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院里休養了差不多半個月才出院,倒不是說這地方好,是因為媽媽和寶寶就在這里離開的,舍不得走。我每天都會手室外面看看,或者坐坐,很想們。
秦語是死乞白賴地在醫院照顧了我半個月,趕都趕不走。不是一個討人嫌的孩,所以更多的時候我是無可奈何,到最后就隨了。
每天都會帶著不同花樣的菜肴給我吃,厚著臉皮說是做的,每次被我拆穿了就說“人是鐵飯是鋼”這樣的大道理讓我吃。所以短短半個月,我胖到了以前一百一十斤的狀態,氣也好了不。
出院的時候也是接我的,給我帶了戶外穿的服,看著我換上過后,特艷羨地說,“嫂子,你材真好,大冬天的穿也都這麼顯瘦。”
我睨了一眼道,“你在醫院浪了半個月,是不是該回去了?”
“我接你出院后就回去,不過,咱們先去做頭發吧?我覺得你的頭發可以換個看看。”笑道,但笑容有點牽強,更多的是唏噓。
我明白是什麼意思,這些天護士們都在說我的頭發白了不,我不曉得這白了不是怎麼個定義,但秦語都讓我去染頭發了,想必是白得多的。不過我很不以為然,白了就白了吧,反正又不是給別人看。
于是我搖搖頭,“不了,就直接回家吧。”
車上時,我好幾次想問秦語關于小凡的消息,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在醫院這麼久,從來沒有提及小凡和那些不愉快的過往,也從不提關于秦家的任何事,我知道是在避諱,因為我現在對秦家很反。
我一直告訴自己,小凡會長大,興許會回來找媽媽,像小蝌蚪找媽媽一樣。但我曉得,在秦家那種地方,親可能是最不重要的東西,所以他不會再回來,我必須要習慣沒有他的日子。
想到往后的日子里只有自己孤零零一個人,有種萬念俱灰的悲痛,心頭一點念想都沒有。馬上就要過年了,我覺這個年會是我有生之年最悲涼的年。
車子開到小區的時候,我就讓秦語停下了,我準備走進去。拗不過我,就把車停在了路邊,轉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還有事嗎?”
“嫂子,你和我哥……”
“再見,開車小心些。”
沒等秦語把話說完我就打斷開門下車了,我不想聽到關于秦漠飛的任何一點消息。我覺得認識他就是一個錯誤,他把我的人生攪得一塌糊涂。
小區依然風景秀麗,沒有融化的積雪鋪灑在小灌木上,一撮一團的,像極了一朵朵晶瑩剔的花朵。
我很久沒心看風景了,因為眼底所見之都像是末日,自從媽媽和寶寶離開過后,我的世界就殘缺不堪了。
在走過C棟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往那邊看了眼,卻意外地看到了薛佩瑤和薛慶坤站一塊在講什麼。
我看到這兄妹兩就很不舒服,于是就加快了腳步。不過薛佩瑤眼尖地看到我了,忽然間就快步走了過來,還大刺刺站在我面前上下瞄了我一眼。
“嘖嘖嘖……好久不見,想不到你變這幅德行了,哎呀我要怎麼說呢?這算是報應吧?”
“對啊,是報應,要不然薛夫人怎麼會被秦家掃地出門,你們的恐怖游怎麼會被一鍋端呢?這一定是報應啊。”我冷呲一聲,又補了句,“對了,聽說你們的酒吧也倒閉了,很報應啊這是。”
“你……”
臉一黑就想手,我了背居高臨下地盯著,“怎麼,天化日之下想打架?我正好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發呢,試試我們倆誰厲害一點。”
我料想薛慶坤不會過來,他沒薛佩瑤這樣沖,所以就有恃無恐道。這人不過在我肩頭高,我撂倒是分分鐘的事,反正我滿心抑郁,特別想打人。
薛佩瑤看我眸凌厲就慫了,不屑地走了回去,“老娘不跟你這賤貨一般見識,不過是秦漠飛玩剩下的垃圾而已。”
“你啥時候能被他玩了,不妨告訴我幫你慶祝一下,畢竟這對你來說很不容易。”
“你他媽的什麼意思呢?”
薛佩瑤被我激怒了,沖過來就想打我,我站的位置是坡上,于是微微側了下避開了,來不及剎住頓時腳下一,直接就滾了下去。
這一滾就滾了很遠,都快到門衛室才停住,里面的保安慌忙跑出來手忙腳地把扶起來,我看已經摔得鼻青臉腫了,哭得哇哇的。
“報應!”
我遠遠哼了聲,轉就走,眼底余看到了站在C棟外面小徑上的薛慶坤,他正滿臉寒霜地怒視著我,但沒有要沖過來幫忙報仇的打算。
于是我也沒理他,直接就往別墅走了。我不怕這鳥人了,我已經準備搬離這里,回到我自己的小房子居住,那地方有媽媽和小凡的氣息,我可能會快樂一些。
到家的時候,王媽和張嫂都已經在門口等我了,兩個人看到我都怔住了。
“小姐,你的頭發……”
“沒事,王媽你做了什麼好吃的?我都有點了。”我不想們同我,或者憐憫我,就岔開了這個話題。
“噢對對,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一直在等你和大小姐回來呢。對了,大小姐沒有跟你一路嗎?”
“回家了,那我上去洗漱一下就下來吃飯。”
我在王媽和張嫂詫異的目下上了樓,到衛生間看了下鏡子,瞧著里面那花白頭發的自己,我也有些驚駭了。
才不到一個月,我頭發居然白了這麼多了,因為之前染過頭發,所以跟白發混合在一起看著很怪異,比杜南星那火頭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罷,讓它去吧,我已經不在乎這外形了。
我沖了一個澡,換了個居家服就下樓了。王媽已經把飯菜端在了桌上,都是我最吃的菜,們兩個給我夾了很多很多菜,碗都堆滿了。
我很,雖然親人都離開了,但起碼們還在陪我,不至于令我到孤獨恐懼。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張嫂遲疑地看了我眼,小聲道,“歡,那個……我有個事想跟你說。”
“嗯?”
“這不馬上要過年了嘛,我大兒子給我生了個孫子,他們兩口子忙不過來,所以想讓我回去照顧一下,我……”
“沒關系,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呢?”
“就這兩天吧,因為家里人要忙著辦滿月酒,加上火車票不好買,我想早點準備準備。”
“坐飛那話兒,我給你買票,你先準備東西,把要買的要帶的都準備上,弄好了就告訴我。”
“哎!”
我看張嫂眼圈似乎有點紅,連忙夾了塊排骨給,“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遇見你,謝謝你照顧我媽這麼久。”
“看你說得,跟我還客氣啥啊,這都是我該做的。”張嫂別開頭拭了拭眼淚,又埋頭吃飯。
我心里特別唏噓,所謂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該走的遲早都會走的。我很替張嫂高興,才不到四十歲就有大孫子了,往后還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孫子,比我媽媽要幸福。
我吃好飯就上樓了,把我準備的寶寶的新和各種必備品都收拾了給,就留下了小凡玩的遙控飛機。這樣一來,我也不會景傷了。
張嫂是第二天下午的飛機走的,我給轉了五萬塊的紅包到賬上,還給的小孫子買了一只小金鎖,算是一點小心意。
走了過后,這別墅就更冷清了,就我和王媽兩個人,怕我寂寞難過,就老找我聊天,說一些他們家鄉的趣聞和自己的事。
從話中,我才明白了秦家過去的一點背景。
當年的褚夫人也是大戶人家兒,王媽的父親在褚家當司機,所以王媽和褚夫人算是一起長大的玩伴,一起讀書一起識字。
后來褚夫人嫁給秦老爺子,也就跟了過去當管家。只是好景不長,褚夫人在懷上第二胎的時候,秦老爺子和薛寶欣攪一塊兒了,以至于氣得小產了。
就那之后得了抑郁癥,對秦漠飛和秦語又打又罵,而秦漠飛為了保護秦語,挨打的次數不計其數。打人的時候不會當著外人的面打,所以大家也都不曉得。
而秦老爺子此時跟薛寶欣打得火熱,對家里的孩子也就不聞不問,就造了秦漠飛對他的憎恨和厭惡。
到后來褚夫人病發時跳了樓,秦老爺子良心發現想回頭,但來不及了,那個時候薛寶欣已經懷上孩子了,于是不得已就迎娶了秦家的二夫人。
薛寶欣的心機很重,并且一直在窺視秦家的家業,怕站不住腳跟,就把褚夫人的親信都辭退了,這其中包括王媽和司機老張,還有個從小教秦漠飛習武的教練杜岳峰。
后來的管家李衛清是薛寶欣自己找的,不但掌管秦家的家務,甚至還在暗中左右秦老爺子的決定,試圖蠱他。
當時老爺子正掌管業集團,董事會的人聽到這風吹草,就聯名彈劾讓他下臺,于是秦漠飛就繼任了,了公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總裁。
秦老爺子下臺過后就不太管公司的事了,可能是他覺得秦漠飛不好掌控,一直想征服他。只是他的子太烈太狂妄,他本不是對手。
但這樣一來就激怒了秦漠飛,所以兩個人的關系非常僵持,只有秦語子比較和,一直在他們兩個人之間做平衡。
王媽說道最后,無不唏噓地說了句,“也怪我那時候愚昧,否則薛寶欣沒有機會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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