門。

“走吧！”

抬步往前走，秋子見狀，立即跟隨了上去。

即便已經知道肚子里有一個孩子，但一些手前的檢查，還是必須做的。

花費了一個多鐘頭，才好不容易把那些檢查做完，當拿著結果到醫生那里時，已經是兩個鐘頭以後了。

醫生翻閱著報告，越往下看眉頭便越蹙得更。

半晌後，才抬起頭過來。

“陸小姐，你這是打算打掉這個孩子吧？”

“對。”

醫生將報告放在桌子上，面容難免有些嚴肅。

“陸小姐，我建議你把這個孩子留下來。”

聽見的話，陸心瑤不由得失聲尖。

“為什麼？我為什麼要留下這個孩子？不，我不要這個孩子！我要拿掉這個孩子！”

這樣的病人似乎並不見，醫生的臉上也沒有流出詫異，只是耐著子，慢慢地跟解釋。

“陸小姐，胎兒如今還不到一個月，這個階段我們是不建議進行流產手的，因為胎兒太小了，手的危險會提高。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是，陸小姐你的狀況不適合做這個流產手，你子虛弱，若是……”

“我不管！”

猛地站起來，也不想繼續聽下去了。

“如果你不給我做手，我就去其他的地方！反正，這醫院多得是，也不缺你這一間！我就不信，其他醫院的醫生也不肯給我做手！”

說著，就轉過，想要離開診室。

縱使如此，醫生還是必須將未說完的話說出來。

“陸小姐，若是你執意拿掉這個孩子，恐怕你以後都沒有辦法再當一個母親了！”

陸心瑤的步伐頓住，後背僵直著，耳朵里嗡嗡作響。

這……是什麼意思？

倘若拿掉這個孩子，就無法再當一個母親了？

秋子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這個醫生。

“怎麼可能？只是拿掉一個孩子而已……”

“沒錯，只是拿掉一個孩子而已，”那醫生面容嚴肅，“如果是普通的人，手得當，不會發生什麼問題，可是，我剛才也說了，陸小姐的虛弱，要是執意進行手，我們無法保證後的恢復，說不定，手期間還會發生大出的現象。”

陸心瑤的臉蒼白，是真的聽不懂這醫生的意思。

為什麼只是拿掉一個孩子，之後就會變無法生育的下場？就因為的虛弱？

不，不相信，不相信老天會對這麼殘忍。

這個孩子，是被，才會懷上的，是一種恥辱，連一分一秒都無法忍它的存在，現在，既然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做不到。

要是生下來了，就得面對它一輩子，面對這個恥辱一輩子？會瘋掉的，真的會瘋掉的！

陸心瑤轉過，快步地走到了醫生的面前，神急迫。

“你都是在騙我的對不對？怎麼可能我拿掉這個孩子，以後就不能生育了呢？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

醫生掰開攥著自己領的手，就算有些不悅，但也沒有表。

“如果陸小姐不信，盡管到其他的醫院再做一番檢查，我敢說，他們說的話會跟我今天跟你說的一模一樣。”

的臉白得嚇人，子也搖搖墜。

要把孩子生下來嗎？要忍十月懷胎生下這個恥辱嗎？

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

良久以後，的聲音帶著抖意傳了過來。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醫生嘆了一口氣，憾地搖了搖頭。

“這是最好不過的辦法了，陸小姐還請好好珍惜這個孩子，每一條小生命降臨在這個世界上都是一種幸福，畢竟，這會是你唯一的孩子。”

闔了闔眼，若不是秋子及時扶住，恐怕早就摔倒在地了。

為什麼會變這樣？為什麼要讓遭遇那種事，還要讓懷上孩子？

這個孩子，本就不想要啊！可是如今卻要生下來，甚至，沒有其他的選擇。

秋子見臉慘白，張了張，本來說幾句安，終究，還是說不出來。

是知道這個孩子怎麼來的，因此，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安，不管是生下來還是不生下來，都是令人痛苦的，再說了，現在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唯有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不然的話，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當一個母親是每個人都會有的夢想，自然，也包括陸心瑤在。

可是怎麼都想不到，的孩子，竟是這樣來的。

就連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秋子攙扶著走出醫院，抬起頭看著頭頂上的天，明明不過接近黃昏，那卻毫照不進的世界。

的世界，此時是一片黑暗，暗得讓覺得窒息。

本就不想生下這個孩子，但老天的意思很明顯，要麼，就生下這個孩子，要麼，以後都別想當一個母親。

覺得頭疼極了，想不通，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

“小姐……”

秋子小心翼翼地看著，陸心瑤回過神來，煩躁地甩開了的手。

“你自己想辦法回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秋子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看到大步地朝著停車場而去。

想了想，到底還是沒有追上去，無論是還是，都沒有想到到醫院來會得到這樣的一個結果，也難免會那麼不愉快的。

陸心瑤走到車子旁拿出鑰匙解鎖，坐進駕駛座，啟車子出了醫院的減速帶。

的手握了方向盤，腦子里是了一團。

生，還是不生？

這樣的一個問題在的腦子里不停打轉，要是生下來，就必須面對這個孩子一輩子，每當看到它，都會令想起那段可怕多久經歷；要是不生下來，那麼，以後都無法再生育，自然，也沒有辦法當一個母親，更別說是替霍向南生孩子了。

為什麼老天要對這麼殘忍？

咬著下，越想越覺得難，這個孩子就在的肚子里，猶如一個定時炸彈，存在的每一天，都活生生地提醒著它。倘若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那麼，還得十月懷胎。

真的不想生下來啊！真的不想啊！

陸心瑤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里。

外頭的天早就暗了下來，漫無目的地開著，那些車頭燈不時地晃眼，蹙起了眉頭，覺得更煩躁了，干脆就打著方向盤開進一人車極的路。

這段路，由于兩邊通行的道路狹窄，再加上周遭大多數都是廢棄的工廠，很會有人經過，只有那其中還有幾戶人家，斑駁的舊樓屹立其中，顯得寂寥。

路燈隔上幾個還有些是壞的，開了一路，本就沒有其他的車經過，干脆的，就踩下油門，讓車子開得更快一些。

那車速讓的神經不由得沸騰了起來，唯有在這種時候，才會覺得自己不再那麼難。

另一邊。

秦振時趁著空隙，抬起腕表看了眼時間。

已經是八點多了，稍早前秦桑曾經給他打過一通電話，問他究竟什麼時候回家，說給他做了一頓好吃的，想到這里，他是不笑彎了眼。

這已經不是兒第一次為他下廚了。

記得第一次進廚房，還是十來歲的年紀，在讀初中的一個小小人兒，竟然說要下廚給他做飯，他心疼之余又不好拒絕，這個小丫頭片子畢竟是第一次做飯，做出來的東西不是太咸了就是太淡了，就連那青菜也是老得幾乎嚼不。

然而，他卻全部吃了進去，因為，那是兒第一次為他下廚。

那份心意，就足夠讓他了。

在那之後，秦桑跟著家里的傭人學習做菜，慢慢的廚藝便上去了，其實，當時的他是知道的，秦桑就是在那個時候喜歡上了霍向南，努力地學習做菜，或許目的並不純粹。

可是也仍然令他高興不已，他的寶貝兒終于長大了，竇初開了。

再後來，廚藝湛了，做出來的菜很好吃，都能讓他吃上兩碗大米飯。

只是在出嫁以後，就甚回家了，他也沒再吃過親手做的飯菜，今天晚上，終于有口福了。

想到這里，他就難免有些迫不及待。

他今天特地到制藥廠去看看進程，所以並不在市區，這附近倒是有一條道，是通往那邊的捷徑，他想了下，到底還是選擇了走這捷徑。

他想快點回到家，回到那個跟兒溫暖的家，然後，吃一口寶貝兒親自做的飯菜。

那是他最幸福的時刻。

狹窄的路上，路燈有好幾盞是壞掉的。

沒有其他的車輛，就他的車在行駛，他並沒有開得太快，對他來說，他雖然迫不及待想要趕回家，但是也不會有一些超速的行為。

車子以正常的速度往前駛。

秦振時不由得想起以前，秦桑的母親剛剛去世那會，他是真的覺得無措，那麼小的一個孩子，吵著跟他要媽媽，當時的他曾經想要為找一個媽媽，可是他又會害怕，害怕寶貝兒會到委屈。

縱使旁邊的人都喊他娶一個妻子，然而，他都為了這個寶貝兒拒絕了。

沒有什麼比他的兒更重要，他已經失去了摯的妻子，只剩下這唯一的兒了，他會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通通都給。

這些年里，他也確實做到了。

但凡是想要的，他都會滿足，秦桑的子也不是那種容易驕縱的孩子，就算是在他的溺下，也不曾變得跋扈任。

的子很好，隨的母親，溫善良，堅強而脆弱。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過後悔的事，唯一的後悔，恐怕就是撮合秦桑和霍向南了。

他知道兒深這個這個男人，才會答應了婚事，可誰會知道，在這後來，霍向南帶給的，只有傷害呢？

早知道如此，當初他就會為另擇良人。

他垂下眼簾，沒關系，往後，他會好好地陪在的邊，不會再讓半點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