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我想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地方,但我知道這金大帝看似平常,其實是固若金湯。
所以我沒有逃,還上前給陳魁鞠了一躬,“陳大哥,你找我有事嗎?”
“喲呵,秦小姐大駕臨,有失遠迎啊,快坐!”
陳魁上說有失遠迎,但可沒一下。我也沒客氣,過去坐在了最右側的單人沙發上,等著他的下文。
他狠狠了一口雪茄再捻息了,回頭淡淡瞥了我一眼。“秦小姐,喝點什麼?”
“還是不用了,陳大哥有話直說吧。”
我很干脆地拒絕了他,因為自從當年那件事過后,任何人給我的飲品我都不會喝。我防人之心不可無。
陳魁也沒堅持,自己去櫥柜邊倒了一杯酒,靠著櫥柜慢慢飲,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眸就一直在我上打轉,仿佛在看一個玩似得,看得我骨悚然。
許久,他才笑一下道,“秦小姐,我覺得秦老板對你的心思很不一般吶,他居然三番五次為你出頭,這完全不像他以往‘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的行事作風啊。”
“呵呵,陳大哥,你就別賣關子了,你到底有什麼事找我?”
從陳魁的顧左右而言他的語氣中,我約猜到他找我的目的并不是我,而是秦漠飛,他想從我上知道一點他的消息。不過他實在有點高估我,像秦漠飛那樣遙不可及的男人,怎麼可能看上我。
陳魁放下酒杯走到了我面前,從兜里拿出了一張支票放在沙發旁的小桌上,我眼底余撇到面額是一百萬,令我熱沸騰了那麼一下。
“這是?”我睨著陳魁,有點不懂他的意思。
“秦小姐,老實說,我個人非常欣賞你這樣的人,聰明,還很有個,你若做我的人,那我一定會好好疼惜你的。但你已經是秦漠飛的人了,我也就不惦記著了。不過嘛……”
他頓那一下令我心頭一,肯定是沒好事的。
果不其然,他又道,“不過嘛,你們,風里來雨里去的不就是圖個錢嘛。這里有一百萬,只要你幫我做一件小事,這錢就歸你了。”
小事還給一百萬?當我傻麼?
我聳聳肩沒有做聲,于是陳魁頓了一下又道,“你放心,不是什麼大事,也不會影響你和秦漠飛的。”
“陳大哥都這麼說了,不妨說說你到底要我做什麼事?”
“呵呵,是這樣的。我最近看上一塊地準備搞開發,但聽說秦老板也想要這塊地,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幫我打探一下他那邊的競標價格,我心里好有個數。”
原來這混蛋是讓我當間諜啊?他還真把我當回事了。
且不說秦漠飛三番五次地幫我我不能背信棄義,單就我跟他的,也沒有到那種能把商業告訴我的地步吧?
我無奈地笑了笑,“陳大哥,你也太高看我了,他會把那麼機的事共給我麼?再說了,以你的實力還怕競爭不過啊?”
我縱然在缺錢也不能干這事的,否則秦漠飛一定會死我的。陳魁涼涼一笑,附欺近了我,手慢慢扣上了我的脖子。
“秦歡,你可別給臉不要臉啊,我這人別的本事沒有,折磨人倒是手段很多,想要滅你也是分分鐘的事,懂?”
陳魁的眼底充斥著嗜的芒,我知道他一定不是虛張聲勢。我死死抱著他的手,深怕他下一秒就斷了我的脖子。
我不想死,我很惜命。
我無法控制地哆嗦了起來,抖得跟篩糠似得。我想我此刻的樣子是狼狽的,因為陳魁的樣子很滿足。
就在他得我快無法呼吸的時候,他“嗖”地一下放開了手。我猛了一口氣,嗓子一甜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嚨里竟咳出了一腥味。
這個殺千刀的混蛋!
我敢怒不敢言,死咬著齒關沒說話,因為我猜不這個混蛋到底要做什麼,是想我死,還是要給我下馬威,或者在報之前他被秦漠飛辱的仇。我捂著生疼的脖子,大氣都不敢一口。
“對不起啊歡歡,我這個人下手沒輕沒重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陳魁又點著了他的雪茄,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吞云吐霧,他看起來很悠哉,可能震懾到我了,有種發自肺腑的快,我沒理他。
“秦歡,聽說你有個兒子在醫院啊,病得很重嗎?”
“……陳大哥,你要做什麼?”
我霍然起沖到他面前,心跳都掉了一拍。他居然知道我有兒子,還知道我兒子在醫院里,天啊,這個混蛋到底要做什麼?想用兒子來威脅我嗎?
“呵呵,我想做什麼不是告訴過你了麼?”他挑了挑眉,指著小桌上那張支票,“我說了,想辦法弄到數據我們就相安無事,若不然我這個人一生氣就比較沖,你知道的,我脾氣不太好。”
“時間很,下個月中旬就要競拍了,秦歡,希你不要讓我失!”
我不知道是如何離開金大帝的,覺心被掏空了似得。此時天空又下起了雨,仿佛為了映襯我霾悲涼的心一般,瀝瀝淅淅的下得越來越大。
我行尸走般走在雨幕中,忽然間萬念俱灰了。腦海里回的全是陳魁的話,令我很絕。這個畜生,該死的畜生,他到底是從哪里知道我有個兒子,還用他來威脅我。
我到底該怎麼辦,怎麼辦?
秦漠飛是我的恩人,同時也是我惹不起的主。而陳魁呢,他這種人本沒有人可言,他若真的來橫的,恐怕秦漠飛也會忌憚三分的。
我終于明白了醉酒醒來后秦漠飛跟我說的話,他說:“說到底,陳酒這次借題發揮是因為我,你只是被殃及了。”
難道說,陳酒兄弟倆來“魅”尋我晦氣,只是證實一下我在秦漠飛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好權衡一下我到底值不值得他們用來做棋子?
現在還有一個月就是競標大會,我若無法提供一個數據給陳魁,他會對我兒子下手嗎?還有我媽,們都是無辜的啊。
我著滿天飄飛的雨點子,覺周遭的景都不真實,我肯定是在做夢,夢醒了什麼都正常了。可我為什麼如此恐懼,如此絕,痛苦得呼吸都要停止了似得。
我想帶著我媽和兒子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我要離開。可耳邊,又響起離開時陳魁說的話,“秦歡,不要跟我耍花招,要查你的行蹤我易如反掌。”
我要去哪里?哪里都不是我們的容之地。
我在風雨中沒了方向,這一刻我甚至想到了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看不到我那可憐的兒子,也看不到我白發蒼蒼的媽,我可以什麼都不管了。
我終究還是崩潰了,抱著頭蜷在馬路邊哭得肝腸寸斷。我不敢回去,哪里都不敢去,我不敢面對任何人,哪怕是兒子和我媽。
“歡!”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磁的呼喊,我茫然地抬起頭,看到秦漠飛撐著傘站在我面前,黑白分明的星眸里漾著幾分憐惜,是我看錯了麼?他居然出現了。
“怎麼了?這麼傷心?”
他手抹去了我一臉的雨水淚水,用力拉起了我。這一刻,我仿佛在暗夜里看到一盞明燈似得,毫不猶豫撲進了他的懷中,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沒有推開我,一手撐著傘,一手攬著我,給我無聲的安。
“上車吧。”
秦漠飛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不容抗拒的威嚴,我乖乖地跟著他上車了。而后他一路飛馳,我不知道他要把車開到哪里去,反正我也不想問。
他又把我載回了他的家,對我來說堪比天堂。
他這次沒有再命令似得我去把自己理干凈,而是主去開了浴缸的水,還地給我準備了浴袍,讓我好好泡一泡澡,緩解一下緒。
我走進浴室后,靠著門又忍不住哽咽起來。我很害怕,怕秦漠飛,也怕陳魁,他們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有著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本事,我得罪任何一個都是條死路。
所以我該怎麼辦?
我在衛生間里呆了很久才磨蹭著出去了,裹著秦漠飛的袍,上面飄著一淡淡的薄荷的香氣。
他正站在小廳的臺邊煙,背影很蕭瑟。我也沒過去打招呼,就蜷在沙發上發愣。
我在想,我到底是對秦漠飛坦白,還是按照陳魁的意思想辦法套取他的競標價,或者就帶著我媽和孩子離開這地方。
我在魔都呆了好些年,真的一點不喜歡這地方,它記載著我所有不堪的歲月,令我無地自容。如果能夠從容地離開,我會毫不猶豫的。只是我很怕,怕陳魁真的尋到我的蹤跡,然后給我致命一擊。
“歡,你在想什麼?”
我正胡思想時,秦漠飛忽然走到了我面前,手住了我的臉,指腹輕輕在我臉上廝磨。他的手很修長,但有些糙,令我有種很怪異的覺。
我不好意思地別開頭,他卻勾起了我的臉,凝視片刻,忽然埋頭吻了過來。
頓然間,他齒間濃濃的薄荷氣味襲來,又撕開了我塵封的記憶,我想起了那個夜晚。
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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