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見陳國公等人從馬車上下來,陳玉又連忙帶著一眾仆人迎上去。
陳國公看見陳玉后跟著的那一群人,一雙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皺。
“父親,哥哥,我日夜盼著,總算是將你們盼來了。”
“不過是接我們二人,你何必弄出這些的排場,平白惹了旁人的注意。”
“父親不必擔心,如今蓬兒已是掌管京郊大營的提督了,蓬兒的妻子亦是東蜀國尊貴的公主殿下。
兒不過是多帶了幾個下人出門,哪里值當旁人注意?
就算他們注意了,兒也沒有逾矩,告到皇上面前,兒也是不怕的。”
“下次不要再這般張揚了,進去吧。”
陳玉眉眼飛揚,得意之溢于言表,早就忘了之前灰溜溜的被趕出雍都城的經歷。
對于這個兒,陳國公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淡淡應了一句,徑直走了進去。
陳玉不覺有異,招呼后的下人將陳國公父子二人的行李拿上,飛快的跟了上去。
花廳,陳國公被請到上座,陳玉殷勤的站在下首。
“父親和哥哥一路舟車勞頓實在是辛苦了,只可惜蓬兒如今還在京郊大營,不能及時趕回來拜見父親。
照理說,他的妻子也該替他來向父親盡一盡孝心,只是靈夢懷有孕,子也一天一天的重了。
兒也不好強求來,等到靈夢生產結束,兒必定讓——”
“好了。他們這些小輩既有自己的事就讓他們自去忙便是,何必陪著我這個糟老頭子。
容蓬的妻子畢竟是東蜀的公主,你平日里不要太拿婆婆的款。
日后也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你和修遠先下去吧,我和你大哥還有時樾有幾句話要說。”
“那兒就先退下了。”
陳玉十分聽從自己父親的命令,沒有表現出任何異議,拉著一旁杵著的容修遠就往外走。
容修遠雖未說話,但卻忍不住的回頭朝花廳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巧看見陳國公祖孫三人坐于花廳說笑議事,反觀自己卻要離開避嫌。
真是何其諷刺可笑!
這可是自己親兒子的宅子!是容府!
何時得到姓陳的做主,得到他們在這里指手畫腳?!
多日來被陳家人打積攢的怨氣,在這一刻幾乎充斥了容修遠的整個大腦,他的眼中更是蘊藏著陳玉所察覺不到的怨恨:
前半生他為了權勢名利已經丟掉了好不容易得來的丞相之位,難道這余下的半生他還要一直活在陳家的打控制下嗎?!
不!這絕不是他想要的!
他必須!必須想辦法掙陳家的控制!
花廳,陳時樾看著容修遠夫婦走遠的影,忍不住看向坐在上首的陳國公。
“祖父為何要支走姑姑姑父?
孫兒是覺得,這里畢竟是表弟的宅子,姑姑姑父也算是宅子的主人,我們這般事會不會有些不太妥當?
若是傷了姑父的面,孫兒只怕會影響祖父與姑父的關系。”
“時樾!怎麼與你祖父說話的?!
你祖父怎麼說你便怎麼做就是,哪里來的那麼多問題?!
為父平日是怎麼教你的,你這孩子簡直是目無尊卑,我看——”
“夠了!吵吵嚷嚷像什麼樣子?!
時樾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難不與你一樣,事事無主見,只知道附和我嗎?
你可曾想過,若我死了你又能去依靠誰?”
陳國公不悅的打斷自己的兒子,又見他訥訥的不知如何回應,心里更是一陣失,轉而將目落到了陳時樾的上。
“我雖說了你父親兩句,但你父親所說也不是全無道理。
如今正值要關頭,有些事不需要你去費心勞神,你只需要將我與你的事辦好便是。
至于你姑父,從前我高看他是欣賞他確有幾分才華與能力,值得扶持栽培。
可后來發生的種種也表明,我當年的決定是個錯誤。
他現在丟了沒了名聲,若不是還有一雙爭氣的兒,全上下已經沒有一點值得我在他上繼續浪費功夫。
至于你擔心的事也盡可放心,他失信于太上皇,若不依附于我們陳家,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再有翻的機會。
就憑著這一點,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與陳家反目仇。
難不你以為當今皇上還會重新重用他不?”
陳時樾張了張,終究是沒再說些什麼,陳國公復又接著道。
“你待會替我去城西四季織坊,與掌柜的要三匹墨絹紗,只留一錢銀子,告訴他將東西送到容府與我之后,自會與他結清剩下的帳。
你要記住,只需說這些便可,無論那掌柜的如何問你,你都要堅持一字不要多說。
做到了這些,那裝柜的自會知道如何去做。
至于其他的事,待我與恒王商議之后再去決定接下來如何去做。”
“是,孫兒這就去辦。”
……
是夜。
陳國公的房中燭火通明,他更是沏了一壺上好的太平猴魁,仿佛是在等著誰的到來。
而三更剛過,陳國公房的燭火突然跳了一下,與此同時,門外更是出現了一個人影。
“王爺既然已經來了,何不進來一坐。”
話音剛落,房門被人直接推開,一氣的恒王走了進來,在陳國公的對面坐下。
“祖父若要見本王,直接去恒王府便是。
何必讓下面人如此折騰著傳話,要本王今日三更夜而來。”
“我若直接去了恒王府,豈不是告訴所有人,我與王爺私下往來。
縱然在皇上心中早已將王爺與我視為一黨,但我們自己行事,還是不能讓旁人抓到毫的把柄。
王爺且再忍耐一些時日,待到我們大事將的那一日,自不必再去在意旁人的眼。”
恒王沒有反駁,只是移開了話題。
“那不知祖父深夜尋本王至此,究竟有何要事?”
“只是想與王爺好好商議接下來的這一步棋該如何去走罷了。
以及我也很想知道,這兩日,王爺可曾在雍都城打聽出什麼對我們有利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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