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裘玉神微,抬眼看向正為他布菜的云羽檸,口中淡淡回道。
旬伯退下后,裘玉淡淡說道:“府里丫鬟向來都不多,今夜北國皇帝在宮中用過晚膳之后便會下榻此,你可要好生服侍。”
“是。”云羽檸掩下眸中復雜的緒低聲應道。
是夜。
國師府門外侍衛遍布,戒備森嚴,一輛鑾駕緩緩駛來穩穩停在了國師府門口,裘玉和陸羽以及旬伯立在門口等候,鑾駕旁邊隨侍的太監趕忙彎下子跪在車駕下方,一抹深黑的影從車走出,踏過太監的背部穩穩落在了地上。
“隆慶國師裘玉見過陛下!”裘玉上前一步,并未下跪,只是微微欠了欠,右手放于前搭在左肩行禮道。
陸羽和旬伯單膝跪地跟著行禮,尉遲泫佑甫一下車便看到這樣的場景,頓時心中不悅,但是他知道這個國師在隆慶國地位超然,幾乎是和隆慶國皇帝平起平坐,說出去幾乎沒人敢相信,但是就從那大門之上的龍型銅扣便可見一二。
即使心中再不悅,尉遲泫佑面上卻不顯,微微一笑上前兩步扶住裘玉的肩膀說道:“國師免禮!”
裘玉起,也是淡淡一笑,手示意往里走“陛下請!屋舍簡陋,還陛下海涵,不要介意。”
“國師說的哪里話,這國師府可是比當今隆慶國皇宮還要令人驚嘆啊!”尉遲泫佑笑著,說出口的話卻大有深意。
裘玉對此只是笑笑,沒有再接口,看似是避諱這個話題,但是按照尉遲泫佑的角度去想,卻是對這件事無懼談論。
雖然在皇宮里已經用過晚膳,但是裘玉還是命人準備了一些致小菜以及上好佳釀,款待尉遲泫佑。
裘玉直接將尉遲泫佑帶往了一極為典雅的庭院,兩人天對飲。沒有了雜七雜八的人在場,尉遲泫佑便也撕下了溫和的笑意,冰冷著面容看向裘玉寒聲道:“不知國師讓朕的暗衛帶那封信給朕是何用意?”
裘玉略一勾,琉璃的瞳孔閃過奇異的芒,他不不慢的替尉遲泫佑倒了一杯酒后淡淡道:“想來陛下是已經看過那封信的容了,此次前來隆慶國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那個宮在何!”尉遲泫佑沒有回答他,而是目鎖著裘玉的臉凝聲質問。
“陛下太著急了,那可是您的生母,用宮來說是不是太不近人了?”裘玉微笑道。
尉遲泫佑沉著臉看了他半晌才冷聲道:“國師,現在只有你與朕二人,有話便不妨直說吧!你引朕來此,究竟意何為?”
裘玉端著酒杯站起,抬頭看著天上高懸的明月,皎潔的月照在他上好似將要羽化仙的妖。
“陛下可知,您的父親,也就是先帝當年的德妃是何人?”
“是隆慶國和親公主,芳華公主。”尉遲泫佑瞇了瞇眸子,不知道他問此話是為何意。
“芳華公主有一個妹妹,霓裳公主,在芳華公主嫁于北國兩年后,也嫁到了北國,為當時三皇子的正妃。”裘玉轉看著他淡笑道。
“此事朕自然知道。”尉遲泫佑說道。
“恐怕陛下知道的并不全吧?”裘玉微笑道:“那霓裳公主并未真的嫁于三皇子,而是藏份借住德妃為了當時名滿天下的端貴妃!”
“什麼?!”尉遲泫佑猛地站了起來一臉震驚的看著他。
裘玉將手中的酒一口喝掉,緩緩道出了一件驚天的真相!
“當時因為德妃失寵,所以才有了這一出計謀,端貴妃為了皇后之后,產下一子,先帝賜名尉遲泫佑,但是,在端貴妃產子之際,邊的死侍也正好產子,端貴妃的孩子一出世便與眾不同,且氣息極為微弱,皇帝是萬萬不可能接這樣特殊的孩子,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不管孩子死活,任由他自生自滅,縱是嫡子,那也絕對不會容忍天下之人異樣的眼,所以,端貴妃雖是早已安排了要將自己的孩子替換,但是到了關鍵時刻終究還是不忍心,因那孩子的與眾不同,為了保住孩子的命,毅然決然的和暗衛的孩子互換。”
說完,裘玉看向已經呆若木的尉遲泫佑,眸中劃過一抹幽“那暗衛抱著端貴妃的孩子連夜出了皇宮,毫不停留的離開了北國。”
“而你,就是那個暗衛的孩子,給你起名,做商毅!”
“不可能!你騙朕!朕怎麼可能是那麼一個低賤的暗衛所生!”尉遲泫佑如遭雷擊,雖是有了那封信作心理鋪墊,可依舊還是沒辦法接!
他猛地兩步到裘玉邊,一把拽住他的領子,猙獰著面孔狠聲道:“你究竟有什麼目的!編出此等天下之大稽的謊言來騙朕,難道就不怕朕不顧你國師的份讓你人頭落地嗎?!”
裘玉笑容微收,手拂開他攥著他領的手,神淡淡的看著他道:“陛下覺得,我能有什麼目的?”
“裘玉,你最好能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別怪朕不念及兩國邦對你無了!”尉遲泫佑說著,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劍架在了裘玉的脖子上。
裘玉低頭看了看脖子上銀粼粼的長劍,輕笑一聲道:“北國如今才剛經歷過謀逆,除掉了一個易家,還有一個狼子野心的云錫石云丞相,若是陛下此時殺了我,隆慶國必會起兵攻打北國,屆時,陛下覺得云錫石又待如何?”
說著,裘玉往前一步走近尉遲泫佑挑眉輕笑道:“陛下覺得,一旦讓北國朝臣知道,陛下不是真正的皇子,又會如何?”
尉遲泫佑膛劇烈的起伏著,雙目充死死瞪著裘玉,看著他臉上刺目的笑容只恨不得將他劍分尸,可是他知道,他所說的一切這些若是真的讓朝堂之上那些老不死的知道,尤其是云錫石,只怕屆時整個北國上下都會不安!
一旦朝堂不穩,便是他國進攻的最佳時機,他不能冒這個險!
尉遲泫佑緩緩收回了長劍,鏗鏘一聲,長劍鞘,他盯著裘玉寒聲道:“朕只想知道,那個暗衛,在哪里!”
裘玉邊笑容擴大,極淡的眉目在傾瀉而下的月中竟像是漾起一層耀眼的芒,尤其是那雙琉璃的眸子,明亮的讓人不敢直視。
“水瀅!將夫人帶進來。”
早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的云羽檸將兩人的對話從頭聽到尾,越聽越是心驚,到最后幾乎都快控制不住自己想沖進去!
一旁的商依蘭一直低著頭,昏暗的月下讓云羽檸看不清的表,在聽到里面裘玉的聲音后看向輕聲道:“商夫人,里面請!”
商依蘭幾不可見的點點頭,攏了攏袖子跟在云羽檸后走進了院中。
云羽檸率先走在前頭,一正統的隆慶國服飾讓專注于后緩緩走近的商依蘭的尉遲泫佑一時之間竟是沒有發現,只是目灼灼的盯著商依蘭。
“大人,夫人已經帶到。”云羽檸低著頭站到裘玉側低聲道。
裘玉瞥了一眼,臉上掛起似笑非笑的表看向依然沒有注意到的尉遲泫佑,轉面向商依蘭道:“商夫人,這麼晚還打擾您,將您請來,還勿怪。”
商依蘭總算抬起了頭,出了尉遲泫佑這些時日做夢都不敢忘記的那張臉!
商依蘭目復雜的看著尉遲泫佑,微張,想說些什麼,卻依舊還是什麼也沒有說。云羽檸不想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為了避免讓尉遲泫佑認出,兩人面的尷尬,微微向前一步低頭向裘玉低聲道:“大人,若是沒有事了,奴婢便先告退了。”說著不等裘玉開口,便徑直向著門外走去。
“站住!”
云羽檸聽到那冰冷帶著警告的聲音猛地停住了往外走的腳步,渾幾乎都僵住了,尉遲泫佑此時也將目從商依蘭的上移到了這個古里古怪不分尊卑的小丫鬟上。
仔細一看,他約約覺得這背影有些像云羽檸,不由瞳孔一,趕忙上前兩步一把掰過的肩膀,抬起死死低著的頭。
“檸兒!”尉遲泫佑不可置信的出了聲,目中有初見到時的震驚,還有驚喜喜悅,以及濃厚的思念和。
尉遲泫佑猛地將擁懷中,雙臂箍著的腰,一遍遍的親吻著的發,口中喃喃念叨著“檸兒!真的是你!太好了!真好,又見到你了……”
云羽檸閉著眼睛,強忍住從心臟傳來的搐痛,一把出手將尉遲泫佑推開,低下頭冷聲道:“陛下,您認錯人了,奴婢是水瀅,國師府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