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譽川睜開眼就對上了病床旁邊的護工,關切地看著他問:“邢先生?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醫生嗎?”
他茫然地盯著護工,大腦還沒有回過神,剛剛他好不容易睡了一覺,然后又做夢了,這次的夢很,不停地跳躍,但是他把每個細節都記得很清楚。
他先是又夢到了上次那一間房子,戚寧玉還是坐在房間的窗戶前,一眼不眨地著窗外。他推開門走過去,在戚寧玉坐的沙發扶手上坐下,他拿起戚寧玉的手,自顧地開始說話。
“寧玉,外面的仙人掌都開花了,我帶你去看好不好?”
戚寧玉沒有反應,手任他抓著,視線一直盯著窗外,像是一個無法自主運作的木偶。
他得不到回應就起,然后蹲在了戚寧玉的腳前,抓著戚寧玉的膝蓋抬起頭,看著戚寧玉死氣沉沉的臉,他又心疼又無措,小心乞求地說:“寧玉,你不要不說話,你罵我,你打我,別不理我。”
戚寧玉還是沒有反應,愣愣地坐著不,無論他做什麼都任他,就是不開口,他已經有很多天沒有和戚寧玉說過一話了,他已經快要瘋了。
“寧玉,你要想什麼?告訴哥哥好不好?”
他又抓起了戚寧玉的手放到邊親吻,將手掌在了他臉上,沿著戚寧玉的手臂往里吻,戚寧玉還穿著睡,他輕輕一拉就下來了。
他低下頭去,仿佛捧著他最貪的糖,在他的口中變了他最想嘗的味道,可是戚寧玉抓著沙發的扶手,忍耐著,仍然不肯看他一眼,仿佛那窗外面才有讓他化的愉悅。
他不滿意地把戚寧玉的雙腳提起來,讓著戚寧玉無法再看窗,他故意讓他難捺,在他最難忍時垂下頭去吻他,對他說:“寧玉,我一聲。”
回應他的仍然是戚寧玉的沉默,戚寧玉把所有聲音都咽在了嚨里,地閉著眼不理會他。
最后,他不肯離開,抱著戚寧玉一起坐在沙發里,說著他遇到的事。
他說:“今天集團新來的了一個工程師,和雷森是同學,Daniel,他有沒跟你提過?”
戚寧玉不理他,推了推他要讓他離開,他一下收了手又把人按回來,咬著戚寧玉的耳朵說:“冉爍又回來了,你還記得他嗎?”
戚寧玉頓時僵了僵,猛地了一下,邢譽川真實地覺到了,這段時間以來他提了很多人,除了戚寧玉絕對不能聽的戚驍文,他把戚家人的名字都拿出來說了一遍,可是戚寧玉都沒有反應。
他此時什麼都忘了,只知道戚寧玉終于對他的話有了反應,他又興起來,著戚寧玉,吻著他一晃一晃的后背,然后說:“寧玉寶貝,你還記得冉爍是嗎?那時候你還因為他跟我吃醋,現在你還吃嗎?他回來求我,說他家破產了,讓我幫他,我幫幫他好不好?”
“你們真惡心!你讓我走,你們結婚生孩子都可以!別來惡心我!”
戚寧玉忽然掙開邢譽川起來,隨手撿起一個抱枕向邢譽川砸過去。
邢譽川沒生氣,反而高興了,好幾個月,戚寧玉終于和他說話了,他腦子里只剩下了高興,一下把戚寧玉揪回來又按著上去,然后著他的脖子說:“放了你不可能,我和他結了婚,你也是我的小人,被藏起來誰也不見的小人。”
“咳、咳、咳——”
邢譽川猛地從病床上坐起來,他回想他做的夢,想到這里直想給夢里的自己一頓毒打,這說的是什麼混帳話!他怎麼可能這麼對戚寧玉!“邢先生,你沒事吧?”
護工看到邢譽川睜開眼愣了半天,忽然就咳得整張臉都漲紅了,連忙按了鈴,沒一會兒醫生和護士就趕過來。
他無助地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這樣了。”
醫生上前安邢譽川讓他平靜,接著再檢查。
邢譽川扯開了呼吸說:“我想打電話。”
“你要找誰?寧玉嗎?現在已經凌晨3點多了,明天再打吧。”
值班醫生現在都知道邢譽川常常一覺醒來就要找“寧玉”,他雖然不認識,但聽護士站的護士說“寧玉”曾是他們整個醫院最帥的病人。
邢譽川聽到凌晨3點也覺得有點太晚,不能打擾戚寧玉睡覺,等醫生檢查完了,病房里又安靜下來,他對著天花板卻睡不著了。
他又不自覺地回想起剛才的夢,想著想著,他又猛不迭坐起來。
旁邊的護工又被他嚇了一跳,“邢先生?你怎麼了?”
邢譽川又跌回了床上,然后對護工說我睡不著,替我找一片安眠藥。
護工懷疑地看著他,他說道:“我只是想睡覺。”
最后似乎是相信了他,出去了。
他是忽然意識到,他夢里的那些片段,似乎是可以串起來的。
他想起一年前,戚寧玉撞了他的車后,醒來時說了一些奇怪的話,當時沒重傷的戚寧玉在夢里痛到他殺了他。
是不是,當時戚寧玉也夢到了他被火燒死?
頓時,邢譽川覺心臟被什麼絞起來一般,過了一會兒,護工拿了一片安眠藥回來,他急忙地吃下去,然后躺回了病床上。
他睡之前想把夢里的事從頭夢一遍,但他終于睡著,也確實夢到了,卻發現夢里的事完全不他控制,他像是以第一人稱的視角在看別人演的電影。
這一次,他是在家里的書房里,他坐在書桌前,像是剛剛在桌上睡了一覺醒來,面前的桌上擺了一桌的資料。
他隨手地椅子底下拎起來一個酒瓶,仰頭猛灌了兩口,再把酒瓶胡地扔回了地上,滾出去了好幾圈,酒灑了一地。他終于看向了桌上的資料,已經是被人整理過的,但被弄的,于是他又整理了一遍。
資料是調查到的證據,有警方提供的,有他自己找人查的。
他回想火災那天的事,因為他拿了冉爍去刺激戚寧玉,戚寧玉終于不在是他面前的木偶,終于會理他,和他生氣。
于是,他故意把冉爍帶了回來,甚至故意買了只戒指,騙戚寧玉說他和冉爍訂婚了。
果然那晚戚寧玉發火了,咬了他滿肩膀的牙印,抓了他滿背的傷痕。
然而戚寧玉的反應只是暫時的,過了幾天戚寧玉就變得更加沉默了,他才冷靜下來想自己做了一件多蠢的事。于是他又把冉爍去,讓他和戚寧玉解釋清楚。
可是,解釋的時候他去接了一個電話,再回來時冉爍已經解釋完了,戚寧玉讓他出去,留下了冉爍一個人,正好他有急事要理,于是離開了一段時間。
再接著就是他接到房子被火燒了的電話,冉爍帶著燒傷在房子外面,告訴他是戚寧玉自己放的火。
那時他腦子里只剩下戚寧玉沒了,什麼都沒想,直到上次看到警方修復的監控,他才終于腦子起了點作用。
他開始調查冉爍,結果發現不只是冉爍,后面還有戚蓉,冉爍和戚蓉勾結在一起,他們都想毀了他的寧玉寶貝。
那場火是冉爍放的,但背后的保障是戚蓉幫的忙,所以才能瞞過了警方的調查。
邢譽川笑了一聲,又起去拿酒,可是手到椅子下面了半天,沒到酒瓶,他低頭一看才發現酒瓶已經滾到了柜子邊。
他推開椅子站起來,可剛直起就眼前一花,晃了好幾下,撐住桌子才沒倒地。
等恢復過來他才抬起腳,走過去把地上的酒瓶撿起來,仰頭一口喝完了瓶里剩的酒,再狠狠把酒瓶摔出去,砸在書柜上,酒瓶瞬間碎了一地。
第二天,邢譽川再醒來時已經快到中午,病床邊的人變了邢肅。
“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邢肅偏過頭隨意地問,他回道:“我的手機在哪兒?”
“你要找寧玉?”
邢譽川搖了搖頭,他已經轉到了普通的病房,呼吸也今天一早摘了,不過他口還是會疼,聲音也仍然很啞。
邢肅轉頭認真地盯著他,他解釋道:“我懷疑這次起火,可能是冉爍和戚蓉做的。”
戚蓉是戚驍文的親姐姐,程子律的母親,因為程子律一出生就帶著無法治的病,又偏偏繼承了最稀有的型。所以,戚蓉仿佛一個瘋子一般活了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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