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巫祈,也恨那個人。
若不是他們為了讓我聽話,為了讓我不要有機會將他們做過的事說出去,在我上種下了蠱。
我如今又怎會經這些折磨?
只顧自己的快樂,連自己的親生骨都可以當做工拿來利用。
他們兩個人,本不配為人父母!
這份恨意太過強烈,強烈到能讓我短暫的忘卻這些上的折磨。
而不知過去了多久,這種痛楚才慢慢的退去。
此時的我早已經被這些痛折磨的疲力盡,下意識的低頭一看,原本泡滿了藥草的清水,不知何時已經被染的漆黑一片,還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我下意識的皺眉頭,卻見我后的巫晨眼疾手快的用銀針扎住了漂浮在藥草上的一個東西。
我定睛一看,竟是一條黝黑的蟲子。
一想到這條蟲子是一直待在我的里,以我的為食,還將我折磨的死去活來,我便恨不得將它挫骨揚灰。
只是巫晨的作顯然更快,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見他拿火折子直接將那條蟲子點燃,扔在了地上。
“出來吧,這水已經臟了,我讓人給你重新換水換些藥草。
你大可以放心,你的蠱蟲已經被我了出來,剩下的余毒只要再泡幾回藥浴就可以徹底清除干凈了。”
“謝謝大哥。”
巫晨的話一字不落的傳進了我的耳中,我心底的喜悅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不僅是因為我又能重新聽到聲音,更是因為,從今以后我都不會再經蠱毒發作的折磨。
此時此刻,我是真的很激巫晨為我做的一切。
我看到他的臉也變得有些蒼白,想到方才毒之時,是巫晨一直用力護著我的心脈。
即便他沒有說,我也知道,為了在替我出蠱蟲的同時保住我的命,絕非一件易事。
為了我,他一定已經折損了不力。
想到這一點,我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我迅速的從浴桶中爬出來,換上干凈的服,等到阿央們讓人搬進來一個新的浴桶,重新往里面倒了清水與藥草,我這才又爬了進去。
但巫晨似乎并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一直坐在一旁閉目調息。
直到房再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時,他才睜開眼睛朝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但這一次,他的目依舊是落在我心口的那道疤上。
看到他這副樣子,我便知道,他是有話要問我。
經歷了這麼一遭,我的心中早已真的將他當做了我的親人,只要他想知道的事,只要是我能回答的事,我都會毫不瞞的告訴他。
“大哥如果有什麼話要問我的話,就請直言吧?
我們是兄弟,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你心口的那道疤,是怎麼回事?
你放心,你的蠱我已經解了,你現在無論說什麼都不會再引發蠱毒。
若我沒有猜錯,這個蠱應該是巫祈給你下的,若是旁人所為,我要為你解雇原也不必耗費這麼大的心力。
但因為給你下蠱之人是與我同樣有著大巫之力的巫祈,所以才會格外麻煩一些。
所以你能告訴我,他究竟在瞞什麼?”
我并不意外他的問題,甚至可以說早就做好了準備。
從前是因為我想說而不能說,但如今,我早已沒了什麼好顧忌的。
那兩個人想讓我幫他們守住他們的?
下輩子吧!
迎著巫晨的目,我將我知道的事一五一十的全盤托出。
“是巫祈。這道疤是巫祈親手留下來的。
自我有記憶以來,這道疤就存在了。
可笑兒時的我還以為這只是胎記,直到后來,我看見巫祈拿著匕首,用刀尖對著我的心口用力的劃了下去,我才知道,原來這道疤是拜我的親生父親所賜。
我曾經也哭過鬧過,可是沒有用,他本就不在乎。
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了什麼樣的藥,即便是將刀尖劃開我的心口,也能在接完我的心頭,涂上那藥之后快速愈合,毫不會傷害到我的命。
而這樣的事,從我們還沒有回到巫咸國之時,便開始了。
一直到大哥你在正殿與他對峙之后,他才沒有繼續向我下手。
至于他究竟在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并不知曉。
他給我下蠱的原因,就是為了讓我口不能言,所以我猜測,他做的事一定是對巫咸不利的。
否則他不會這麼小心翼翼,還特意給我下蠱防止我將此事泄給第三人。”
巫晨的臉早在我一開始說起此事之時便不太好看,等到我說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沉的幾乎能滴下水來。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出這種表。
心中不自覺的便張了起來,只是還沒能等我再次開口,他便又問了我一個問題,像是在做最后的確定。
“阿黎,你還記不記得,巫祈取你心頭的時候,都是什麼日子?”
“我記得。是每月的十五之日。”
話音才落,巫晨便猛然起,直接帶倒了一旁的杯盞,滾燙的水盡數澆在了他的上,可他卻渾然不覺。
臉上的神竟是我從未見過的慌。
“他竟敢!”
“大哥——”
“阿黎,你泡好藥浴之后也不要離開這里,我會讓時笙過來陪著你。
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與你都是無關的。
你不該為巫祈犯下的錯去承擔什麼,必要時候,我會讓你送你離開,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巫晨甚至沒能等到我的回應,便匆匆離開。
而我因為他所說的這些話,心中更是不安到了極致。
他去做什麼,有可能會去找誰,不用說我也能猜到。
巫咸國這一次,興許是真的會發生一場大了。
我按照他所說的在藥浴里泡足了時間,這才爬了出來,等我手忙腳的穿好服,時笙的聲音恰好在門外響起。
我連忙走過去打開門將迎了進來。
這一次,的臉上再無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揮散不去的愁緒。
從的口中我終于得知了巫祈一直以來所做的那些事:
原來除了那一日巫晨在正殿所列舉出來的罪狀,他還做了一件也許會讓整個巫咸都全部覆滅的事。
他為了那個人,用了巫咸,意圖為那個人轉移壽命,好讓能夠一直長長久久的陪伴在自己的邊。
而轉移壽命最重要的一環,便是尋一個上既流有大巫脈又流有另外一人脈的承載者。
然后在每月的十五之日,取下他的心頭配以儀式服用下去,便可不停延續自己的生命,還能達到永葆青春的效果。
所以他們生下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而巫祈帶回來之后一直不許任何人接近,也是為了這個不被巫咸族人察覺。
甚至這些日子以來,巫咸國里發生的那些慘案也都是巫祈親手為之。
因為我被巫晨保護的太好,他不敢在巫晨的眼皮子底下手,可他的心上人沒了我的心頭服用,容貌便會快速衰老下去。
巫祈怎麼會舍得看著自己的心上人這種折磨呢?
所以他便將目對準了巫咸國,那些無辜的族人們?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族人們的能不能對自己的心上人起到作用,但他還是這樣做了。
甚至為了不讓他們將自己的抖落出去,用殘忍的手段直接殺害了他們。
還妄圖將此事偽裝天譴,嫁禍到巫晨的上,以此來阻止巫晨繼任大巫。
在時笙與我一點一滴將這些事說清楚之時,我腦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這兩個人簡直就是瘋子!
為了自己的一己私竟然做出了這麼瘋狂的事。
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而讓我到絕的遠不止這些。
在我得知了這殘忍的真相之后,時笙接著告訴我:
巫咸國的天譴,或許很快就要來了。
人為的災難他們可以想辦法避開,可這天譴,卻是避無可避的。
因為在巫咸國的歷史上,曾經也有一任大巫濫用自己的能力,違背了與上天定好的約定,習了,并妄圖利用自己特殊的能力去征戰其他國家。
后來,便為巫咸國招致了天譴。
天火降臨之,無一人可以幸免。
最后,是當時的祭司大人親手斬殺了那任大巫,并自刎以證。
求得了上天的寬恕,這才免去了巫咸的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