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唐大哥又笑噴了。

　他笑的直打跌，但也沒有再逗妹妹，抱著妹妹往前走了一步，手扯了一小簇兒桂花，放到妹妹手里：“拿著玩，哥上去給你摘。”

　他把團子放到了四哥邊，大長一邁就上去了。

　心寶仰著臉看了會兒，看的脖子都累了，就低下了頭，開始認真的看小驢。

　兩個哥哥各自用服兜了一兜下來，就聽見妹妹咕咕噥噥在唱：“我有一只小吁，我重來也不幾，有一天我心來幾著去趕集，我秀里拿著小皮鞭我心里很得意，不知腫麼嘩啦啦啦摔我一泥……

　唐四哥早就把包布抖開了，兩人把桂花放上，唐大哥笑道：“心寶想騎小驢？”

　心寶猶豫了一下，小手指比了下：“有點點想騎。”

　“沒事，”唐三哥一如既往，毫無原則：“想騎就騎，哥扶著你。”

　驢背上沒有鞍子，唐三哥直接了褂子，搭在了驢背上，小心的把團子放上。

　兩個哥哥一左一右的護著，驢子走的慢悠悠，一搖一搖的，心寶抓住哥哥的手臂，有一點害怕，又有一點興，眼兒亮亮的：“的的！”

　兩個哥哥齊齊應了一聲，隔了一下又：“的的！”

　兩個哥哥又應了一聲。

　如是者四五，唐大哥忍不住笑道：“心寶兒，是不是害怕，要不要下來？

　心寶搖了搖頭：“不下來。”

　又張又興，小手手一邊一個，用力攥著哥哥的大拇指，慢悠悠的進了村兒。

　一家人吃了平平無奇的午餐，然后唐大哥和唐三哥上山，又摘了一茬刺梨。

　下午唐青山兩口子仍是提前回來的，唐大哥拿了件裳，給唐青山了上的土，一邊問：“爹，今天不忙？”

　林娘子在旁邊道：“既著忙，從早到晚也忙不完，我尋思還是得想開點兒，正好胡大娘過來問我，幫著收拾洗碗備菜，那炒完菜大家就能走了，回家還能趕上吃飯，一天才十文錢，多好。”

　唐大哥道：“對，多這十文錢咱們也富不了，就得想開點兒。”

　兩人進了門，一眼就看到了多出來的矮籬笆，林娘子瞇眼看了看：“住不了幾個月，還值當的種菜？”

　二哥哥道：“心寶帶著三郎玩兒的，沒準過兩天就能吃了呢？”

　林娘子當然不信，但也不在意，就去廚房幫忙了。

　心寶噠噠噠的跑出來，唐青山聽到聲音，轉頭看了看閨，角彎了彎。

　心寶又扭頭跑回去了，唐青山剛在門前凳子上坐下，就見拿著個簸籮又出來了，然后就往爹上偎。

　唐青山道：“不抱，爹爹上臟。”

　心寶道：“抱。”

　把爹爹手臂推開，整個人進他懷里，唐青山無奈，只得把閨抱了起來，一邊道：“在村南頭摘的桂花？”

　心寶點了點頭，小胖手很認真的在花里撥弄，把碎葉子什麼的，一點一點挑出來。

　覺得自己可真是機智，一看爹爹的眼神兒，就是想了，這樣一來，爹爹可以rua，還可以繼續干活兒，兩不誤。

　低著頭，小臉很嚴肅，小手手胖乎乎，攥起來就像一只白球球。

　閨還真的胖了一點點。

　老父親欣的了閨的小。

　唐四哥倒了水過來，唐青山接過來，略微偏子喝了，一邊把杯子給了兒子，一邊道：“你們不到中午就回來了？”

　“嗯，對，”唐四哥把杯子放回去，撓了撓頭：“爹，我覺得，我可能辦砸了事兒。”

　唐青山嗯了一聲，唐四哥就從頭開始說。

　其實之前還是順利的。

　他們一去，就遇到了之前那個管家安順，他允許他們在沈家的點心鋪子前頭賣，有一個固定地方，不會被人排，地頭蛇也不找他們收保護費，而且一兩文錢也很便宜，有不人來買。

　他還搞了個五文錢三串，買五還送一，不人一買就買好幾個，更是火，但是，總有人跟他們講價，要不就是想買二送一，要不就是非他讓一個讓兩個的。

　他一個是臉皮薄，不好意思，一個是想著多賣些早點兒賣完，一般就答應了。

　一個答應了，后頭的肯定也得答應。

　這縣城就這麼點點大，來往的就那麼幾個人，很快，這些人就跟找著柿子一樣，不講價就不買了，這纏糖本就賣的不貴，再各種撒賴，賣倒是賣沒了，但賺的錢，才昨天的一半多。

　因為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就是費一點柴禾的事，所以賠倒是說不上賠。

　可是多說了話，多費了事兒，反倒賺了錢，他心里覺得別扭，覺得之前可能是辦差了事兒，不該那麼讓才是。

　唐四哥說的很詳細。

　唐青山靜靜的聽著。

　他有兩次都似乎想說什麼，但到最后，也什麼都沒說。

　心寶腦袋向上，看了看爹爹。

　這樣仰頭，只能看到爹爹線條剛毅的下，看不清他的神。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爹爹好像很難過。

　把簸籮給唐四哥，在爹爹膝上站起來，轉回，兩只小胖手抱住他的臉，認真瞅了瞅。

　唐青山也不躲，就看了閨一眼。

　他沒什麼表，但心寶就是覺得他在難過。

　張開手摟住他脖子，小臉兒過去，乎乎的安：“爹爹，你別難過啦，心寶墜墜你了。”

　唐青山角彎了彎，臉略微一偏，跟閨了：“爹爹沒有難過。”

　他了的小腦袋，又沉默了半天，才向著兒子，淡淡道：“做生意本就麻煩，既然做不好，不做就是了。”

　唐四哥明顯愣了愣，抬頭問：“爹？”

　唐青山沒再多說，就抱著閨站起來進了屋。

　唐大哥在不遠，也聽到了，皺了下眉，與四弟對視了一眼。

　自從那件事之后，唐青山就一直不想讓兒子再做生意，所以他就算知道這件事要怎麼解決，也不說。

　可要唐大哥唐四哥他們自己想，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

　因為已經這樣了，口子已經開了，要是再改回來，這些人就會覺著好像吃了虧一樣，就更不買了。

　所以改不回來了。

　唐大哥低聲道：“反正是白撿的，湊合著賣吧，能賣幾天算幾天，能賣多算多。”

　唐四哥垂下頭，沒再多說。

　一家子吃了晚飯，兄弟幾個照例熬糖，團子午覺睡的多，這會兒一點都不困，跑來跑去的幫忙。

　四哥哥低著頭，默默切著刺梨兒，緒低落。

　不同于其它人，四哥哥是真的喜歡做生意的。

　團子看了看爹爹，又看了看四哥哥，蹲在一邊，雙手托著腮，仔細的把剛才四哥哥說的話想了一遍。

　唐大哥從旁邊走，笑問：“小漂亮，想什麼呢？愁眉苦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