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三號樓底下已經占了七八個圍觀群眾。
吳所畏把車在路邊停下,滿心疑的走了過去。
“那到底是不是個孩子啊?”
“黑咕隆咚的,我也看不清啊,我開始還以為是掛在那的垃圾袋呢。”
“你看你看,那小孩還在蹬呢!”
“那是真人麼,怎麼那麼黑啊?我看窗口還有另一個小孩,是不是他的玩啊?”
“……”
吳所畏順著眾人的視線往上看,當即瞪圓了眼睛。就是2單元6樓的位置,有個疑似兜兜的小孩被卡在防盜窗上。
圈圈也把兩條小胳膊到外面,但因為胳膊太短,本拉不到兜兜,所以急得直哭。
吳所畏本來不及思考,健步沖進樓裡,電梯裡有人,他就去爬樓梯。
一邊向上飛奔,一邊給消防隊打求救電話。
電話掛斷,吳所畏已經沖到了那戶人家,用力踹了兩腳門,結果沒踹開。
肖阿姨怕兩個孩子到跑,就把門從裡面反鎖了。圈圈個子矮力氣小,再加上驚嚇過度,本打不開門,吳所畏急之下又跑到了鄰居家裡。
幸好,鄰居家有人,聽到吳所畏的話之後,立刻開門讓他進去。
與此同時,池佳麗的車也緩緩開進了小區。
吳所畏從鄰居的臺探出頭,看到兜兜只有肩膀以上的部分被卡在防盜窗的空隙,其餘部位全部懸空。
盡管兜兜皮黑看不出臉的變化,吳所畏依舊能從哭聲中覺到他呼吸困難,長時間這麼下去很容易發生窒息。
吳所畏不顧鄰居的建議和反對,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況下,直接從他家的窗口爬了出去,小心翼翼地移雙腳,朝兜兜靠近。
此時池佳麗也沖進了家中,跑到窗戶前手去拉兜兜。但因為位置太低,卡得太嚴實,池佳麗使不上勁,本沒法把他拉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憋著小臉哇哇大哭。
怎麼辦?池佳麗急得滿頭大汗。
就在這時,傳說中的蜘蛛俠突然出現在的面前。
只不過他沒有蜘蛛俠那種敏捷的姿,整個移過程顯得笨拙而吃力。
池佳麗看到無所謂赤手空拳地懸在六樓的排風扇上,僅憑著一排氣管,要橫一米多的間距,不由的驚住了。
由於池佳麗沒能把兜兜拽上來,兜兜的緒更加激了,原本抓著欄桿的小胳膊也開始瞎晃,小不停地蹬。
哇的一聲。
池佳麗瞳孔皺裂,兜兜一個肩膀出溜到了欄桿下面,就剩下半邊肩膀還歪在那。
如果再抓不住,很可能就剩下一個腦袋卡在上面,到時候況就更危險了。
消防隊遲遲沒有趕過來,池佳麗只能把唯一的希寄托在吳所畏上。
吳所畏距離兜兜只有兩步之遙,在這種時候,絕對不能出任何意外。
所以他一邊往那邊移一邊試著安兜兜。
鎮定,鎮定用英語怎麼說?
吳所畏腦中閃出個模糊的短語,便大聲朝兜兜喊道:“Get-down!”
池佳麗一聽臉就綠了。
“是Calm-down不是Get-down,尼瑪Get-down是跳下去的意思!!”
吳所畏差點被自個的口誤嚇得松了手,更讓他肝膽俱裂的是,兜兜那個小肩膀也出溜下去了。
池佳麗本來就吃不上勁,兜兜還玩命執行
“跳下去”的命令,劇烈掙紮,小迸發出大力量,就剩下一個腦袋卡在那了。
照自個趨勢兜兜用不了多久就晃下去了。
吳所畏這兩步幾乎是騰空越過去的,手攥住欄桿的一剎那,整個防盜窗都發出劇烈的震響。
兜兜的子大幅度擺,吳所畏冒險屈,一把提出了兜兜。
此時此刻,兜兜只有半個腦袋刻在防護窗上,稍微晚一步就掉下去了。
池佳麗剛送了一口氣,又不為吳所畏了一把冷汗。
肖阿姨拿來一把鐵錘,想把欄桿砸開。
但是因為距離遠,力度掌握不好,稍微砸偏了就會讓兜兜更危險,所以只能這樣耗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兜兜的哭聲越來越小,吳所畏約覺他的腦袋已經被欄桿變形了,再不把他解救下來可能造嚴重的後果。
可消防隊到現在還沒趕到。
吳所畏只能調整姿勢,一條胳膊圈住兜兜,再用那只手拽住欄桿。
另一只手去接錘子,開始拼盡全力氣一下一下的砸鐵欄桿。
吳所畏每砸一下,防盜窗就劇烈地震一下,他就得耗費更大的力來支撐兩個人的重量。
防盜窗的間隙每拓寬一寸,吳所畏就多了一分掉下去的危險。
終於,防盜窗的欄桿歪了,空隙變大了,剛好是一個小孩的寬度。
吳所畏將兜兜緩緩地托出了窗口,池佳麗激不已地接了過來。
可吳所畏已經筋疲力盡,完全沒勁繼續砸了,只能掛在外面等著消防隊救援。
此時此刻,救護車先到了,池佳麗要抓時間將孩子送到救護車上。
臨走前朝吳所畏看了一眼,說:“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吳所畏急著催一句,“你快走吧。”
池佳麗上了救護車,一邊急切地詢問孩子的況,一邊撥池騁的電話。
“你在哪?”
池騁說:“單位。”
池佳麗把況和池騁一說,池騁那邊電話就掛斷了。
救護車開起來之後,池佳麗又朝窗外掃了一眼,看到吳所畏一不地掛在那,心變得非常複雜。
池佳麗走了之後,吳所畏的四周就只剩下一群毫不認識的圍觀群眾。
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力支,還是才意識到況的危險,吳所畏的兩條胳膊開始控制不住地抖。
他試圖通過移位置來緩解手臂的力,結果一只腳移到剛才被鐵錘砸彎的鐵欄桿上,一個不穩踩空了,整個人出溜下去。
圍觀群眾發出一陣驚呼聲。
吳所畏兩只手拼死攥住了欄桿,整個人懸空,只靠兩只手支撐全的重量。
他試圖晃著,用腳蹬踹牆壁,再爬回防護欄上。但因為剛才力消耗過大,吳所畏本沒那個勁來完這個高難度作,只能這麼艱難地掛著。
祈求著消防車快點兒到。
一分鐘過去了,吳所畏有些撐不住了。
手臂因為吃力青筋暴起,一只手正好攥在被砸變形的鐵管上,割出一道大口子。
傷口越來越深流速度越來越快,把吳所畏的臉和肩膀都染紅了。
雖然窗口也有人試圖拉拽吳所畏,但也只能起到輔助作用,主要還靠吳所畏自的力量。
一旦吳所畏撒手,掉下去的可能非常大。
混雜著汗水,模糊了吳所畏的視線。
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就拼盡力氣朝他說:“我小金庫的碼是842506,只能告訴池騁……一個人。”
拽著吳所畏的那位大哥汗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那點存款?
池騁的單位離這裡沒有多遠,但堵車特別嚴重,消防車就在裡面堵著,池騁是直接跑過來的,消防兵早就下了車,抬著工往這邊跑,可池騁卻比他們早到了五分鐘。
到了樓下,池騁的腳步本沒停,一口氣沖上了六樓。
吳所畏此時已經意識恍惚了,腦袋嗡嗡響,完全是憑超乎尋常的毅力在撐著。
池騁直接跑到鄰居家中,從窗口一躍而出,快速爬向吳所畏懸掛的位置。
“寶貝兒,再堅持一會兒”
吳所畏什麼都看不見了,但是眼睛裡閃出池騁那張沉穩堅毅的面孔。
抖了抖,腔發出極致的狂吼,強撐最後兩秒鐘。
池騁一把將他抱住。
不用任何工,直接用拳頭狂砸欄桿,驚人的發力嚇壞了窗口的大哥。
一個大赫然出現在他的面前,跟著吳所畏被推了進來。
池騁兩只腳還沒站穩,就抱著吳所畏往樓下沖。
吳所畏被染花的臉差點兒把池騁的眼淚出來。
此時,三個消防人員剛跑到三樓,因為擋路被沖下來的池騁直接撞飛,差點兒從三樓滾到一樓。
其實吳所畏沒大傷,只是因為力支和張過度讓他暫時昏迷。
哆嗦了好久,才費力出一句話。
“趕去我車上把銀行卡拿出來,剛才我把碼告訴人家了。”
252胳膊肘往外拐
吳所畏的兩只手都了傷,左手只是輕微的傷。
右手重一些,紮進了鐵片,了十幾針。從清理傷口到包紮完畢,吳所畏一直於昏迷狀態,直到第二天上午才醒過來。
醒來之後看到池騁盤坐在旁邊的單人床上,臉略顯晦暗,大概是昨晚沒休息好的緣故。
“好點兒了麼?”池騁問。
吳所畏除了骨頭酸,手掌微痛,並沒有其他不適的覺。
“還,就是上沒勁。”
池騁似怒非怒的目打量著他,語氣中夾槍帶。
“幸虧沒勁,要是有勁還得帶傷去行俠仗義吧?”
吳所畏撇撇,“要是別人家的孩子我也就不管了,關鍵那是你外甥啊!而且還是因為我往窗戶外面爬的,要真出了事我不就罪加一等了麼?”
池騁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其實心裡的。
只不過冒了這麼大險,讓他有點兒難以接。做完他迷迷糊糊睡著,還夢到吳所畏撒手了,清醒後一冷汗。
看到無所謂完好無損地躺在邊,心裡說不出的後怕。
不過好在某人福大命大,在窗戶上吊了那麼久,還有力氣因為池騁的埋怨而生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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