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靈蕓不得不驚訝,大太太送的頭面自然價值不菲,放進當鋪,若是死當,還能拿個三四,若是活當,只怕就拿個零頭。
如此糟踐東西,金夫人這手頭得什麼樣子?
“究竟怎麼回事?金夫人沒道理去當鋪死當,只怕是活當吧?”
春英搖頭:“姑娘錯了,端硯告訴我,金夫人拿去死黨了,換來四百兩銀子。好死不死,去的正是蕭家旗下的一家當鋪,不到半個時辰,就傳到大爺的耳中,只是這事一直瞞著大太太,免得氣著了。”
“金夫人未免太過膽大了,難道金小姐就不吭聲?”徐靈蕓看出金琳有多珍惜和歡喜那套頭面,又如何會讓金夫人拿出去當掉胡鬧?
春英嘟著,又道:“大爺也看出不對勁,派端硯去查看了一番,說是金夫人喜歡玩幾把。京城里有專門給貴婦人開的賭莊,金夫人剛來的時候不過進去玩玩,贏了幾百兩銀子,便沉迷了進去,后面越玩越數輸,不過半個月,就輸掉了近萬兩,這才著急起來。”
徐靈蕓驚得險些跳起來,近萬兩銀子,對金老爺那樣的小來說,一年也不過百來兩的俸祿,如何還得清?
金夫人必定不敢告訴大太太,只能打當掉東西的主意。只是一套頭面不過幾百兩,加上討要來的古董再有一筆,最多也就湊出千百兩銀子,本是杯水車薪。
金琳都快要嫁人了,金夫人卻鬧出這事來,這不是添嗎?
“不對,你剛才不是說,金夫人最近幾天反倒闊綽起來了?若是真的欠下巨債,哪有可能卻四散銀子?”若徐靈蕓是金夫人,只怕恨不得把所有能省的銀子都摳下來當兩半花。
春英懵懂地點頭,恍然道:“姑娘說的對,金夫人倒是奇怪了,莫不是又贏了幾把,將賭債還清了?”
“哪里可能的事,賭莊原本就是借錢,再利滾利來賺錢的。”徐靈蕓雖說沒有親眼見過,在雜書里看得不人因為進了賭莊,最后被得家破人亡。
賭莊這東西,原本就是為了套住那些貪小便宜的,偶爾玩玩當作消遣就算了,若是沉迷下去,很快就要被榨干了錢財,再背上一巨債,痛不生。
金夫人顯然就是看到點蠅頭小利便停不下手來的,不過幾天就欠下了萬兩銀子,該從哪里去籌?
徐靈蕓覺得這其中必定有蹊蹺,便吩咐春英道:“你找端硯去打聽一下,金夫人欠的債,只怕有人幫忙悄悄還上了。”
又或者是,有人刻意引金夫人進賭莊,先讓嘗點甜頭,再設下陷阱讓金夫人跳進去,進而脅迫辦事……這并非不可能!
春英連忙點頭,一溜煙跑了出去。
徐靈蕓瞧見匆匆忙忙跑遠的影,不由好笑。只是端硯和春英的關系,真是越發好了。連府外的消息,幾乎算是知無不言都告訴了春英。
琢磨著,或許端硯當春英是妹妹一樣疼,又或者該全他們兩人?
徐靈蕓并不想自己出嫁后,委屈春英做個陪嫁丫鬟。倒不如在出嫁前,替春英找一個好人家,做正妻風風地嫁過去。以后兩小口過得和和的,不必再仰仗別人的鼻息過活。
端硯是大爺的左頭右臂,賣契早就拿回去了,如今在鋪子里做得風生水起,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郎君人選。
這府里只怕不丫鬟盯著端硯這塊,要不要幫春英早早定下來,免得被別人捷足先登?
徐靈蕓抿微微笑開了,只怕跟春英提起這事,又得惱怒,幾天不理會自己,倒不如找一天跟端硯婉轉地談一談,免得是自己一頭熱,反倒誤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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