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是不是很?”
老人家似笑非笑地看著,那雙蒼老幽邃的眸子著一不明意味,氣質神,令人莫測。
寧汐僵在那裏,連自己都不敢相信,這輩子還能夠再見到自己還是寧曦時的眼睛。
更讓想不明白的是,老人家看得明明是現在的,為什麽會畫出寧曦的眼睛?
畫作上的琉璃眸子清澈亮,帶著一空靈之意,而且,這並不是簡單的將眼部廓描繪出來,老人家還在瞳孔上點綴上了一金,讓那雙眼睛在的照下反出別樣的耀眼芒,不管是眼瞼、眼睫還是眼下的紋路,細致地宛若照鏡子,妙栩栩如生……
這幅畫帶給寧汐太大的震撼。
為什麽一眼就能認出這雙眼睛是前世的?
因為左眼的眼尾,在眼瞼微微下垂一毫的時候,出了一顆紅的痣,鮮豔殷紅,宛若滴上去的一滴……
那是一雙獨一無二的眼睛。
曾經閨溫月就這樣評價,隻要看一眼,就不可能忘記。
寧曦的,全在那一雙眼睛上。
沒有了眼睛的寧曦,宛如一沒有靈魂的豔玩偶,渾上下都著絕和恐懼,令人害怕。
可如今,寧汐看見自己昔日的眼睛,卻油然而生一種惶恐不安。
好像時刻在提醒著,是將它們拋棄掉的主人。
或許這隻是巧合呢?
或許這個老人家本來就見過寧曦,現在又來糊弄?
靈魂重生本來就是沒有科學依據的事,除了自己,還能有誰會相信?
這一切都隻是巧合罷了!
寧汐握著雙手,眉頭擰,一遍又一遍在心底安著自己冷靜下來。
這老人家到底是什麽份都不知道,不能被他的三言兩語給忽悠了。
“確實很……”
忽而笑了起來,出手要去那副畫作,但卻被老人家給擋了下來。
寧汐疑地看著老人家,故作不悅道:“這麽小氣?我可是救過您的命,讓我畫都不行?”
老人家昵了一眼,說道:“那不一樣。救命之恩欠的是人,但這副畫作萬一弄壞了,我會心疼的。”
“……”
寧汐了角,佯裝惱怒地說:“明明不是我的眼睛,您卻說是我的,老人家,您這解釋在忽悠人啊!”
“咦?不是你的?”
老人家聽到這話,拿著畫作對比的眼睛看了看,幽幽地說道:“沒錯啊……就是你的。”
寧汐咬了咬,沉聲說:“既然是我的眼睛,那您就更應該把它送給我了。我好拿回去掛起來,這麽的眼睛,每天睜開眼睛看到都會賞心悅目。”
拿到畫作之後,一定要當場說燒掉!
因為哪怕再,也不是寧汐的了。
然而,那老人家似乎看出了的意圖,擰著眉頭看著,撇說道:“這是我看到的眼睛,也是我畫下來的,怎麽能夠隨便送人呢?”
寧汐快被氣吐了。
要一張畫怎麽就那麽難?
“可那也是我的眼睛啊……老人家,您喜歡畫眼睛,不如您把手裏頭的那張給我,我現場給您做模特,您看著再畫一張不就了?”
為了拿到畫,寧汐也是拚了,坑蒙拐騙全都用上了。
可惜老人家依舊不為所,抱著畫傲地坐在那裏,幽幽地說:“這又不一樣……我沒有當時那種覺了,再畫可就畫不出來了。所以這畫不能給你。”
“救命之恩換一張畫也不願意?”
寧汐一個頭兩個大,迫不得已就要道德綁架了。
老人家猶豫了一下,神癡迷憐的著手中的畫作,最後歎息著搖了搖頭,“不一樣……就算是救命之恩,也不能換走這一張畫。小姑娘,我會換一種方式還你的恩的,唯獨這幅畫不行,它對我來說意義太重要了。我畫了五十年的眼睛,從來沒有畫過這樣的……從一個人的眼睛裏,看到了另一個人的眼睛,仿佛來自靈魂深……小姑娘,你靈魂的眼睛就是這雙眼睛。”
他的話越說越玄乎,讓寧汐心底也越發的冰冷抖。
靈魂的眼睛……
這個老人家到底是誰?
寧汐地盯著他,半是玩笑地說道:“您真說笑,這世界上哪有什麽靈魂?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不是古代,不提倡封建迷信呢!您肯定是把我看做另一個人了,所以才會畫出這樣的眼睛。”
老人家微微一愣,瞇了瞇眸子,不悅地看著,“你覺得我說的都是騙人的?”
“也不是……每個人都要不一樣的理解。我隻是想說我不信這些,並不是覺得您在騙人。而是僅僅的,我個人,從來不相信這些東西而已。”
寧汐深呼吸了一口氣,微笑地看著老人家:“既然您喜歡,我也不好強求了。希您能夠有機會畫出更麗的眼睛,到時候您就會覺得,手裏頭的這幅畫也不過如此……”
老人家眉頭鎖,目深沉複雜地凝視著,“是你自己不願意相信還是不相信?答案隻在你的心底。小姑娘,就算能騙過所有人,你也沒辦法騙過自己的心。”
“……”
寧汐握了雙拳,沒有回答。
老人家也不再看,轉了躺在桌子上的暹羅貓後,就開始收拾放置在那裏的畫。
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他不不慢的作,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這是個古怪又固執的老頭,也是唯一一個能看的人。
可偏偏因為這個,讓心生恐懼。
那是一個屬於自己的,恨不得藏得越深越好,現在卻被輕而易舉的看穿。
顯得的害怕謹慎變得如此稽、沒有意義。
“寧汐小姐。”
容楓的聲音從後傳來,打了的思緒。
寧汐連忙鎮靜下來,讓自己恢複正常狀態。
“寧汐小姐,你在看什麽?”
容楓低聲詢問著。
寧汐沒有回答,而是看著已經拿著畫作準備走進屋裏頭的老人家,心頭噗通噗通的跳,最後卻克製不住自己的腳步,衝著老人家的背影喊了一聲,“老先生,您是對的。”
“但每個人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您覺得呢?”
老人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出一抹神莫測的笑容:“嗯,那就好好守護你的吧。”
說完,他便開門走進了屋裏頭,暹羅貓尾隨其後,忽然停下腳步,看了寧汐一眼,喵了一聲,才扭離去。
看著那離去的背影,寧汐覺自己渾就好像被空了一樣,不僅不難,反而有一種釋懷的輕鬆。
至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知道是誰,從哪裏來,來做什麽。
心底對老人家是信任的,否則,也不會在對方馬上要走開的時候喊住,並且說出那樣的話。
哪怕容楓站在邊,也篤定,除了和老人家,沒有人再聽得懂了。
“寧汐小姐,您和那位老先生認識?”
“不認識,就是偶然見過一次,剛剛又看見他畫的畫,就多聊了幾句。榮西臣已經談完了嗎?”
寧汐敷衍地解釋了幾句,便反問容楓。
容楓道:“沒有,七爺怕您一個人無聊,所以讓我出來陪您在莊園裏隨便逛逛。”
怕無聊?
寧汐心想,是怕被人欺負了吧?
所以讓容楓過來守著。
不得不說,榮西臣這個未婚夫,年紀雖然大了點,但還是足夠耐心的。
所以自然的,寧汐就心安理得地著未婚夫的安排。
隻不過逛了一圈,走到門口那邊的時候,又看了一場好戲——
容青急匆匆地帶著一大群幫傭和一個家庭醫生趕到門口,一輛黑的布迪加威航撞到了大門口的牆上,車頭已經嚴重變形扭曲,車裏頭卡著的男人正對著外頭破口大罵。
“你們都是死人嗎?快一點啊!老子的都快被夾斷了,還不趕把我救出去!”
容青後跟著的人連忙手忙腳地去幫忙了。
榮飛揚疼得嗷嗷慘,從車裏抬出來的時候,一隻腳已經骨折扭曲了,臉也慘白的難看,半點沒有兩個小時前的嘚瑟模樣。
容楓嗤笑了一聲,對寧汐解釋道:“快到門口的時候車子突然失控,就朝牆麵這邊撞過來了,好在這牆足夠結實,不然沒了一大半,今晚又是先生的生日晚宴,那麽多人來看見,也足夠丟人的了。先生可饒不了他。”
“看他那樣子囂張的,口口聲聲不能讓人辱沒榮家的名聲,榮老爺子很喜歡他嗎?”
寧汐有些好奇地問道。
容楓笑道:“太會折騰,子直,老爺子對他這個兒子也還算不錯,但還不到多喜歡的程度。就像是養條小狗,開心時逗一逗,不開心時就晾在一邊。”
寧汐聽到這樣的比喻,心頭都忍不住一驚,低聲說:“那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啊,怎麽這樣……”
容楓臉上笑意微斂,眸漸深,神複雜地看著寧汐,聲線冷肅地說道:“寧汐小姐,榮家可不是普通人家,榮老爺子在這個家的地位,他想做什麽,說什麽,沒有人敢忤逆。這個家,可要比您想象的複雜得多……”
“我知道。”
從開始知道自己接近的人是榮西臣、榮一航是榮家的私生子之後,就知道了。
隻是在真正接之後,心才越發震撼和小心翼翼。
“作快點,把六爺抬回房間去。”
容青在前頭催促著,榮飛揚躺在擔架上鬼哭狼嚎。
進來的時候看見了站在一旁看寧汐和容楓,就麵目猙獰地指著破口大罵起來:“你這小傻子,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
“……”
躺著也中槍,講的大概就是寧汐現在的狀況了。
好端端站在這裏看風景,怎麽就變看他笑話了?
笑了嗎?
寧汐目涼涼地掃了一眼他傷的,出一抹友好的微笑,“您還是先回去把傷看看吧。否則晚一點,可就不止是我一個人在這裏看笑話了。”
榮飛揚聽到這話臉都氣扭曲了。
那暴脾氣本不住,擼起袖子就想從擔架上跳下來,卻被容青給拉住了。
“六爺,先生還在裏頭等著,聽說您開車撞上牆頭了,這會兒正大發雷霆著呢。”
一提到親爹的名頭,榮飛揚立馬就慫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寧汐後,撂下狠話,“下回讓我遇見,肯定收拾你!”
話剛說完,人就被抬走了。
容青站在原地皮笑不笑,臉鬱,腹誹道,在那之前,你可得先被老爺子好一頓收拾了。
末了,他對寧汐和容楓微微一笑,就跟著進了屋,這才算結束了這場小鬧劇……
“先生的生日家宴在五點半開始,現在才四點半,榮家小輩陸陸續續也會趕到這邊,七爺的意思是,那些人您暫時還不適合一個人見,所以讓我帶您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他過來找您。”
容楓的意思寧汐也明白。
榮家人多且複雜,一個誤狼園的小白兔,指不定就遇上個吃不吐骨頭的狼,到時候可真是沒地兒哭去了。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寧汐也沒有繼續在莊園裏逛下去的心了,很快就跟容楓去了這邊給榮西臣安排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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