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也不是嫉妒三妹得了他的疼,畢竟對于我從未得到過的東西,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只是他為了三妹算計我這一點,終究還是讓我有些難以接的。
我雖與他并不親近,但作為一個兒,晨昏定省,該盡的孝道我從未拉下過半分。
可如今他為了他心尖上的人,竟然如此算計于我。
當真是讓我覺得寒心。
不過我雖不在意這些,卻并不代表祖父能夠容忍父親如此胡作非為。
里面的人還未能從他們那些好的幻想中清醒過來,祖父便一腳踹開房門走了進去。
“水到渠?!你們倒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祖父的出現讓他們措手不及,一瞬間都愣在了原地。
我冷靜的跟在祖父后,站在一側,淡淡的打量著父親旁的人。
方才我若是沒有聽錯,今晚發生的這一切,都是這個人出的主意。
自我娘親離世之后,父親一房接著一房的妾室抬了府中。
有些是他自己尋花問柳時瞧上的,有些便是外面那些為了結祖父的人,自己將家中的庶送到府上的。
他的妾室當真是多的讓我數不過來。
不過巧的是,如今在他后的人,我卻正好記得,是才進府不久的王姨娘。
因為在他的眾多妾室之中,這位王姨娘算是出不錯的。
堂堂工部侍郎的兒,花一般的年紀,即便是庶,便是要嫁給一個新進舉子做正房也是使得的。
卻偏偏自甘為妾,嫁給一個勉強都能做父親的男人,了他不知第幾房妾室。
如今更是攛掇著我的父親來設計毀我這個親生兒的清白。
不過在看到的那一瞬間,我倒是明白了為何要這麼做。
畢竟如今我的父親并沒有正妻,若是再沒了我這個嫡擋路,這個工部侍郎庶出的人,在一眾姨娘之中,確實是最有可能被扶為正室。
但卻看不清,在楚府里當家做主的人并非我的父親,而是我的祖父。
我娘是祖母的親侄,只這一點,的地位便無人可以搖。
祖父可以容忍父親尋花問柳,妾室群,但卻不會縱容有人將主意打到未來楚府主母的位置上。
王姨娘這一次,可真是不反蝕把米了。
早在父親和王姨娘還在愣神的功夫里,祖父的人就已經搬好了一張椅子伺候著他坐了下來。
而我從始至終,只是站在祖父的邊,一言不發。
父親這才突然反應過來,連忙跪好,不敢抬頭去看祖父的方向。
“父親大人今日怎麼有空來兒子的院子?”
“我若不來,又怎麼知曉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如今竟然糊涂到連自己的親生兒都要算計了?”
“父親大人明鑒啊!
這…這都是誤會,兒子是聽說有刺客來了府上,這才讓王二他們去嫣兒的院子里保護的。”
“保護?嫣兒年喪母,作為父親,你非但不關心,反而一直對不聞不問,把個妾生的庶寵出了嫡的派頭,如今倒是想起嫣兒了?”
“兒子…兒子只是…”
“夠了!我來這里,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自欺欺人的假話的!
你剛才和這個人的話,我與嫣兒在外面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怎麼?我還沒死呢,你就想著楚家家主的位置了?
不如你今日就好好告訴我,你是想扶哪一個妾室為正?
是生了楚靈的夢姨娘,還是你邊這個出謀劃策的王姨娘?”
“兒子不敢,這個家里是父親做主。
父親沒有點頭,兒子怎麼敢私自做主。”
祖父明明是笑著問話,可我卻看到父親整個人都不控制的抖了起來,頭低的幾乎要埋進地里。
可笑看著這樣的他,我竟也沒有半分為他求的想法。
自掘墳墓的人不值得被人同原諒。
想到我早早離世的母親,我甚至還覺得有幾分慶幸,母親要是活著,看到自己所嫁之人的真面目,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你不敢?我看你倒是敢的很!
我一早便同你說過,你怎麼胡鬧我都不會管你,但只有嫣兒,你不能。
怎麼?當年你親口答應的事,現在就忘了嗎?
你也不必再繼續狡辯了,你派去的那個王二,已經將所有的事都招了。
從前你尋花問柳也好,不學無也罷,看在你娘的份上,我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但如今你簡直是被豬油蒙了心,竟敢將主意打到你自己的親生兒上。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必要再繼續縱容下去了。
你這個院子里的人,若再不整頓整頓,日后是不是還要將主意打到我的上?!
來人啊!
王姨娘為奴不尊主子,慫恿大老爺犯下此等禍事,我楚家容不得這樣的人,拖下去打死,送回王侍郎的府上。”
聽到祖父對王姨娘的置,我也沒有任何驚訝。
我從來都知道,祖父不是一個心慈手的人。
王姨娘是自作孽不可活,犯到了祖父手上,誰也救不下。
“不!家主,家主我錯了!求家主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饒過我這一次吧。
日后我一定好好做人,絕不再去招惹大姑娘,家主饒我一命吧!”
“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饒了你?呵!
你父親又算個什麼東西!
你既給了我們楚家做妾,那就與我們楚家的下人無異,什麼時候我打死一個下人也要看一個小小侍郎的臉了?
人呢?還不給我將堵上拖下去拉遠點,不要污了大姑娘的耳朵。”
王姨娘甚至還來不及掙扎一番,便被外面的人給堵上拖了下去。
我明顯看到,父親的子抖得更厲害了一些。
但祖父并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才理完了王姨娘,他的目便復又落在了父親的上。
“楚薛文啊!你可真是讓我這個做父親的好生失呢。”
“父親,父親,我錯了。”
我看著平日里頤指氣使,看到我恨不得用鼻孔出氣的父親,此時此刻跪在祖父的腳下如同一條狗一般搖尾乞憐,我突然就很想笑。
當然,我確實也笑出了聲。
我的笑聲在這個場合是如此的突兀,惹得他們都朝我看了過來。
祖父的反應倒還好,反而是我父親的那張臉,青白一片,活像是吞了一只蒼蠅般難看。
恐怕他也是才想起來,還有我這麼一個一直不他待見的兒一直站在這里,默默的將他所有丟臉的舉都看的清清楚楚。
“逆!你笑什麼?!
你現在都敢譏笑你的生父親了?!你眼里還有沒有孝道?!”
“逆子!我還在這里,的著你來教訓嫣兒?!”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祖父便用著父親的語氣回了回去。
“嫣兒娘生難產離世,出生到現在,你未曾有一天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
反倒是,不記恨你的所作所為,事事恭順。
你不念著的好也就罷了。
如今為老不尊做出這種事竟還有臉反過來質問?
若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你以為我會慣著你這個廢?
也罷!
既然你看不清自己的位置,那我這個做父親的,今日便好好點醒你。
嫣兒,是我看中且親手培養的下一代楚家家主,是我的繼承人。
在楚家,除了我之外,不需要向任何人低頭或是行禮,就連你這個親生父親,亦不例外。
今日之事,看在你是我的脈的份上,我既往不咎。
你就待在你自己的院子思過。
但若還有下次這種自相殘殺的事發生,你也就別怪我這個做父親的心狠了。”
祖父放下了狠話,便起示意我跟著他離開。
至于后傳來的父親的呼喊聲,也并不能讓祖父有半分心。
從始至終,我也沒有為父親說過一句求的話。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他不值得。
祖父承認我是楚家繼承人的消息一經傳揚了出去,我的份在楚家甚至是在永安城里,立刻變得水漲船高了起來。
我知道祖父這是故意為我撐腰,如此一來,不管是楚家人還是外面那些人,見到我都得給幾分面。
再也不會有人敢如此正大明的算計到我的上。
畢竟一個頗寵的楚大姑娘的份,遠遠不及這個楚家繼承人的份來的讓人忌憚。
更小一點的時候,我也曾好奇過,為何府里這麼多孩子,祖父偏偏只對我一人有求必應,百般寵。
甚至對待我比對待父親還要親近許多。
直到后來我無意中在書房里看到了祖母留下的畫像,我才懵懵懂懂的明白了其中關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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