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巖傷心的話令我難過不已，掛了電話很久，心里都還無法平靜。商家在流言中淪陷，這始終不是我愿意看到的，希這風波不要持續太久才是。

　短短兩天發生這麼多事，我也始料未及。以前的我總是又懦弱又自卑，忽然一手造就這麼大的風波也被嚇到了。

　很多人可能會笑我，沒本事還不老實。確實，我就是那種既膽小懦弱卻又不太安分的人，典型的矛盾綜合。

　有時候我自己都討厭自己，但又如何呢？本這種東西要改也不是輕易能改掉的，我總不能因為害怕，因為懦弱就選擇沉默，就選擇退。

　我在想，要徹底安立命，恐怕得離開這個地方，因為但凡有秦漠飛的世界里，就是風起云涌。

　就是說著容易做起來難，有時候當一只鴕鳥都不太容易。

　天微亮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我沒理會。昨夜里輾轉難眠到凌晨三點多鐘才睡，這會兒兩眼發困腦子發暈起不來。

　估計是秦馳恩來看我了，我馬上就要臨產了，他比我還要張。不過他是個及有分寸的人，不會在我睡覺的時候打擾我。

　于是我一轉頭又睡了，正迷迷糊糊時，忽然覺有點不對勁，房間里有詭異令我不安的氣息在流轉。

　我強撐著支起眼皮，看到了秦漠飛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我還以為幻覺了，了眼睛再看，真的是他，嚇得我連忙坐起來了。

　好久不見他，發現他整個人憔悴了許多，黑白分明的眼眸覆滿好多，配上他霾的臉，瞧著十分不友善。我不知道他莫名其妙來做什麼，但周的氣場如此戾，一定來者不善。

　我沒講話，就跟他這樣怒目而視。我依然忌憚他凌厲的眼神，但想起他做的那些種種齷齪事，那份忌憚就又被憤怒替代。我努力保持著對決的姿態，昂著頭著，氣勢上不輸給他。

　他臉十分不好看，繃著臉，瓣抿了直線，高大的軀杵在我的床前，給我一種泰山頂的迫。

　“秦先生這是走錯路了麼？大清早擾人清夢。”堅持了一兩分鐘，我有點兒繃不住了，冷冷道。

　“商穎的事是你做的？那個跳樓的AIDS患者也是你找的？”他寒著臉，磁的嗓音中夾雜著幾分涼薄的冷漠。

　看他質問的語氣，我頓時氣不打一來。他就算要維護商穎，起碼也想想對我造的傷害吧？

　我早就說過，他舍不得下手我來下手，我跟那人可不是什麼青梅竹馬，我恨不能除而后快。

　“說啊，是不是你干的？”

　我沉默的當頭，他又怒喝了一句。于是我掀開被子霍然站了起來，是站在床上。這下子比他高許多了，他得仰視我。

　我著大肚子居高臨下地俯瞰他，十分震怒。“是我做的怎樣？你這是為抱不平來討伐我？那秦先生準備把我生吞了還是活剝了呢？”

　“你還能再愚蠢點嗎？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是唯恐自己活太久是嗎？”他也怒了，一臉鐵青，眉宇間青筋暴漲。

　我不屑地哼了聲，“愚蠢？呵呵，我在秦先生眼里好像從來就沒聰明過。但我告訴你，我就是要報復怎麼了？你舍不得？覺得是你的青梅竹馬，所以你要呵護，寵？幫著來對付我？”

　原本我因為曲風的死對這事很愧疚的，覺得下手是否太過了些，但看到秦漠飛這樣子我一點兒也不愧疚了。我期待那該死的人滿病毒早點發，讓生不如死。

　秦漠飛被我氣得滿臉通紅，怒不可遏地盯著我許久，忽然手一把拽住我，把我給摟了下去。

　我狠狠拍開了他的手，退到了離他半米之外的距離。“秦先生，希你保持點分寸，講話就講話，不要手腳的。”

　“沈歡，你鬧了這麼大的事還如此心安理得？你這心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狠毒了？”

　“狠毒？”

　聽到他說“狠毒”兩個字時，我委屈得鼻頭酸了一下，但很快就被憤怒替代了。我瞪大眼睛盯著他那即便生氣也十分好看的臉，忽然覺得他好可笑，如果我這點手段算狠毒的話，那他媽的他和商穎那什麼？

　為什麼他不去指責，而來對我咆哮？

　“秦先生，你剛是在講我狠毒麼？我這點小作怎比得上秦先生你狠毒，還有你老婆，你們倆倒是正登對啊，都他媽的齷齪到一塊兒去了。”

　睨著他鐵青的臉，我仿佛看到了他完皮囊下那丑惡萬分的靈魂，一個是非不分，顛倒黑白的靈魂。

　既然他今天找上門來聲討我了，那我們索把話攤開了說，反正我他媽的也夠了，這一肚子怨氣和怒火早已經快炸了。

　以后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各走各，老死不相往來。

　我平復了一下緒，斜睨了秦漠飛一眼，“秦先生，既然你提到狠毒這事了，那我們索聊聊，狠毒的定義算什麼。”

　我也真他媽的作，氣到這種份上還在裝斯文，我不是早就該咆哮該歇斯底里麼？

　我頓了下，又道，“商穎唆使小浩辰用淬毒的匕首扎我算不算狠毒？讓歐治療我的時候故意讓我半不遂算不算狠毒？讓歐開車撞死我這算不算狠毒？”

　他依然沉默，只是臉更寒了幾分，齒關咬得的。我瞧他負于側的雙拳得指節泛白，是怒麼？為商穎，還是為我？

　我沒有理會，把一肚子曾經不敢說的話都通通說了出來，“秦先生，論狠毒的話你怕是比我強幾百倍吧？當我萬念俱灰的時候，你娶了別的人，當我被銀針扎得生不如死的時候，你在和別的人花前月下。你是魔都的主宰，而我就像是這大千世界中的一只螻蟻，可你偏偏不去對付那些該對付的人，就來折磨我這麼一只小小的螻蟻，我想問，你這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提及之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切，就像在我心上扎刀似得，眼淚花也不由自主地浮了上來，我慌忙昂起頭，生生把淚花兒又了回去。

　“去年的冬天，我媽死了，三個月地孩子流了，你還記不記得這是誰造的？”

　那個令我肝腸寸斷的畫面又出來了，媽媽森白的臉，一地的，那麼驚悚。我著面前這個狂傲不羈的男人，只覺得他是死神，修羅。

　而我居然飛蛾撲火般上了一個這樣駕馭不了又控制不住的男人，我他媽是犯賤呢還是找呢？

　“你說你很我，只我，然而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傷害我。在我半不遂的時候，我唯一的就是回到有你和孩子的地方，哪怕我不敢靠近，但至也能遠遠看一眼。我盡折磨站了起來，想著回到你邊可以得到幸福，然而我真傻，你他媽拋棄我也就算了，還跟我的姐妹搞在一起，你還有沒有點底線啊？。”

　我快忍不住了，眼淚在眼底拼命打轉，心疼得跟刀割一樣。

　原來我是如此委屈，如此不甘心。原來這一兩個月我本沒有放下過他，我時時刻刻都在計較著被他拋棄的事實。

　怒視著秦漠飛那冷若冰霜的臉，我難以想象我他媽居然了他這麼久，還得那麼刻骨銘心，肝腸寸斷。

　他的臉始終像覆了一層冰，沒有毫波，所有緒都鎖在了這一層冰下面，我看不，猜不。

　他面對我的時候，這層外殼才堅不可摧，而對于商穎，對于麗麗，他怕是早就化繞指了吧？

　呵呵！

　他不做聲，我狠狠抹了一把眼淚又道，“秦先生，你今天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態站在我的床前？沒事的話就滾吧，我家不歡迎你這樣的人。”

　“講完了嗎？”

　在我連珠炮一頓轟過后，他冷冷來了這樣一句。無于衷的臉，依舊凌厲的眼神，讓我覺得仿佛有無數個耳打在了臉上，我氣得腦袋不自覺晃了下，腳下頓時一個踉蹌，差點一屁坐在了地上。

　他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蹙了蹙眉，“你跟斗，太不自量力了。”

　不自量力？

　我狠狠甩開了他的手，“所以你覺得我愚蠢，覺得我是累贅？可我現在已經離開你了，你還跑過來干嘛？”

　“歡，一個惜命的人永遠都斗不過一個不把命當回事的人，你懂嗎？你這樣把自己推上風口浪尖，等于當槍靶了，你明知道是什麼人還不離遠一點兒？”

　“那也不管你的事，我跟秦先生你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你要是為來討伐我，那隨你便把我怎麼著。如果不是，那請你快點離開。”

　我說著過去拉開了房門，看到王媽一臉張地站在外面，我擰了下眉，“王媽，以后陌生人就不要開門了，秦先生跟我們不是一路人。”

　隨后，我轉頭瞥了他一眼，“走吧，謝謝你來提醒我不自量力，我會注意，盡量不被弄死。”

　他眸一沉，了要說什麼，但最終沒有，只是下意識滾了一下結。我倚在門邊冷冷看著他，才發現他與我而言好像陌生了好多。

　他如勁松般站著，布滿的眸子就那樣盯在我的臉上，即使表沒有任何波，但還是會給我一種無形的力。可能曾經對他有種本能的恐懼，到現在都還改不過來。

　心里堵得好難，我這該死的心臟，依然會因為他的出現而悸，我他媽就是這樣沒用。哪怕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遙不可及，卻總是在奢什麼。

　好希有誰來救救我，讓我失去記憶，把他從我生命中徹徹底底驅逐。

　我們如此對峙著，而我在他灼灼目下變得越來越慫，因為他的眼睛盛裝了太多東西，仿佛覆了一層紗，我再也讀不懂了。或者，我從來就沒有把他讀懂過，否則也不會一直患得患失了。

　最終，我收回了眼神，走出了臥室，再不想看到他。王媽連忙過來拉著我的手輕輕著，用的方式來安我。

　我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外看了一下外面，天霾得像是末日，跟我的心一樣。

　秦漠飛的出現又攪了我試圖平靜的心湖，這兩個多月的刻意忘卻又白費了。我從玻璃的影像里看到他也出來了，在門口著我這邊，眉峰擰得很。

　我在想，他會因我那些話而許到慚愧嗎？我上他的這些日子，總是痛苦多過快樂。而就是那麼一點曇花一現的快樂，卻讓我刻骨銘心。

　可能好多人會為我不值，覺得我就是犯賤，就是活該！其實們可能不懂，當真正上一個人的時候，心就再也不是自己的，很多時候想控制卻無能為力。

　誠然，沒有誰離了誰會不活下去，但真過就一定會痛苦，像我一樣，總是無時無刻被被他，或者他的名字牽著。尤其是，我們還有兩個孩子的牽絆，這分糾纏怕是永遠都擺不了。

　我想余生我一定會不快樂，因為他就是我心頭一塊被剜去的，我不死，就會一直這樣痛下去。

　“以后你就在這公寓里呆著，在外面沒有風平浪靜之前，哪里都不要去。”

　許久，秦漠飛忽然說了一句話，而后轉就走了。

　我生氣地回過頭來，只看到了他消失在門外的一縷影子。當門“砰”地一聲關上時，我氣急敗壞地沖過去打開了門。

　“你以為你誰啊，你……”在看到門口兩個面無表的保鏢時，我愣住了。

　ps謝謝總不能流就喊痛@、13555516931、落塵Md8WOf的打賞，你們，今天四章連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