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遠端之所以知道這人,是因為兩年前王家存求池遠端的下級辦過一些事,池遠端對這人有點兒印象。王震龍出事,池騁恰好在場,雖然各種調查都顯示車禍與池騁無關,可池遠端還是擔心這是池騁刻意為之。
池騁很淡漠地回了句,“我不認識什麼姓王的兒子。”
“最好是那樣。”
又到了年終,各種獎金,各種紅包充斥著人們的腰包,也就到了盜竊高發期。局子裡立了“反大隊”,百名便民警上街圍剿小,每天都有無數人落網。池騁剛到局子裡沒幾天,就加到了這個隊伍中。
一開始沒人把池騁當隊裡的主力,畢竟是二代,背景深底子厚,不靠著這點兒業績升發財,只要他不出事領導就踏實了。誰曾想他一副懈怠的步伐晃出去,不到半天逮了十幾個回來。長時間和待在一起,讓池騁有著比別人更敏銳的察力,哪個是賊哪個不是賊,池騁一掃便知道。
小是團夥作案,民警也是抱團抓賊,抓到之後幾個撲過去按在地上,直到小兩只手被銬上了,這人才算是抓著了。
池騁則不,他一貫單獨行。
那天他站在公車站牌前,懶散的目四遊走著,瞬間定在了兩個小夥子上。這會兒乘客正往車上,其中一個小夥子故意堵在門口,招來眾人推搡責罵,另一個小夥子就趁著混時刻,把手向了一個婦的上口袋……
即將得手的一剎那,小夥子的手腕被人拽住了,他扭頭看到一張獰笑的臉。
那天的公車開起來之後,所有人都著脖子往外瞅,膽兒小的都了。池騁拽著一條胳膊把小整個人都掄了起來,拖行五米,半張臉的皮都掉了。另一個小嚇尿了,扭頭想跑,又讓池騁薅著領砸到廣告牌上,倆門牙全都磕沒了。
……
這兩天冒發燒的人特別多,診所都快裝不下了,全是打吊瓶的。薑小帥忙碌的穿梭在各個病號之間,給他們換,拔針頭,開藥……還得屏蔽無數個孩子的哭喊聲。
吳所畏就在一旁悠閑地耍著瓶蓋,練習食指和中指的靈活。
“大畏,遞我一支注。”
說完轉去拿小藥瓶,拿完發現吳所畏本沒彈,還在那耍瓶蓋呢。
“嘿,我說讓你遞我一支注,你沒聽見啊?”
吳所畏頭也不抬地說:“在你白大褂的口袋裡。”
薑小帥半信半疑地了口袋,果真有個未拆封的注,邪門兒了,他明明沒看到吳所畏站起來,也沒覺有人往服口袋裡放東西,這注是怎麼進來的?
吳所畏齒邪笑,看來這功夫快要練到家了。
下班之後,薑小帥問:“你老玩這個瓶蓋幹什麼?”
“想把我這兩手指練得靈活點兒。”吳所畏出右手。
薑小帥嗤笑一聲,“自個擼還整那麼多花活兒。”
吳所畏大窘,用力朝薑小帥脯子砸了一拳。
“別瞎說,我這是正事。”
薑小帥微斂雙目,“到底有什麼貓膩兒?”
吳所畏到薑小帥的耳邊小聲說:“我最近拜了一個師父,手藝超群,他收了好多徒弟,就在這一片活。我們跟著他學手藝,等到手了就給他20%的提。”
薑小帥瞬間明白了,當即表示反對。
“幹什麼也不能去東西啊!!”
“這有什麼?”吳所畏不以為意,“普天之下皆是賊,公款報銷是不是納稅人的錢?當小三是不是別人的老公?你沒買過盜版碟,沒看過盜版小說?”
薑小帥被吳所畏忽悠得一套一套的,扭頭朝他看一眼,這小子臉不紅心不跳的。
“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我缺德都沒缺到你這個水準。”
“我這是劫富濟貧。”話說得響當當的。
薑小帥嗤之以鼻,“你接濟誰了?我怎麼沒瞧見?”
“我啊!”吳所畏拍拍口,“我不就是貧民麼?我想好了,我不老百姓,不外出打工的,專那些缺德的人。比如買東西隊的,公車逃票的,公眾場合舉止不雅的,猥瑣婦的……”
“嘖嘖……”薑小帥挑了挑眉,“說得跟為民除害似的。”
吳所畏表面上不當回事的,其實做了好久的思想鬥爭。他也不想幹這個,關鍵是年底了,每個人都發年終獎,他媽到現在還不知道他辭職了。當小販賺的是良心錢,可整天讓人盯著,活得跟過街老鼠似的。何況那個禿子城管已經認識他了,這拋頭臉的活兒是肯定不能幹了。
“我聽說咱這一片兒最近嚴打竊,好多民警上街抓小。”薑小帥提醒。
“放心吧。”吳所畏拍拍薑小帥的肩膀,“我晚上行,他們沒那個神頭兒陪我打夜班。”
薑小帥還是叮囑了一句,“差不多就收手,別沒完沒了的。”
“知道了。”
27怎麼哪都有你?(1726字)
第二天晚上,吳所畏黑出門了。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特意喬裝打扮了一下,棉夾克換長羽絨服,方便藏東西。重點修整對象是眼睛和頭,雙眼皮粘單眼皮,眼睛小了一圈。薑小帥正好有一頂假發,吳所畏將就著戴上了,再罩個棉帽子,嚴嚴實實的。
吳所畏上了一輛公車。
這會兒車上沒多人了,幾乎每個乘客都有座,他的眼睛靈敏地環視四周,尋麼著可以下手的對象。眼瞅著一個個乘客下了車,他還沒挑著合適的。不是嫌人家歲數太大,就是可憐人家是羅圈,好不容易看見一個著時尚,搔首弄姿的大,他又忍不住多瞧了兩眼,把機會給錯過了。
“最後一站到了,請乘客們刷卡下車。”
草……這麼快就到站了?吳所畏懊惱地捶了錘自個的腦門兒,這麼耗著可不啊!我得盡快出手啊!再不出手天都亮了。
溜達著溜達著,吳所畏就溜達到了天橋上。
先在這蹲會兒吧。
點一顆廉價煙,吧唧吧唧嘬兩口,看著下面流的車輛,吳所畏心中慨萬千。曾幾何時,他也曾幻想過這樣的生活,忙一點兒不要,賺的不要,哪怕只買輛二手的夏利,只要能開著它回家,有一盞燈為他亮著,就夠了。
怎麼就變現在這副德行了?
吳所畏深吸一口氣,使勁拍了拍自個的臉,不斷地自我鼓勵。神!神起來!好而輝煌的日子在前面召喚著你!你沒時間憂桑了!趕行起來吧!
正想著,一個目標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這位仁兄正是值夜班的池騁。
其實他沒那麼盡責,出來溜達純粹就是閑的,抓小對他而言不是工作,而是一種娛樂方式。
出門前池騁也打扮了一番,局子裡的人總說他上匪氣太重,一般的賊不敢下手。於是他換上一款很親民的羊絨大,手工編織帽子,高檔皮包,一邊走路還一邊用ipad看電影,一副都市小資的悠閑範兒。
盡管這樣,他還是被吳所畏盯上了。
草!從遠看長得跟那個禿子城管似的……吳所畏小聲罵著,連走路的姿勢都這麼像,那得瑟勁兒更尼瑪像,就他了!
池騁剛走上過街天橋,就嗅到了一小的味道。
吳所畏已經提前設了埋伏。
池騁一直盯著屏幕看,好像沒有任何戒備心,吳所畏走在他後面,黑幽幽的眼睛一直盯著他口袋裡的手機。終於,池騁的腳勾到了什麼東西,猛地撲跪在地上。
吳所畏順勢扶了池騁一把,順走了池騁口袋裡的手機,前後不足兩秒鐘。
“謝謝。”
池騁幽深的目和這一裝扮形強烈的違和。
吳所畏盡量保持鎮定,“不客氣。”
扭頭走人,肩膀被死死按住,吳所畏意識到況不妙,中計了!轉進行殊死搏鬥,無奈這點兒花拳繡,沒耍幾下就讓池騁轄制住了。
“你竟然是假摔?”吳所畏咬牙控訴。
池騁冷笑一聲,“你敢假扶,我為什麼不能假摔?”
吳所畏牙齒磨得吱吱響,突然神一凜,用剛的腦門兒狠狠撞向池騁的鎖骨。
一鈍痛襲來,池騁猛地薅住吳所畏的領子,將他的臉揚了起來。
三秒鐘的滯楞,倆人的作都僵住了。
“怎麼又是你?”池騁先開口。
吳所畏也認出池騁來了,心裡暗罵了一聲,我草!怎麼哪都有你啊?沒好氣地磨磨牙,敵視的目瞪著池騁,“他們民警也太欺負人了吧?抓小的活兒都扔給你們城管了?”
池騁拿出手銬,不輕不重的在手關節上敲打著,發出瘮人的響兒。
“我現在就是民警。”
吳所畏,“……”
池騁揪下吳所畏黏在眼皮上的東西,烏黑濃亮的眼珠全部了出來,又摘掉他的帽子,最後把他的假發扯下來,放在手裡把玩。
“自由職業者?”斜睨著吳所畏,“什麼都會點兒?”
吳所畏腰板依舊直,“咱國家不是一直倡導全方面發展麼?”
“上次我看你老實,就把你放了,這次再這麼饒了你,好像我多瞧不起你似的。”
吳所畏咬牙關,線繃得直直的,眉骨擰出一個倔強的風度。
池騁笑得含糊,“有骨氣。”
啪的一聲戴上手銬。
“那咱就走吧。”
28小衩。(1704字)
吳所畏怎麼也沒想到,池騁會用這種方式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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