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飛機緩緩下降,在一陣輕微的顛簸之后,停在了荒島上臨時開辟出來的空地上。
王誠先下了飛機,然后站在懸梯上將蘇谷柏與林思卿扶了下來,張震和俞長青等人已經奔了過來,看到林思卿與蘇谷柏時,他們更加的悲痛與愧疚。
蘇谷柏抬頭看了著那座幾乎被夷為平地的小山,看著還有巨石滾落的山,他的眼中翻滾著深深的悲痛,手指也止不住的抖起來。
這下面,有他的小北啊!
林思卿緩緩的走到了蘇谷柏邊,的淚水在眼眶涌著滾落,蒼白的抖著,低低的嗚咽聲從嚨里傳出,越來越大,越來越悲涼。
在這樣的沉默中,在這樣的悲哀中,林思卿一遍遍回憶著那個甜又幸福的夢,一遍遍低低念著蘇戰北的名字,他是在夢里與告別的嗎?
不,不要他的告別,要他回來,只要他回來啊,如果他不能回來,如果他真的死了,那麼,寧可也與他一起長眠在這里!
“小北哥哥……”
林思卿低低嗚咽著,就在所有人都被的哭聲染而悲痛絕時,忽然掙開旁人的攙扶,嘶吼一聲,直直往不斷有山石滾落的方向奔去。
“卿卿!”
“嫂子!”
距離林思卿最近的蘇谷柏和于真被林思卿這突如其來的舉驚住,他們大驚失,幾乎同時開口喊道。
于真在林思卿奔出去的瞬間,也跟著沖了出去,一把抓住準備殉的林思卿!
幾塊巨大的石頭忽然從山頂滾落,徑直往林思卿和于真的方向滾來,于真咬牙,從背后抱著林思卿飛往右側撲去,險險躲過了這致命的危險。
在落地的瞬間,于真用自己的墊在林思卿下,兩個人一起摔在了石堆里。
林思卿掙扎著坐起來,哭得肝腸寸斷,只覺得自己的世界都陷了黑暗之中,只覺得自己前方的路再也沒有半點的快樂,覺得,似乎只有死,才能讓徹底解,才能讓與蘇戰北在一起。
蘇谷柏與王誠也已經奔了過來,他們兩人也被林思卿突如其來的舉嚇得臉蒼白。
剛才如果不是于真反應足夠快,林思卿只怕真的要……
蘇谷柏半跪在林思卿面前,看著哭得不上氣來,他的眼眶也頓時紅了,他的心何嘗不痛?他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兒子的命啊!
可是,沒有人能夠代替別人去死啊!
“卿卿,小北不希看到你這樣的!他比誰都希你能好好活著,比誰都希你能堅強下去!”
蘇谷柏強忍著悲痛安著林思卿,是啊,死去的人已經死去,可活著的人卻要繼續活著,即使滿心傷痕累累,即使痛不生,可還是得活著啊!
林思卿怔怔坐了一會兒,忽然抓了蘇谷柏的胳膊,哭著說道,“蘇伯伯,為什麼不挖啊,為什麼不把小北哥哥找出來呢?萬一他還活著呢?”
蘇谷柏扭過頭不去看林思卿期盼的眼睛,他何嘗不想呢?可是這該怎麼挖?
林思卿咬著,哭得臉發白,掐著自己的手心,著幾乎被夷為平地的山,忽然起,跪在地上開始將地上的石頭往海里扔去。
一旁的王誠看著林思卿變幻莫測的緒,一時竟反應不過來,前一刻這個孩兒還不顧一切想要尋死,這會兒,卻又開始有著強烈的求生了!
只是這個求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蘇戰北!
林思卿不顧蘇谷柏的阻攔,咬著牙將一塊塊石頭搬開,聲音低沉卻堅定說道,“萬一他還活著呢?萬一他還在等著我們救他呢?”
蘇谷柏嘆息一聲,正要說話,卻見張震和俞長青等人紛紛走了過來,他們與林思卿站在一起,用雙手將石頭一塊一塊的挪開。
隨著他們幾人的行,其他的隊員也默默上前,沒有人說話,都靜靜的彎腰搬著石頭,是啊,或許,還有一的希呢?
即使這一的希都非常的渺茫,甚至本不可能,可在林思卿的染下,大家的心都再一次的活了過來。
很快,林思卿的手指就被磨出了,卻仿佛覺不到疼一般,任由鮮染紅了石頭,依然不愿意放棄。
蘇谷柏巍巍走上去,拉住林思卿的胳膊,雙眼通紅說道,“卿卿啊,別折磨自己了,你肚子里還有孩子啊!”
林思卿堅定的掙開蘇谷柏的手,看著他說道,“孩子必定也希能看到自己的父親回來!我相信他,他一定不會死的!”
蘇谷柏嘆息,只見王誠已經走上前來,低聲說道,“老首長,要不然就試試?說不定真像林思卿說的,小北還有希呢?”
蘇谷柏看著面前這一幕,悲愴說道,“王誠啊,咱們經歷了這麼多,你覺得這樣的況下,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王誠沉默,是,當時他看到時,心里就已經明白了,幾年前他曾參與過一個山坡的救援,一個村莊的人啊,無一生還!
那一次的山坡救援,蘇戰北也是參與了的,比起那起自然災害,這場炸引起的坍塌更加眼中!
而且從于真所說的況來看,蘇戰北與肖決極有可能是在對峙的況下引了炸藥,能將整座山炸這樣,人還能活著嗎?
可是當他看到林思卿鮮淋漓的手,看到張震和戰友們重新燃起的希,他竟然怎麼都說不出撤退的話來。
“老首長,就再試最后一次吧!好不好?”
半晌,王誠才抬起頭,看著蘇谷柏一天之間迅速蒼老的臉,他輕聲說道。
蘇谷柏沒有說話,可是他的眼睛卻始終盯在那片廢墟上,那雙渾濁的眼睛中,也帶著最后的希。
暮降臨,夜籠罩了這座滿是悲愴的荒島,即使已經想盡了辦法,可島上的線依然很昏暗。
這里無法通電,單靠船上的燈本照不到山頂的廢墟上,即使這樣,可是依然沒有人停下手里的作。
大家冒著二次坍塌的危險一點點清理著,在黑暗中索前行,不斷有人被絆倒,甚至險些被砸中。
林思卿舉著鮮淋漓的雙手,抬頭看著黑暗的蒼穹,的眼淚早已流干,再也沒有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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