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里很安靜,醫生的話清晰的傳到夜北辰耳朵里:“你朋友他懷孕了。”
夜北辰目震,難以置信:“他懷孕了?”
醫生提供江弦的檢查報告,為夜北辰做了解釋:“做過B超檢查,已經確診是懷孕。”
好半天,夜北辰才消化醫生說的話。
他若有所思地說:“需要住院治療嗎?”
醫生:“觀察一晚,如果很快醒過來沒有其他不良反應那就可以出院。”
夜北辰示意助理去辦手續,他繼續等在急診室門外。
沒多久江弦被推出來,他閉著眼睛,臉慘白。
哪怕是昏迷,眉頭也未曾舒展開,藏著憂傷和低落。
護士將江弦送回到病房,夜北辰坐在床邊。
他蹩眉思索著,
江弦沒有男朋友,這孩子哪里來的?
難道是那次的綁架事件?
夜北辰心頭一沉,快速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走出病房,站在消防通道里撥通助理的電話。
半個小時后,助理回復:“三,這件事有些復雜。”
夜北辰臉凝重:“你說。”
“我這邊先從江先生暈倒的地方開始查,查了監控發現他是從四季酒店里出來。他跑出來沒多久,大跟著出來了.......”
助理言又止:“大和他關系匪淺。監控拍到兩人在馬路邊拉扯,后來林小姐也到了。江先生突然跑過馬路,之后暈倒在路邊。”
夜北辰心頭一跳,眼眸里閃過震驚:“大哥?你說江弦和大哥認識?”
“我看到監控的時候也很驚訝,讓人調查得知江先生和大確實認識。”
助理停頓幾秒,這才開口:“他們應該在談。”
嗡!
夜北辰眼圈一黑,單手扶住墻壁。
他垂著眼,眼眸里瞬間就拉滿紅。
他怎麼也沒想到,江弦會和夜景晏在談。
夜景晏!
他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把這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這次調查江先生,順帶著牽出一些事。”
助理道:“上次綁架案江先生順利,應該是大幫忙。”
夜北辰撐在墻壁上的手逐漸攥拳:“是大哥......”
江弦肚子里的孩子是夜景晏的!
夜景晏和他搶夜家繼承人的位置也就罷了,還要和他搶江弦。
夜北辰眼底噴薄著寒意:“查到江弦為什麼會去四季酒店了嗎?”
他要弄清楚,江弦為什麼從酒店里跑出來?他和夜景晏到底發生了什麼?
“三,這個我們沒查到。但江先生來酒店應該是通過林小姐。他應該是沒有請柬被侍者攔在門外,看監控是林小姐來接他。”
助理的話讓夜北辰很疑:“林懷夢會這麼好心?”
夜景晏和林懷夢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林懷夢這個人心思復雜,怎麼能容得下江弦?又怎麼會好心讓江弦去參加宴會?
“發生了什麼,還沒有查到。”
助理問道:“需要繼續調查嗎?”
“先查一下。”
夜北辰目閃了閃:“把江弦來醫院的消息下去,最好不要讓大哥知道。”
助理很詫異,不明白夜北辰的意圖。
但也知道這事他不能手詢問。
“三,我這就去辦。”
結束通話后,夜北辰走進病房。
江弦還睡著,眼眸閉,那張漂亮的臉上著憂郁。
夜北辰盯著他的臉,心頭醋意橫生。
他長這麼大,第一次這樣喜歡一個人,還被夜景晏捷足先登。
夜北辰手指輕輕著江弦的臉,
江弦啊!
你為什麼要和大哥在一起?
我不好嗎?
夜越來越濃,病房里燃起昏黃的燈。
江弦幽幽轉醒,抖的睫逐漸平靜。
目是一片純白,他轉著眸子,周圍的景太陌生了。
這里是哪里?
江弦了,
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溫清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好好躺著。”
江弦回頭看過去,對上夜北辰關切的雙眸。
夜北辰!
他怎麼會在這里?
江弦意識有些混,他表還帶著初醒時的迷蒙。
在看到夜北辰時,他眼底閃過詫異:“夜,我......我這是在哪兒?”
“你在醫院。”
夜北辰凝視著他的眼睛:“你暈倒在路邊,正巧我路過。”
夜北辰很慶幸他遇到了江弦。
那麼冷的夜,暈倒的江弦無人幫忙很可能會出現意外。
“夜,謝謝您!”
江弦垂著眼,眼底藏著悲傷。
他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悲痛的記憶也隨之浮現在腦海之中。
“不用和我這麼客氣。”
夜北辰溫聲詢問:“想吃東西嗎?”
江弦搖搖頭,他一點胃口都沒有。
“不吃東西可不行啊!醫生說你有些營養不良。”
醫生本沒有這麼說,夜北辰只是想讓江弦吃點東西。
畢竟他肚子里還有一個小生命。
至于懷孕這事,夜北辰暫時并不打算告訴江弦。
“我真的沒有胃口。”
江弦心底塞滿難過,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來調節自己的緒。
夜北辰還是讓助理送來容易消化的粥。
“多吃點。”
他把粥送到江弦面前:“你的臉很差,不吃東西會損傷。”
“謝謝!”
江弦把粥接過來慢慢的喝著。
夜北辰看似無心實則有意的詢問:“你怎麼會在四季酒店附近?”
江弦呼吸一滯,握著勺子的手指抖得很厲害。
“我......我只是路過。”
他寧愿永遠不曾去過這個酒店。
夜北辰將江弦的反應盡收眼底,
提起四季酒店他就一副悲傷的樣子,應該是知道夜景晏要和林懷夢訂婚的消息。
“我今天去四季酒店參加大哥的生日宴,巧遇到你。”
夜北辰用慶幸的語氣說:“好在看到你,否則,你暈在路邊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以后出門還是要當心點。”
江弦:“夜,今天很謝。”
“不用總是和我說謝謝,好好休息。”
夜北辰說完之后拿出手機理公司的事。
江弦見他沒有要厲害的意思,心頭很忐忑:“夜,很晚了,您先回去吧!”
“醫生說需要觀察一晚,如果沒事,明天早晨就能出院。”
夜北辰揚起溫的眼眸,“我陪你到明天早晨。”
“不用,我已經占用您很長時間。”
江弦驚慌的說:“我真的已經沒事了,其實現在就能出院。”
“不要和我客氣!”
夜北辰目灼灼:“江弦,我們不是朋友嗎?”
江弦一下子沉默了。
自從得知夜景晏是夜家大后,連帶著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夜北辰。
關系似乎一下子就了。
“上次綁架的事很抱歉!”
那件事如同一刺始終扎在夜北辰心底。
這段時間他拼命擴充自己的勢力,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
他想讓自己有能力去保護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上次的事已經過去了。”
江弦垂著眼,看著自己的手指:“我真的沒有再想那件事。”
“那就別拒絕我的好意。”
夜北辰笑了笑:“你躺著吧!我出去打個電話。”
著夜北辰離去的背影,江弦言又止。
他想拒絕,可是這樣的夜北辰讓他無從拒絕。
江弦很矛盾,他躺在床上只覺疲憊一波一波襲來。
夜北辰在外面待了很久,等他回到病房里時江弦已經睡著了。
江弦睡姿毫不設防,那模樣的想讓人擁他懷。
夜北辰關掉燈,躺在病房里的長沙發上。
他將雙臂枕在腦后,眼睛盯著漆黑的天花板。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真的是一瞬間的悸。
覺對了,一切就對了。
他前半生過得太過無無求,以至于錯過太多。
如今他不想再放手了!
啪!
重重地掌聲響徹大廳。
常思華揚手摑了夜景晏一掌,怒目圓瞪,“夜景晏,你是不是瘋了?為了那個男人你竟然當眾撇清和懷夢之間的關系。你讓京都豪門圈如何議論你?你讓林家怎麼可能放過你?”
夜景晏臉頰紅腫,但眼神異常堅定:“我從始至終就沒答應要和林懷夢訂婚。”
“你......”常思華臉鐵青,指著他的手指抖得很厲害:“失去林家的支持,你如何在夜家立足?如何為繼承者?”
“我有說過要做繼承者嗎?”
夜景晏不喜歡現在的生活,他只想和江弦在一起過平靜的日子。
“你被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常思華口不住起伏,顯然被氣得不輕:“上次綁架的事,你為了他用天眼已經惹得老爺子懷疑。現在你又要退婚,你是非要把這幾年打下的基一次毀個徹底?”
夜景晏薄抿一條線,沉默的態度激怒常思華。
“我為你鋪了這麼久的路,你為了一個男人就將多年的努力毀于一旦。夜景晏,你太讓我失了!”
“你不是為我,不過是為了你自己。”
夜景晏嗓音里不含一溫度:“想要夜家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你......”
心思被拆穿,常思華覺極為難堪,強的辯解:“我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你,無權無勢在夜家如何立足?”
“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和林懷夢訂婚。”
夜景晏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沒人能改變他的決定。
“你別忘了,他父親是害死你父親的兇手。你愿意和殺父仇人的兒子在一起?”
常思華的聲音狠狠地砸在夜景晏心上,他腳步猛地頓住。
落在側的手指了,夜景晏回頭,眼神里的執著震得常思華心頭發涼。
“他父親是兇手,他不是。”
以前他把江弦和江培運攪在一起,傷害、欺騙江弦。
現在他清楚的知道,江弦是江弦,江培運是江培運。
他們不能混為一談。
父輩的仇怨不該有江弦來埋單。
“你瘋了!”
常思華的尖被夜景晏甩在后,他大步走出別墅。
天空泛白,夜景晏開車尋找江弦。
被林懷夢攬住后,他回到宴會廳當眾澄清和林懷夢之間的關系。
之后是一片混,穩定過現場秩序后,江弦已經找不到了。
他給江弦打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夜景晏心如麻,
江弦,你去哪兒了?
休息一夜后,江弦神好了很多。
早晨醫生來為他做檢查,確定他沒有大礙。
“江先生,您早晨就可以出院。”
江弦道謝:“謝謝醫生。”
夜北辰道:“張醫生,我送您出去。
接收到夜北辰眼神的暗示,張醫生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說。
他跟著夜北辰走出病房。
走到無人的地方,夜北辰道:“張醫生,江弦懷孕的事暫時別告訴他。”
張醫生眼底閃過詫異,但也知道夜北辰不好惹。
“三,這事我知道了。”
夜北辰:“有勞!”
“您真是客氣了!”
張醫生道:“我那邊還有病人,先忙了。”
夜北辰目送著他離開后,去樓下辦理出院手續。
黑轎車停在宿舍樓下。
江弦彈開安全帶:“夜,耽誤您這麼長時間。”
“都說不用和我客氣。”
夜北辰笑了笑:“我送你進去。”
“不用了!”
江弦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夜北辰已經打開車門繞到副駕駛位置,幫他拉開車門。
夜北辰溫的目讓江弦渾不自在,他垂著頭從車里下來。
“我先回去了!”
他剛邁開腳步,夜北辰的聲音突然響起:“等等!”
江弦詫異地抬起頭,就見夜北辰突然傾靠過來。
一件外套披在他上,溫熱的溫度和夜北辰上的氣息侵襲而至。
江弦心頭一,剛想將外套還回去,突如其來的男音響起:“弦弦!”
江弦猛地回頭,對上夜景晏赤紅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