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再說吧！”

蘇戰北搖了搖頭，看著老爺子斑白的雙鬢，忍不住上前抱了抱他，然后打開車門對蘇谷柏說道。

蘇谷柏對兒子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顯然不適應，愣了愣才笑著低聲罵道，“臭小子，什麼時候學會這一招了！”

扶著蘇谷柏上了車，蘇戰北這才從車前面繞到駕駛位上，上了車遞給老爺子一瓶水，問道，“你這怎麼回事？前幾天不是才說不舒服嗎？”

蘇谷柏喝了幾口水，這才皺眉說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能不來嗎？我不擔心你，我擔心卿卿這孩子啊！”

提到林思卿，蘇戰北臉上的笑頓時淡了些，他轉頭不再看蘇谷柏，而是挲著方向盤，言又止。

蘇谷柏看著自己的兒子，他是他爸爸，怎麼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呢？他想問他卿卿好不好……

“想問什麼就問，一個大男人，這麼吞吞吐吐的，看著真讓人著急！”蘇谷柏看著蘇戰北說道。

角扯出一個僵的笑容來，蘇戰北搖了搖頭說道，“沒，沒什麼想問的，我能有什麼問題呢！”

說罷，從兜里掏出一包煙，出一點燃了，狠狠吸了幾口，閉眼靜靜靠在駕駛座上，在繚繞的煙霧中，他的臉也約有些看不清。

蘇谷柏看著蘇戰北手里的煙，忍不住嘆了口氣，抬手在蘇戰北肩上拍了拍，沉聲說道，“心里難？爸爸知道，剛才看到卿卿，我心里也不好啊！”

蘇戰北又吸了兩口煙，這才問道，“的傷怎麼樣了？后腦勺的傷似乎很嚴重，那天我見到時，的頭發都被剪掉了。”

蘇谷柏點了點頭，說道，“嗯，后腦勺的傷是嚴重，說是前天剛剛拆線，現在還在醫院觀察著，過幾天才能出院。”

蘇戰北低頭自嘲一笑，說道，“我現在連見一面都不敢見，爸爸，我是不是很沒出息？”

蘇谷柏聽著自己兒子有些頹然的口氣，安道，“你這樣做是為了卿卿，理解的，剛才也問起你的傷了，一直都在關心著你。”

或許都煙味太大，蘇戰北的眼睛被熏得有些疼，他別過頭了眼，這才輕聲說道，“嗯，我知道理解，所以我更難，也更痛恨自己，不能好好保護。”

蘇谷柏想起賀凈源來，忍不住說道，“卿卿邊姓賀的那個男人，看起來對卿卿倒是深，你就不怕時間久了，卿卿和他再……“”

蘇谷柏這句話，仿佛一勺滾燙的熱油淋在蘇戰北心尖，滋滋作響，他的一顆心疼得都快要炸開。

他知道啊，他比誰都清楚啊！可是他能怎麼辦？他能為了把留在邊，而讓隨時面臨危險嗎？

“嗯，他賀凈源，是卿卿的領導，也是卿卿的學長，他一直都在照顧卿卿，把卿卿給……給他，我也放心！”

蘇谷柏想起林思卿腹中的孩子，想到林思卿帶著孩子嫁給賀凈源，他的心中也不是個滋味，這孩子，怎麼能管別的男人爸爸呢？

“小北啊，盡快查清肖決的事，如果可能，還是把卿卿娶回家，…………”

蘇谷柏好幾次都差點說“懷孕了”，可想到林思卿對他的懇求，他嘆了口氣，還是將到邊的話咽了回去。

蘇戰北重重吸了兩口煙，然后掐滅了煙頭放在一旁的煙灰缸里，低聲說道，“嗯，如果我還有機會，我一定會的！”

蘇谷柏拍了拍蘇戰北的肩膀，語重心長說道，“會的，你會有機會的，你比任何一個人都更有機會。”

因為林思卿腹中，懷的是你的孩子啊！因為你才是那個孩子的爸爸，那個孩子，姓蘇！

蘇戰北深吸一口氣，發了車子駛離醫院門口，眼下，他得先帶著老爺子去趟警局，有些事只有老爺子可以解決。

“爸，剛才電話里，我給你提的事你還記得清楚嗎？這個趙文龍是肖決邊的人，他說他是爵爺！”

“他是爵爺？他自己承認的？”

蘇谷柏坐直了，看著蘇戰北的側臉，驚聲說道，眼中似乎也滿是驚訝和不解，這個不起眼的人，竟然就是那個心狠手辣的爵爺？

蘇戰北點了點頭回答道，“嗯，他自己承認的，而且爵爺做過的幾樁事，他也確實知道，而且機也似乎符合爵爺的機！”

蘇谷柏皺眉想了會兒，問道，“你是說，他是為了替他父親報仇，這才一直追著蘇家不放，因為我殺了他爸爸？”

蘇戰北苦笑，前面紅燈，車子在十字路口停了下來，蘇戰北扭頭看著蘇谷柏說道，“是，警方分析過，如果趙文龍沒說謊，這個確實可以解釋的通！”

蘇谷柏仔細回想著30年前的事，他深深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有些事就算我不想說，也不由我自己了啊！”

蘇戰北有些疑看著蘇谷柏，不解問道，“為什麼這麼說？有什麼事不能說的？肖決父親的事你不愿意講我能理解，可這個趙文龍的父親，他的份有什麼特殊的？”

蘇谷柏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大概這真的是命，兜兜轉轉的，這些本不該見面的人還是湊到了一起，還是沒辦法避免啊！”

蘇谷柏這一番話更讓蘇戰北一頭霧水，前面綠燈亮了，后面有喇叭聲想起，他急忙開車，過了馬路，才看著蘇谷柏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什麼意思？你是說肖決和趙文龍不該見面？為什麼，他們之間又有什麼關系？趙文龍說，他和肖決是10年前才認識的啊！”

蘇谷柏看著窗外的景，半天都沒有說話，他的眼神悠遠惆悵，似乎想起了什麼往事，臉上帶著一傷懷。

“趙文龍有沒有提起過肖決其他事，比如說肖決的父母，或者肖決小時候之類的事。”

過了很久，蘇谷柏才開口問道，他眉頭皺著，拿起蘇戰北放在一旁的煙也出一點燃了，吸了兩口。

蘇戰北看著父親的異樣，心知事可能沒那麼簡單，否則父親也不會這麼心事重重，那麼，趙文龍和肖決究竟是什麼關系呢？

真的只是上下屬關系和同黨關系？

車里滿是縈繞的煙氣，蘇谷柏的眉頭皺，一口接一口著煙，他的眼中帶著一蘇戰北也看不懂的痛惜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