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袈裟,長須長眉,莊嚴寶相。
長期浸佛法,元悟上流轉的氣息寧靜祥和,又有著讓人不敢冒犯的神聖。
司北玄靜靜的坐著,一雙漆黑的眼睛如同千年古井,看不到波瀾起伏。整個書房裏都彌漫著一祥和的氛圍,似能洗滌人心的戾氣,唯他,無於衷。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恕貧僧直言,皇上上的障,太深了。”元悟歎息,聲音渾厚如鍾,落在人耳裏,如同被直擊心髒。
“那麽大師此番前來,是想勸朕放下屠刀立地佛?弘揚善念惠澤天下?”
元悟始抬眸,對上司北玄的尖銳,眸平和而睿智,“皇上心中有怨,非貧僧三言兩語所能化。然以殺止怨,亦不過是皇上苦,蒼生苦。皇上心中執念,若有解決之法,可能令皇上心係天下,走正途?”
司北玄眼底輕諷,係天下?走正途?果然是來導人向善的。
高僧?不過沽名釣譽,這種人總喜歡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對他人所作所為進行批判,指手畫腳。說到底,為的不也是名聲?
隻是,他憑什麽?
“朕的事,朕自有定奪,今日多謝大師一席話,朕益頗多,回頭朕會命人為護國寺加封榮譽,大師請回。”接見,加封,給足麵子了。
眼見帝王要送客,元悟暗暗歎息,朝前走近兩步,“皇上就不想聽聽,貧僧所說的解決之法?”
“大師,有辦法讓朕得償所願?”冷冷視元悟,司北玄抑的戾氣開始不安分,“那麽大師定然也知道,朕所思所想為何?”
護國寺?他司北玄的王朝,不需要那種毫無用的東西!
饒是元悟得道,亦為帝王上肆的殘暴心驚,他在那雙波瀾不驚的眸背後,看到的,全是毀滅。
帝王已經墜魔障,若是無人阻止,不久之後,必然生靈塗炭,國破家亡。
元悟閉眼,一聲長歎過後,再睜開眼睛,已是華斂。
解鈴還須係鈴人,要想止住帝王的殺戮,需他生有可。
罷了罷了,他元悟該有此劫。
“皇上想要得償所願,並非不可能。”
“哦?”
“那名子,確是死了,卻也是生了。”
司北玄豁然從龍椅上站起,雙目灼灼的盯著元悟,眼中盡是無邊殺意,垂於廣袖下的雙手卻攥得指骨發白,不停發抖,隻有他自己知道,掩埋於腔之下如同死去的心髒,現在,跳得有多厲害。
“元悟,你以為有個護國寺撐腰,朕就不敢殺你?”
元悟一笑,“皇上,出家人不打誑語。再者,貧僧這番話,已是泄天機,自有天道懲罰,便是皇上不殺貧僧,貧僧也活不了多久。更何況,就是為了天下蒼生,貧僧也不敢妖言欺君。”
“你既說在生,那麽,在哪!”漸漸猩紅了眼眸,司北玄咬牙,一字一頓。
“江南四月,百花爭豔,故人有待,心之所。”
“說清楚!”
“皇上,相逢有時,但是在此之前,皇上需要等。時機到了,才能得償所願。否則,皇上這次依舊會失之臂。”
雨點打得她頭頂上的蕉葉叮咚作響,甚是好聽,胖貓蹲她肩膀上瞇著眼聽。 雨滴順著蕉葉淌入她的衣袖…… 她仰頭看向陸繹移到自己頭頂的青竹油布傘, 心中不禁有點感動,這位錦衣衛大人總算有點人情味了。 “這貓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 陸繹淡淡道。 胖貓哀怨地將陸繹望著,深以為然。 “……” 今夏訕訕把貓抱下來,用衣袖替它抹了抹尾巴尖上的水珠子, 把貓放他懷中去,忍不住憋屈道, “大人,您就不覺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麼?” 他沒理她,接著往前行去。 傘仍遮著她,而他自己半邊衣衫卻被雨點打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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