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馳恩接到我電話的時候還有些意外,我說明了要約甄允昊的意思。因為甄家的人很聽他的話,他要開口甄允昊一定會赴約的,倒是我直接找他未必行。
他聽了過后二話不說答應了,說約好地點后就給我回電話。
結束通話過后,我來到秦語的臥室,還蜷在床上一臉黯然,眼圈紅紅的,恐怕是又哭了。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是這世上最折磨人的東西。
“嫂子,你說他不接我,是不是移別了?”
“有這個可能,都這麼多年了,興許也淡了。小語咱們說好,只見這一次好嗎?不管他說什麼你都要接,不能再這樣難過了。”
我就怕秦語在這上面想不開,到時候行為極端就不太好了。是秦家的大小姐,也是秦漠飛的妹妹,份那麼高貴,該端著的還是應該端著點嘛。
點點頭“嗯”了聲。
秦馳恩一刻鐘后給我打來了電話,說三點鐘約在他的RICH酒吧里見面。那地方倒是不錯,就算秦語鬧出點什麼也是在自己人的地盤上,不至于太丟臉。
這是秦語的,我也就沒告訴給秦漠飛和阿飛,但出門的時候我還是上陳越跟著,這樣保險一點。上次他被陸一揍了一頓過后覺得十分丟臉,一直想打回來。
我們到酒吧樓下的時候剛好三點,秦語下車時又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儀容,深怕不好看。其實已經很了,但還是沒自信。就跟我以前一樣,在面對秦漠飛的時候也總是唯唯諾諾。
上樓后,整個酒吧都沒有人,可能是被秦馳恩提前清場了。我在吧臺邊看到了秦馳恩,他穿著亞麻的休閑裝,扎著馬尾辮,戴著一副平眼鏡,亦如當年我第一次看到他時的樣子,儒雅中著幾分霸氣,但霸氣中又多了幾分從容。
三十多歲的男人跟二十多歲的男人比起來,總歸對幾分韻味,著一種事不驚的從容,這就是秦馳恩和秦漠飛上最大的區別。
曾經混跡歡場時,我見識過不男人,也都各有千秋,但最深刻的就是秦馳恩和秦漠飛兩人。一個淡定從容,一個狂傲張揚,都是不俗之人。
秦馳恩看到我輕輕聳了聳肩,笑容滿面。我不好意思在秦語面前喊他三哥,就點了點頭算是招呼。
我環視了一眼四周,并沒有看到甄允昊。秦語也在四張,一臉的期待。沒看到過后,轉頭怯生生問秦馳恩,“三叔,他人呢?”
“樓上呢,你自己上去吧。”
“……他,他有沒有說什麼?”
秦語有點張,跟相親見面似得。我真在上看到了我當初的影子,很一個人,卻又不敢。
“他沒事,你去吧。”秦馳恩笑道。
“小語你去吧,想說什麼就說清楚好了,我在這里等你。”我慫恿道,能講清楚是最好了,是分還是合,要有個代。
秦語遲疑了一下,終于著頭皮上去了。秦馳恩目送上樓過后,轉進了吧臺,用最炫的調酒技給我弄了一杯含酒量很低的尾酒。
“歡,嘗嘗看,這是我最新研制的一款尾酒。”
“我酒量不好,喝這個不會醉吧?”
我端起酒杯看了眼,五彩繽紛十分絢麗,并且澤分明。瞧著這尾酒確實好看,我就輕輕汲了一口,甜甜的,微微帶一點酸,但不。
“怎樣?”
“好喝,你現在還喝酒嗎?醫生都讓你戒酒了你怎麼不聽話?”
“就因為喝不到酒了,才研制了這麼一款尾酒,沒什麼酒度,也能過過酒癮。”他說著也給自己調制了一杯,走出來跟我并排坐在一起,眸地看著我。“歡,好久沒有看到你了,真的很想你。”
“對啊,有五六個月了呢,時間過得真快。”我裝著不以為意道。
“前年的這個節氣我遇見了你,你把我從黑幫手里救了回來,想起來這些就像一場夢,真不愿意醒。”
他端著酒杯,滿眼的追憶,令我十分慨。如果當初沒有偶然幫他一把,他興許就不會這樣惦記我吧?就像我和秦漠飛一樣,他當初若沒有出手幫我,我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就是小凡的爸爸。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狗,又這樣無奈。命運就是這樣,要麼隨波逐流,要麼逆流而上,總之不會停留。
秦馳恩講這些的時候,我有點兒心不在焉,我擔心樓上的秦語。甄允昊那個人一定不是等閑之輩,他能在秦家的企業里擔任舉足輕重的位置,肯定是有過人之的,我怕他欺負秦語。
“三哥,甄允昊會欺負小語嗎?”我有點不放心地問他。
“應該不會吧,允昊也不是一個魯的人……”
秦馳恩語音未落,樓上忽然傳來一陣“噼噼啪啪”的重墜地的聲響,接著有秦語的怒喊聲,我心頭一沉,連忙要上樓去,但被他拉住了。
“別去,去了反而更說不好了。”
“他們倆可能打起來了。”
“放心吧,他們不會打的。”他很從容地笑了笑,又道,“允昊曾經很小語,甚至可以為付出命,現在就算不了,也不至于打吧?”
“呃……”
他如此一說,我忽然又想起了商穎,那也是他曾經過的人,為何他知道我要報復的時候沒有阻止呢?
甚至,某種程度上他也是在推波助瀾的。
我瞥了他一眼,端著酒杯喝了一口,想了想道,“三哥,商穎的事你知道嗎?那是我下的手。”
“我知道!”
“那……你為何沒有阻止?我以為你很的。”
“歡,這世上沒有永恒的,有人會相濡以沫走一輩子,但那不一定是,也許是別的因素造就,親啊,習慣啊。我和小穎那段已經為過去,不會給我造困擾。也許若干年后,我對你的也消失殆盡了。”
我想不到他會這樣講,聽起來十分哲理,但覺又是胡說八道。不過我無法反駁他,因為世事確實變化無常,永恒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個奢侈的詞語。
我頓了下又道,“三哥,既然你知道某一天會不我,干嘛現在不去接別人呢?我覺得程小姐就不錯。”
“誰知道某一天是哪一天呢?”他笑了笑,手了我發,“你呀,總是想著把我推給別人,我喜歡你又沒礙著你,只是喜歡你而已。”
我竟無言以對,就埋著頭不講話了。興許真如他說的,他著著就不了,自己就放手了,那樣也好。
“為什麼啊,你告訴我為什麼啊?我等了你那麼多年,你就這樣一句‘分手’就打發我了嗎?我從來沒有接你死去的事實,你說過要娶我,要陪我一輩子的。”
就在此時,樓上忽然傳來秦語聲嘶力竭的哭喊聲,我實在按捺不住了,連忙順著樓梯沖了上去,看到秦語擋在甄允昊面前掄起拳頭拼命打他,而他就跟雕塑一般杵著不。
“允昊,你告訴我啊,為什麼為什麼啊?”
“你那麼想知道為什麼對嗎?好,我讓你看看為什麼。”
甄允昊說著忽然掉了上的T恤,出了那一疤痕錯的,隨即他又下了子,在他的左大有大約半尺長的地方陷下去了,結了疤,應該是那里了一塊。
就這樣一副千瘡百孔的子,看得我心頭一陣陣發憷。我連忙別開了頭沒敢在看,太恐怖了。
“看到了嗎?你眼前的甄允昊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深你的男人了,我現在不你,因為我這一的傷都是因你而造的,懂了嗎?”
我發現甄允昊脖子以下的地方也是疤痕布,怪不得他的臉很僵,一定是修復了很多次才有的樣子。
他殘了,所以他把秦語拋棄了?所以他不是不,只是覺得自己千瘡百孔配不上了?
秦語驚得目瞪口呆,手想去他一的疤痕,卻又嚇得把手收了回去。這個舉令甄允昊眸更暗淡了些,他抓起服急急地套上了。
“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這樣!”他又補了句,轉就要下樓。
秦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抱住了,“我不在乎,允昊我一點兒也不在乎,不管你變什麼樣的我都,在我眼里你永遠都那麼帥氣,永遠都是。”
甄允昊怔住了,一時間茫然無措。我看他負于側的手在微微抖,覺他心里還是著秦語吧?
“不要拋棄我允昊,我們可以從頭開始,我們可以再一次的。這些年我對你的心從沒變過,我你,很很你。”
“對不起小語,我已經不你了。可能十年前得太用力把全都用了,我累了,不想再重蹈覆轍。”
甄允昊掰開秦語的手,頭也不回地下樓了,與我肩而過的時候,他冷冷瞥了我一眼,“沈歡,你還是把自己保護好吧,真多事。”
而后,他急匆匆地走出了酒吧。秦語飛快地跑下樓追了出去,我看臉不對,連忙也跟了出去。
“小語,小語!”
秦語沖進電梯過后就給關上了,我看另外的電梯還在頂樓,連忙從應急通道追了下去。而當我急匆匆跑到馬路上時,秦語已經追到馬路中央去了。
甄允昊依然充耳不聞地直接穿過馬路,完全沒在意后的秦語,而就在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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