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嘉峪關城樓上放起煙花,中原百姓們的鞭炮聲若若現響起來,眼看著是要過個安靜年的意思,這天值班的斥候才謹慎地確定玄鐵營確實沒靜,悄無聲息地召集手下撤回去了。
就在他門離開之後,不遠一塊小山包上的“巨石”忽然抖了一下,自中間往兩邊分開——那竟是一部玄鷹甲。
玄鷹的雙翼背部被塗了與周遭灰石頭一般的,甚至還以工筆細細地勾勒了紋路,乍一看簡直能以假真。
他一直等著那潛伏的西域斥候跑遠,才悄無聲息地直沖向天空,一單薄的白霧刀刃似的劃過夜空,倏地便不見了蹤影。
是夜,在煙花掩映,嘉峪關的玄鐵營分三路而行,化夜中。
城牆上的燈籠高掛夜空,分明是個紅紅火火的熱鬧模樣,長長的燈影映照在千年古城牆上,卻有說不出的孤高蒼涼。
京城事堆積如山,長庚只來得及與顧昀匆匆一敘,年前就不得不開始啟程往回走,除夕夜裡他剛好行至關的傷兵所,陳輕絮早已經收到消息,手持木鳥,在傷病所門口等著他。
時隔半年再相見,兩人間沒有一點尷尬,好像陳輕絮沒有反對過長庚接管臨淵木牌,長庚也沒有換過的字條。
臨淵木牌已經出,對同伴們的選擇再保留意見,此時也須得服從木牌調。
“殿下不要再往裡走了,”一個隨行侍衛小聲道,“沒幾個全胳膊全的,看了讓人心不好。”
“你只是看了人家一眼,心都覺得不好,那些斷胳膊斷的呢?”長庚掃了他一眼,那侍衛臊得滿臉通紅。
“我來給為國為民的弟兄們拜個年,”長庚轉頭對陳輕絮道,“朝廷封賞與恤金一並發下去,算作年禮……正好在這等一會。”
陳輕絮:“等什麼?”“捷報。”
長庚道,“第一道捷報,我正好順路帶回去,著軍機討論下一步的對西域諸國分化打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