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好

    我看了看帳篷外面，確認沒有人回再進來了之後，這才走到和濤邊上。

    “你他娘的，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我低聲罵了一句。

    和濤早就醒了的。不過要不是和濤那眼皮子了一下，我還真不敢確定。

    早在大學的時候我就看過和濤是怎麼睡覺的了。說起來也不好意思的。那時候剛上大學，一時間興的好長一段時間晚上都睡不著。等到室友全都睡下了之後，我一個人實在是無聊得。就跟個鬼似的滿宿舍晃悠。那時候最大的興趣就是給三個室友拍照。拍各種睡姿的照。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和濤睡著的時候雙眼其實是有種奇怪的變化的。這種變化用文字或者語言都沒有辦法描述出來。那是一種覺。只要仔細觀察過幾次就會發現，和濤裝睡和真的睡著了其實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而這種區別，作為一個同窗了四年的室友，我還是一眼能看出來的。

    和濤睜開眼睛，適應了一下帳篷裡的線。然後實現停在我的臉上。問：“你怎麼知道我醒了？”

    我笑了笑，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我靠，你沒病吧？怎麼還看我們睡覺？”和濤瞪大了眼睛。

    我擺擺手：“當時不是好奇嘛，現在不會了。”說完我又看了一眼帳篷的簾子，這才問和濤：“你是什麼時候醒的？”

    和濤想了想，說：“記不清了。我醒來的時候腦子昏沉沉的，只記得自己好像在車上。不過那也只是一會，沒多久我就昏睡過去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這帳篷裡面了。”

    我“噢”了一聲：“這不重要。”說著我看了一眼他手臂上那個細小的針孔，問他：“剛才那個醫療兵給你打了一針。你覺一下，看看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麼？”

    和濤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覺了一下。搖搖頭：“沒什麼覺。”

    “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氣，然後把這幾天發生的事簡單地給和濤說了一遍。等我說到阿逃其實是那群人安在他邊的眼線之後，和濤也愣了一下，剛想發怒，卻被我摁了下去。

    “哎哎哎，你別急啊。”我說。“我們現在也有對策了。”

    和濤重新躺回床上，不過眉頭還是皺著：“我說呢，怎麼我家那邊最近幾年的生意做得越來越不順了。我已開始還以為是市場不景氣，看來是我大意了啊。”

    “你也別急著發火。”我安了一下和濤，又接著說道：“咱們現在是將計就計，跟著他們回去，看看他們這些人到底是個什麼名堂。等我們到了那裡之後，再和胖子還有蘭來個裡應外合。把他們一鍋端了。”

    和濤看著我，苦笑了一聲。問道：“哎，我一直以來都認為你是個聰明的人。這次怎麼就傻了？”

    我一愣：“怎麼說？難道是我們的計劃有紕？”邊說著我還邊回想了一下整個計劃的流程。可過了一遍之後，也沒覺有哪裡不對的啊。

    和濤看我一臉不明白的樣子，撇了撇角：“你看你，書讀的好有什麼用？腦子不靈關鍵時候不照樣懵？”

    “得了得了，他麼數落我。大學時候你可沒抄老子論文。快說吧你。”

    “行。”和濤說。“你先前說，是阿逃去打的電話。對麼？”

    我點點頭：“對啊。這有問題麼？”

    和濤苦笑一聲：“既然阿逃是鬼，那你覺得他過來的人會是哪一邊的？”

    我還是有點不明白，可下意識還是說了：“當然是那些人那一邊的啊。”

    “你還不明白啊？”和濤扶額。“既然都不是我家裡的人了，那你認為我們這次還會是去我家麼？”

    我一聽，心裡猛的就咯噔了一下。心說臥槽，我怎麼沒想到啊？而且不僅我沒想到，就連胖子和蘭怎麼也都沒有想到？完了完了。

    “那我們現在去的是哪裡？”我問。“和胖子約好的頭地點就是埋藏你們家族的那一片森林啊――等等，”我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我靠，那這麼一說，他們用的理由也是編的？”

    什麼和濤的小命要提前終結了，那他娘的就是為了把我騙過來的啊。

    我靠我靠我靠，有點了。我狠狠了頭發：“你等會，我理理。”

    “你也不用這麼糾結。”和濤說。“我們家族的那個是個絕，外人是絕對不可能，也是絕對不能知道的。當然了，阿逃這絕對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這是那些人在我邊的眼線。不過既然他們知道了我家裡的這個，而且又把你給抓了過來。那我相信這件事和我家族的不了幹系。而且我敢肯定，我們這一次絕對絕對絕對是去尋找那個的。”

    我看著和濤。他在一句話裡連著說了三個絕對，看起來很有信心的樣子。

    “你真確定？”

    和濤點點頭：“你想想，你存在對他們最大的威脅是什麼？”

    我想了想，說：“我就快要找到那個墓，然後解開一個甲子期限的。最後找到地底下埋藏的那個東西了。”

    和濤又點點頭：“沒錯。他們現在已經抓到了你，而且也能隨時隨地地幹掉你。可他們沒有。因為他們之中那個領頭人知道，你現在在他們手上。你的生殺大權掌握在他們的手裡。你現在對他們已經構不威脅了。”

    我聽得不是很懂。可還沒等我問，和濤就繼續說下去了：“既然你已經沒有了威脅，而他們就不急著幹掉你。那目的就非常明顯了。”和濤說道這裡，話鋒忽然一轉。問我道：“哎，你知不知道我爺爺在去世之前跟我說了一句什麼話？”

    我搖搖頭，心說我哪知道。你爺爺去世的時候老子才讀大二呢。

    “一個人想要活下去，就要不斷制造一個機會。”和濤說。“一個能夠被別人利用的機會。如果你沒有利用價值的話，別人就不會再需要你。而那時候的你，無疑會被別人幹掉。這也就是我為什麼接管了家族生意之後還能活下來的原因。”

    我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麼。卻聽到帳篷的簾子被別人掀了起來。

    是那個剛才給和濤注葡萄糖的醫療兵。

    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和濤，發現他又恢複到先前那種昏睡的狀態了。

    醫療兵看到和濤上的被子被掀起來了一個角，就有點奇怪。問我：“韋先生......？”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給和濤蓋上被子，然後站起來：“噢，沒什麼。我就想看看剛才注後留下來的傷口會不會流――你知道的，有時候高的話會很容易吧閉合的針孔沖開。那樣會造大量的流。我的朋友剛度過危險期，我可不想他再出什麼問題。”

    聽我這麼一說，醫療兵也不可置否。然後對我偏了偏頭，說：“晚飯已經做好了。隊長讓我你過去。”

    我點了點頭，心說隊長應該就是那個黑人大高個了吧。

    “行，我現在就去。”我應了一聲。然後俯下去假裝給和濤掖被子：“兄弟，我有時間了再過來看你。”說完我就跟著醫療兵出了帳篷。

    出帳篷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營地周圍分布著幾堆篝火。每堆篝火邊上都坐著一個士兵，看樣子像是在放哨的。大高個看到我出來了，就站起來過來迎接我。把我帶到營地中央最大的一堆篝火面前坐下。然後又給我遞了一個軍用水壺。

    “韋先生，晚上的沙漠氣溫下降快。喝一口酒暖一暖子。”大高個說。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這是跟你們中國人學的。你們中國人，在非常寒冷的時候，都是要喝酒的。”

    我接過水壺，心裡好笑了一下。冬天喝酒，那是北方人的做法。在南方，這個方法不好使。

    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對於寒這種問題。我們基本是靠抖的。說的通俗一點，那就是靠哆嗦。

    “抱歉，我不怎麼喝酒。”我微微抿了一口，然後把水壺遞了回去。

    蛋的，這麼烈的酒。這讓我這種兩瓶青島就倒的人何以堪？是抿一口鼻子都快噴火了，這些人怎麼搞得跟和白開水一樣？

    大高個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接過水壺自己喝了一口，然後遞給我一個飯盒。

    我一看，好家夥。都說外國軍隊的夥食待遇好。這他娘的擋了雇傭軍之後也沒忘記之前的優良傳統啊。這飯盒裡牛，青豆......種類還多。不過都是一些高能量高蛋白的食。這也符合這些隨時需要投戰鬥的士兵們的需求。

    吃了一口，覺沒有正常的飯菜好吃。不過比上胖子煮的餅幹糊糊，那可是強太多了。

    大高個吃飯的速度比我要快上很多。我這碗裡還剩一半的時候他就已經吃完了。等我吃完的時候他都已經在營地周圍巡視一圈回來了。

    “韋先生，”大高個說。“聽說你們在剛進沙漠的時候遇到了怪的攻擊。”

    我點點頭：“沒錯。”話剛說完，我就意識到了些什麼：“我們還要從那片區域穿過去？”

    “NONONO。”大高個用標準的英文回了一句。“我老板聽說了那些怪的厲害。所以讓我們選擇一天比較安全的路線回去。”

    我一愣，回想起和濤跟我說的那些話，立馬就覺到不對了。可表面上又不能顯出來。只好假裝松了一口氣，問道：“那我們需要怎麼走？”

    大高個站起來，拍了拍上的沙子：“這個韋先生就不用擔心了。我們這些士兵會保證你安然無恙的回到我老板那裡。”

    聽了他的話，我心中無數的草擬嗎在奔騰。可臉上還是不能表現出來。

    “噢，那就好。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我笑著跟他握了握手。可心裡已經開始畫個圈圈詛咒他了。

    這些士兵全都是訓練有素的雇傭兵。吃完飯之後仍舊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整個營地沒有一個人走的。而我就比較閑了。沒人跟我說話不說，我剛去看完和濤。現在再去實在是說不通。一時間也沒什麼事可幹了，幹脆就挨著篝火躺了下來，開始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按照和濤說的那樣。在胖子和蘭沒有趕過來之前，我已經被他們給控制住了。說的文藝一點，就是“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這死不死的也不是我能說了算了。不過既然他們現在沒有把我殺了，就說明我還有利用的價值。

    利用的價值......我看著漫天的繁星，忽然覺有點困了。可還是強打著神著自己繼續思考下去。

    我現在唯一還有能夠被利用的價值，應該就是能夠解開和濤他們家族的了吧。

    等等。

    我突然就從地上坐了起來。

    我靠。難道這些人......是想要讓我去解開和濤他們家族的？

    我看了看不遠那些坐在篝火邊上的士兵，想了想，忽然又覺不對。作為一個商人，唯一的目的就是要獲得利益。只有利益才是目的，只有利益才是一切活的出發點。那些人要去解開和濤他們家族的――這對他們有什麼好？我現在唯一能想到地能夠獲利的一方，那就是和濤。解開那個，那和濤，乃至是他們家族以後的那些人就都不用過早的死去了。這麼一說來，獲利的一方完全不在那些人上啊。

    我靠，這世上難道還真有活雷鋒不？又或者說，他們的好是我現在還不知道的？

    想到這裡我又看了一眼和濤所在的那個帳篷。心裡埋怨和濤怎麼沒有把關於那個的信息多給我一點。搞得我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太尷尬了。

    不行，還是得找個時間去跟和濤問個清楚。我的個腦子，現在這事搞得是越來越迷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