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輕點兒啊?你想給我薅下來啊?”
這次也不例外。
但與以往的沉默不同,這次汪朕回了他一句。
“攏共就這麼點兒長,薅不薅有什麼區別?”
汪碩氣不忿,“我現在著呢,等起來一點兒都不短好吧?”
“你以為我是的?這麼外行?”汪朕拿過沐浴。
汪碩還不服氣,“誰跟你比不短啊?我和別人比還算長的呢。”
“吳所畏的都比你的長。”
“你說什麼?”汪碩眼睛裡冒出火星子,“你量過啊?”
“不用量,一眼便知。”
汪碩臉噌的一下就黑了,“你他媽還盯他看?”
“哪都看。”汪朕說,“他哪都比你好看,如果是我,我也選他。”
不知是大勁兒了,還是被汪朕氣的,汪碩差點兒暈在浴缸裡。
現在對他這種敗者而言,最不可接的言論就是他比你強。
“那你也去追他吧,你和池騁來個強強對決。”
汪碩語氣裡沒有一點兒,聽得出來,他吃味了。
汪朕不說話,把汪碩翻過一個,讓他趴在浴缸邊沿兒上。
汪碩的臉沉沉的,不見一。
過了好一陣,沒聽到汪朕回應,汪碩又冒出一句。
“我心已死。”
汪朕說:“你真把你那份當回事,我都不屑於開導你。”
“誰稀罕你開導啊?”汪碩斜了汪朕一眼。
汪朕又說:“你還記得咱倆小時候搶拐糖不?”
“你什麼意思?”汪碩沒明白。
汪朕沒說話,拿起浴巾把汪碩裹上,顧自走了出去。
晚上一點多鐘,夜貓子終於出了,一連三天不知道什麼,今天突然就熬不住了。
走到廚房,打開保溫飯盒,頓時一喜,竟然還有餃子,而且還是熱乎的。
香味兒一直飄到汪朕的屋。
他這麼晚沒睡,其實就是想看看,汪碩的心灰意冷到底有多嚴重。
現在看來,有一大半是做給自個看的。
就像剛才他沒說完的那番話,小時候他和汪碩分一拐糖,掰開之後發現不一樣長,兩人都想要長的。
於是就把長的那掰短一截,沒掌握好分寸,另一又變長的了,於是又把那掰短一截………
掰來掰去,到最後誰都沒吃到。
汪朕很不高興,汪碩卻拍掌狂樂。
因為在汪碩心裡,占有比更重要。
縱然兩個人都吃到了,但吃一口對於汪碩來說就是巨大的打擊;如果誰都沒吃到,他心裡反倒平衡了。
半個多月過去,吳所畏每天兩點一線,除了公司就是家。
在caUbPn的治療方案下,吳媽的神頭兒一直不錯,雖然病也在惡化,但相比醫院裡那些痛不生的晚期癌癥患者而言,算是很幸福的。
吳所畏每天陪在老太太邊,日子冷清卻也省心。
這幾天,吳所畏發現吳媽越來越糊塗了。
以前會把家裡歸置得井井有條,東西放在哪兒都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完全沒記了,前一秒鐘剛放在某,下一秒鐘就找不到了。
就拿昨個來說,吳媽拿著自個的子跑到街坊家,非說是鄰居落在家的,還要把子還給人家。
弄得鄰居哭笑不得,最後還是讓吳所畏給勸回來的。
半夜,吳媽醒過來,著急地拉著吳所畏的手說:“老頭子,看看兒子是不是哭了?”
吳所畏把燈打開,迷迷瞪瞪地看著吳媽。
“媽,您做噩夢了吧?”
吳媽還拽著吳所畏的手說:“老頭子,趕明兒給兒子買張小床,擱咱屋睡吧。”
吳所畏又想笑又想哭。
第二天一早,汪朕到吳所畏的公司找他,兩個人一起出去吃午飯。
“你媽況怎麼樣了?”
吳所畏說:“除了腦子有點兒糊塗,其他都好。”
“怎麼個糊塗法?”汪朕問。
吳所畏說:“就是總我老頭子。”說完忍不住笑了。
汪朕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吳所畏歎了口氣,問汪朕:“你說我該怎麼對我媽好呢?現在不缺吃不缺穿,我就想讓在這段日子裡,每天都高高興興的,你幫我想個主意吧。”
“為什麼讓我幫你想?”汪朕問。
吳所畏說:“因為在我心裡,你就是個大法師,無所不能。你總能給我帶來驚喜,我相信你也能給我媽帶來驚喜。”
汪朕琢磨了一下,“既然你媽總你老頭子,證明想你爸了,你要是能扮你爸,我想你媽會很高興的。”
吳所畏瞪大眼,“這也行?”
這事對汪朕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他之前執行過暗殺任務,易容是基本的技能之一。
一個多鐘頭過後,汪朕讓吳所畏照鏡子。
吳所畏驚得下都要掉下來了,這………這也太強悍了吧?
他差點兒對著鏡子嚎啕大哭,我的老爹啊!你咋能這麼活靈活現呢?
晚上,吳所畏真就這麼回家了,吳媽也真就中招了,高興得多吃了一大碗飯。
吳所畏卻一口飯都沒吃下去。
第二天,他又找汪朕去了,這回他拽著薑小帥去的。
“你能把他扮我朋友麼?”
薑小帥驚了,“你說啥?”
作勢要走,又讓吳所畏拽住了。
“幫個忙,幫個忙吧,給老人盡一份孝心麼!”
薑小帥架不住吳所畏的磨泡,還是答應了。
結果回去之後,吳媽依舊沒瞧出異常,還高興地和薑小帥說:“你太可人疼了,比那個嶽悅強多了。我家老頭子就是下地幹活去了,他要回來看見你,準比我還高興。”
吳媽忘了誰都沒忘了嶽悅。
凡是傷過兒子的,一個都不忘。
出去之後,吳所畏拍著薑小帥的肩膀笑了好一陣。
“你丫演得還像。”
再看一眼,又笑了。
薑小帥一姐裝柬,指著吳所畏的鼻子罵:“你丫就作吧,你個欺師滅祖的小畜生。”
“哈哈………”吳所畏拍著薑小帥的肩膀慨道,“汪朕真是個人才,樣樣通,瞧他把你化的,一般的大姑娘都沒這麼漂亮。”
“滾!”
薑小帥罵雖罵,但還是不得不承認,“汪朕確實是個完男神。”
吳所畏點頭贊同,“和他這種人在一起,日子得多帶勁!”
“你和池騁就這麼完了?”薑小帥問。
吳所畏一副無所謂的表,“他不要我了,我能怎麼辦?”
“打算另謀他主?”薑小帥眨眨眼。
吳所畏揚起角,“還真有這麼點兒意思。”
186吃面條吃出的悟。
天越來越冷了,吳所畏家裡是自供暖,遠不如樓房暖和。長時間吹空調不舒服,電暖氣又怕老太太電,所以只能一進家門就拖鞋上炕,早點兒鑽進被窩睡覺,熬過這漫長又寒冷的冬夜。
這天晚上,吳所畏翻來覆去睡不著。
被窩是暖和的,後背上也浮起一層虛汗,可手腳卻是涼的,怎麼捂都捂不熱。
他把手進吳媽的被窩,發現老太太的手是熱乎的,於是讓老娘給自個捂手,過了一會兒又把腳了進去,最後整個人都鑽進吳媽的被窩。
吳媽握著吳所畏的手,含糊不清地喊了聲。
“大池。”
吳所畏形一僵,定定地看著吳媽。
“媽,您醒了麼?”
吳媽沒說話。
吳所畏又抱著吳媽睡了一會兒,突然覺吳媽的不是熱,還有些燙。
吳所畏把手到吳媽的額頭上,頓時驚愣住。
“媽,媽………”
了好幾聲,吳媽都沒醒。
吳所畏迅速穿下床,把吳媽抱上車,開車直奔醫院。
在搶救室外面等著的一個多鐘頭,吳所畏把什麼都想了,心裡像是了一塊大石頭,想哭哭不出來。
他只穿了一件襯衫,一條西就出來了,拿著打火機的手抑制不住的抖,好一會兒才把煙點上。
醫生出來,朝吳所畏說:“老太太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得住院觀察幾天。”
吳所畏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了下來。
第二天,吳媽被轉到住院部,雖然沒有在家待著自由,但畢竟不用挨凍了,而且吳媽邊有醫生看護,吳所畏去公司的時候也沒那麼擔心了。
中午,吳所畏喂吳媽吃燕窩粥。
吳媽剛吃了兩口,又開口了一聲。
“大池。”
吳所畏心尖微,問吳媽:“您還知道誰是大池麼?”
吳媽指指粥,又搖搖頭。
腦子裡已經沒有池騁這個人的確切印象了,因為池騁將近一個月沒來看過了,但還還記得池騁送過的燕窩,記著自己不喜歡這個味兒。
晚上,吳所畏的大姐和姐夫來了,還把已經讀大學的兒帶來了。
“三兒,今兒我們三口子看著媽,你回去歇一宿吧。”
吳所畏說:“沒事,我來守夜吧,你們明天不是還要上班麼?”
“明兒是禮拜六,我和你姐夫都歇班,大閨也放假。”
吳所畏一看病房裡就兩張床,便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公司的房間太多,臥室太大,吳所畏不想回那住,又回了診所。
已經十一點多了,寒風刺骨,對面籃球場上空無一人,就剩幾盞路燈散發著幽冷的。
吳所畏拿起一個籃球,獨自去籃球場上奔跑跳躍,一個輕盈漂亮的扣籃,兩只手狠狠抓住籃球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