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電話后，我打了個招呼，“陳先生，你有什麼事嗎？”我以為他是要跟我們公司解約的，都已經準備好說辭了。

　但……他沉默了一下道，“沈總監，我覺得你們的方案不錯的，就按照那個方案施工吧，要盡快。”

　我愣了下，“陳先生，你說的是盡快施工？”

　“是，盡快！”

　“行，那我現在能約你來公司簽個協議嗎？”

　“沒問題！”

　我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趕到公司的，因為太震驚了。陳華清居然同意設計方案了，原本我覺得這個項目泡湯了都。

　這簡直是神轉折，令我匪夷所思得很。

　我約了陳華清兩點鐘來公司，因為這方案通過后還得他的簽字。我和林雪一起在樓下的咖啡廳接待了他，他看起來特別喜，臉頰的淤青還沒散，左臉頰還腫著。

　“陳先生你好，這是你這個項目的設計師林雪，等工程開始施工后，就由負責項目的跟進。”我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跟陳華清握了握手。

　他睨了眼林雪，淡淡道，“那就麻煩林小姐多多費心了，我平時生意忙很過去，還請你幫忙盯著一點，等工程結束后通知我一下就好了。”

　這麼爽快？他昨天還嚷嚷著要我好看呢！

　我有點懵了，實在拿不準這家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是幾個意思？居然一點沒刁難我，甚至于提都沒提昨夜里的事。

　我唯恐他有詐，又道，“陳先生，按照合同，前期施工你至得預付百分之三十的工程款，你看……”

　“這里是五百萬支票，如果施工過程中遇到什麼事你可以跟我打電話，我隨傳隨到。”

　陳華清二話沒說拿出了一張早已經準備好的支票給我，把我驚得目瞪口呆。他很快就在協議上簽了字，連咖啡都沒來得及喝就走了，完全跟昨天的他判若兩人。

　林雪以為這是我的功勞，還竊喜地跟我道，“沈總監，真是太謝謝你了，沒想到你一出馬這項目立馬就通過了。”

　我訕笑道，“那你好好干，我等會就把方案就送到項目組去，讓他們盡快工。”

　“哎！”

　陳華清的事太出乎我預料，心里頭一直熱沸騰得很，覺天上掉餡餅了一樣激。

　我把方案送去項目組的時候，總監李煥看到我還有點尷尬，因為魅那件事他被秦漠飛罵得很慘。

　他很熱地給我倒了杯咖啡，還虛掩上了辦公室的門，我覺有點不自在，于是把手里的方案放在了他辦公桌上就想走。

　“李總監，陳華清的項目已經定下來了，請你安排個時間派施工組場工吧。”

　“沒問題，我馬上聯系施工組。”

　他接過方案看都沒看就點點頭道，令我寵若驚，我還以為他也會像之前的蘇亞那樣對我挑剔一番呢。

　“那麻煩你了李總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說著起就走，他忽然又住了我，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我怔了下，又道，“有事嗎李總監？”

　“歡，那個……有件事我猶豫很久了，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他一臉地道。

　我愿不愿意？

　他要干嘛，莫不是他要追我吧？這麼膽大？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和秦漠飛有著曖昧關系啊。

　我疑地看著他，端起咖啡小心翼翼喝了口，微微有點張，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正面追求過呢。

　“那個，我想認識上次那蓮姑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幫我介紹一下……”

　“噗！”

　我一個沒忍住，剛咽下嚨的咖啡直接就噴了出來，弄得方案上全是咖啡。我尷尬極了，連忙拿起紙巾了桌子，但還是忍不住想笑。

　這個家伙，肯定是看上蓮的長相了，果然是英雄難過人關，就那麼一會會功夫他居然就惦記上了。

　不過看他這人并不是那種花花公子型，如果蓮愿意，我還是可以幫忙引薦一下的。就是他長相太過于普通，也不知道人愿不愿意。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不自量力，長這麼丑還……”李煥以為我在嘲笑他。

　我連忙擺擺手，“不是的李總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也知道魅是個什麼地方，找了蓮你不怕別人說三道四嗎？還有，你能接的工作質麼？”

　“我能，我肯定能啊，要不然也不會猶豫這麼久了。歡，雖然你來公司的時間不長，但我第一眼就覺得你人不錯，所謂以類聚人以群分，蓮雖然在魅上班，但我想品也不會差。”

　我給愣住了，沒想到李煥對我評價這麼高。看到他真誠的眼神，我覺我要不幫他引薦一下都覺得對不起他了。

　于是我很激地點了點頭，道，“那行，回頭我幫你問問，看看蓮有沒有那個意思。”

　“那拜托你了，你跟說，只要愿意接我，我可以把房子和存款都給，賺的錢全部上繳。”

　“……李總監，你也別這麼盲目，我只是說幫你問問看。”

　就他這心態，保不定變第二個王寶寶，一個人不是這樣的。就算真的要把家底都送上，那也得看是什麼人。當然蓮是可以的，賺的錢比李煥要多得多，若真接他絕不會是看上他那點家財。

　他不好意思撓撓頭，“好好，是我激了。”

　我從李煥辦公室出來時，心里頭慨萬千，他能坐上項目總監的位置，也絕非一個等閑之輩。然而他卻愿意去接一個在夜店混跡多年的孩，他什麼呢？真就迷上了那張臉麼？那萬一某一天蓮年老衰，他還會不會喜歡？

　不過以蓮的個，如果他們倆真的看對眼在一起了，應該不會被欺負的，我只是覺得有點匪夷所思，這兩個人看起來有點風馬牛不相及。

　我回辦公室時，人事部的小柯來找我了，說有個孩來應聘助理，很符合我的要求，問我要不要面試一下。總監配個助理是公司的標配，蘇亞之前的助理跟一起升遷了，我這邊就缺了個。

　我這會也正好有空，就讓小柯把人過來。這是個小個子的孩，，裴文娟，21歲，長得文文靜靜的。就是眼睛太那什麼，閃躲，轉來轉去的我不是特別喜歡。

　我尋思現在手里的事也不多，就沒打算要，正要說抱歉時，忽然眼圈一紅，可憐地看著我。

　“沈總監，你可不可以留下我？我要是再找不到工作的話上的錢就要花了，我不想再問我爸爸媽媽要。”

　我心頓時一，道，“你找工作多久了？”

　“三個多月了，他們都說我沒資歷，就不要我。”

　說著就哭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樣子有些楚楚可憐，我連忙扯了張紙巾給，心里微微掙扎了一下。說實在的，眼緣這種東西很重要，然而我第一眼看到一點覺都沒有，我并不想留下。

　只是……

　令我想起了當年走投無路的樣子，于是就答應留下來了，只是多年后我才明白這個決定是錯得多麼離譜，這是后話。

　我讓裴文娟明天來上班，歡天喜地地出去了。我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快下班了，就給秦漠飛發了個信息說我要下班了，他讓我等他。

　不一會，公司的人就陸陸續續離開了，我還留在辦公室等秦漠飛，順便看看這兩天的工作容，把趕工期的備注了下。

　正瞧著，蘇亞來了，一高貴大方的職業裝著，瞧著特別神。直接坐在了我的辦公桌上，把一袋國外產的巧克力放在了我面前。

　“朋友送的，分給你一點。”

　“謝謝，有事嗎？”

　蘇亞現在跟我屬于面和心不合這種關系，也基本上無事不登三寶殿，并且找我都沒什麼好事。不過我對零食并不排斥，利索地放進了屜。

　“聽說昨天漠飛和商巖為了你在咖啡廳門口大打出手？你很厲害啊。”笑道，但我分明覺在諷刺我。

　我也笑了笑，“蘇總的消息倒是蠻靈通的，那麼你對這事有異議？”

　“沒，能讓金門世家的兩個公子爭風吃醋，這事放誰上都是至高無上的榮譽。我作為你的同事兼上司，很是與有榮焉。”

　“你客氣了！”我盯著那似笑非笑的臉冷冷道。

　我知道會來譏諷我的，因為昨天我是最狼狽的那個，被秦漠飛吼，被商巖唾棄，這都被唯恐天下不的好事者看在眼里，現在也不曉得傳什麼樣了。

　蘇亞看打擊我的目的達到了，頓了頓又道，“對了，明天有一個大項目要談，你跟我一起去吧。對方是個大老板，跟政府有一定的合作，帶你去長長見識。”

　“謝謝蘇總的栽培，我一定不辱使命。”

　“呵呵！”莞爾一笑，起走開了，到門口又補了句，“對了沈歡，我有沒有說過你穿的品味很low？換換吧，這不太適合你。”

　“……”

　我咬著牙低頭看了眼自己中規中矩的職業套裝，火氣嗖嗖地從口冒出來。我他媽上個班是招惹了咋地？穿個服也能挑一堆刺。

　我盯著那無比囂張的背影，有種把踩扁的沖。最好這輩子都不要被我追上，否則我一定會讓輸得很慘，媽的！

　我在辦公室等了很久秦漠飛也沒來，就收拾東西來到了他的辦公室前，這會公司沒人，我也就大膽了些。

　我敲了敲門他沒應，就開了門進去了，里面沒人。他的辦公室很大氣，十足的王者氣派。我這是第一次到他的辦公室，因為要避嫌。

　我聽得套間里面傳出約約的電話聲，就沒過去敲門，隨意看了下他的辦公桌，發現桌上有一個相框，上面照片里的人正是那個死去的孕婦。

　我剛拿起想看一下，秦漠飛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