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老孫】

在老孫代任班主任後，陳諾一連掃了三天的雪。

第一天是隨堂測驗不及格——他能及格才見鬼了。

第二天是陳諾及格了，他抄了旁邊同學的答案。但是他還是大意了。

老孫以作業沒的名義，讓陳諾再次加了義務掃雪隊。

第三天，陳諾早上就到學校把作業抄好了……

“今天不考試了不查作業，我們查一下時政題。”老孫站在講臺前慢條斯理的說道。

臺下學生們長籲口氣。

“十五大的召開時間是？”老孫一指班長。

班長起：“1997年9月12日至9月18日。”

老孫點頭：“參會代表人數多？”一指學習委員。

學習委員起：“正式代表加特邀代表共2074人。”

老孫指著陳諾，陳諾起立。

老孫麵無表問道：“這些代表的名字？”

陳諾：“…………”

你這是故意為難我胖虎？

·

放學的時候，陳諾扛著掃帚在場上百無聊賴的東邊掃一下，西邊劃拉一下。

他已經明白了，老孫就是故意整自己。

不止他明白了，全班同學都明白了。

不止全班同學明白，全年級同學恐怕都明白了。

偶爾有三三兩兩的同學放學走過場，看著掃雪的陳諾，指指點點，嘻嘻哈哈。

“臥槽，這就是泡教導主任兒的好漢？”

“真的猛士啊！”

害，何至於此啊。

好吧，其實真的是自找的。

第一天掃雪估計老孫隻是想給陳諾一個下馬威。

但誰知道，當天放學陳諾掃雪的時候，恰逢校花同學蹦蹦跳跳的跑過來，不但給陳諾送一瓶用保溫杯裝的熱水，還找來了一個掃帚，陪他一起掃了起來。

當時站在二樓年紀教研室窗戶旁看著的老孫，就差點心梗！

所以準確來說，第二天第三天的掃雪，陳諾真的一點都不冤。

·

第四天。

老孫邁著方步走進教室。

上課起立老師好。

學生們才坐下，陳諾立刻打起十足的神！

他倒要看看老孫今天還能玩出什麽幺蛾子。

這三天來，他為了和老孫別苗頭，他花了一個晚上把這個學期的政治書的知識要點都背了一遍，又花了一個晚上把時政100題也都讀背誦了。

嗯，今天的作業也了！

你要再敢讓我回答兩千多個代表的名字這種問題，我就……

才想到這裏，老孫已經開口了。

“陳諾同學，今天放學你留下來掃雪。”

納尼？？

沒有考試？

沒有問答？

沒有檢查作業？

老孫你不按規矩出牌啊！！

不講武德！！！

“憑什麽？”陳諾瞪眼。

老孫慢慢吞吞拿起自己的保溫杯，打開，吹了吹氣，慢慢悠悠喝了一小口，才道：“你不是這個學期了團申請嘛，多為集勞，培養你的集榮譽和責任。”

陳諾看著老孫。

我原來以為自己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啊！

瞬間，陳諾做出了一個決定！

今晚校花給老孫送晚飯的時候攔住，把他兩個都吃！

不，老孫你這個月都沒有吃了！

·

放學後，第四次扛著掃帚走向場的陳諾，忽然被人住了。

班長匆匆忙忙跑了過來：“陳諾，孫老師讓你去一下辦公室，現在！”

“嗯？”陳諾一挑眉：“怎麽，不讓我掃場了？”

班長搖頭：“我不知道。”

不過他走開前，也嘻嘻笑著拍了一下陳諾的肩膀，對他悄悄豎了下大拇指：“你真牛！”

陳諾掃帚，雙手著兜慢慢悠悠走向年級教研室，拉開門，掀開厚厚的棉布門簾，裏麵暖爐的熱氣撲麵而來。

老孫坐在辦公桌前，看見陳諾走進來，麵有些複雜……嗯，這老家夥的眼神好像有點疚和不好意思？

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的一個人站了起來，走向陳諾。

陳諾皺眉。

這人穿著一警服。

“你就是陳諾同學吧。”

“我就是。”陳諾穩穩的回答，然後眼神看向老孫。

老孫歎了口氣，語氣很沉穩：“陳諾，這是龍潭監獄的張教導。”

隨著老孫的話，這位張教導掏出了自己的證件在陳諾麵前展示了一下。

“有什麽事嗎？”陳諾的神態很沉穩，毫沒有波。

“是這樣的，你的母親歐秀華正在我們監獄接改造，去年因為表現良好，申請的親人探視已經得到批準，獄方也通知到了家屬，也就是你，據我們的記錄，當時電話通知的時候，是你本人接的電話。”

陳諾點了點頭，他當然不記得這個事，顯然是發生在自己重生之前了。

張教導的語氣和了一些，緩緩道：“但是探視申請已經批下來半年了，你並沒有去監獄探。歐秀華委托我們，來找你談談，嗯，我這麽說吧，我對於你們家庭裏的關係況不太了解，但就監獄裏做思想工作的經驗來說，家屬的探視，是有利於犯人思想改造的。”

頓了頓，張教導看著陳諾，低聲道：“你母親的緒最近很不好。孩子，你真的不想去看看麽？很想你。”

旁邊的老孫神有些慨。

他過來拍了拍張教導的肩膀：“張教導，他是我的學生，我來和他談吧。要不，你先回去？”

說著，老孫做了一個舉，讓陳諾忽然覺到了一意外。

老孫用自己的子攔在了陳諾和張教導的中間，他看著張教導，聲音不大，但語氣卻很篤定：“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很多事，你不要再說了，免得孩子會有思想力……我是他的老師，我來和他慢慢說！張教導，你先回去吧，有什麽況，我和你電話聯係！”

張教導略一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吐了口氣，和老孫握手後離開了。

陳諾保持沉默，其實……他是有點茫然的，心中權衡著該如何去應對這個事。

可是年的沉默，落在老孫的眼裏，就可能是誤會了。

老孫先把走到門口，看了看門外，然後把門關上。轉回到屋，指著旁邊的沙發：“你坐下。”

陳諾坐下，他忽然對老孫剛才一係列的舉生出了幾分好。

老孫確實是個好人。

“喝水嘛？”

陳諾搖頭。

老孫還是給他倒了一杯。

“年輕人，有思想負擔，我能理解。你的家庭的況下，我看過學校的檔案。嗯，我接手這個班的時候，原來的班主任吳老師也和我說過。我正打算這兩天去你家的街道去再了解一下況的。”

老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和一些：“我知道，你年紀輕輕的，就陷了這種家庭困境的泥潭中。其實陳諾……你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也很有特點。這件事，作為你的老師，我不會給你任何力，你自己也不要有任何力，監獄那邊隻是來了解一下況。一切最終決定，都是取決於你自己，所以，你不必擔心。如果有什麽困難，都可以和我說的。”

陳諾審視著老孫，他從這個中年人的眼神裏看到了真誠，還有那種很認真的關懷。

想了想，他故意笑道：“可以給我煙嗎？”

老孫瞪眼：“別胡鬧啊！”

說著，他從屜裏了，出一包水果糖：“年紀輕輕的學什麽煙，吃糖！”

老孫看著陳諾剝開了一顆糖送進裏，才放心的笑了笑。

他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嗯，你家裏應該也沒人做飯，走，跟我回家吃飯去。”

陳諾略微有些意外，不過一怔之後，就笑道：“我不去的話，你明天會不會又懲罰我掃場？”

老孫橫了陳諾一眼：“別和我耍鬼靈，我為什麽讓你掃場，你會不明白？我告訴你，你不許打可可的主意，不然的話學校的場，直到你畢業之前，都歸你掃，你信不信？”

陳諾哭笑不得：“老孫，你這是狂魔啊。”

“行了，別和我嘻嘻哈哈，走，回家吃飯了！今晚我人要做紅燒，的手藝可是非常不錯的。”

嗯，老孫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那個紅燒嘛，我知道，確實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