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樹垂柳綠葉翻飛，落在白卿瑜的肩膀上。

手替白卿瑜拂去，著自家弟弟笑著說：“你剛回來，這段時間不要心旁的事，好好陪一陪阿娘！朝中事繁雜……如今你們都回來了，也能替阿姐分憂。”

白卿瑜瞧著笑意瑩瑩的阿姐，眼底有心疼：“阿姐撐了這麼久，很累了吧！”

“你們回來了，我就不累了。”白卿言視線落在白卿瑜半張燒傷痕跡遍布的臉上，“你們能好好兒的回來，阿姐很高興！比什麼都高興！”

“長姐！五哥！”白錦稚在韶華院的二樓倚欄上趴著，笑盈盈朝著白卿言和白卿瑜揮手，“快來呀！我娘和四嬸嬸、五嬸嬸親自下廚做了好多好吃的呢！”

白錦稚這麼一吆喝，白錦昭和白錦華也和白錦稚在了倚欄，嚷嚷著讓白卿言和白卿瑜快一些。

重檐翼角飛張，紅漆碧瓦的樓榭，就在那層綠疊翠之中，正午正耀眼的日船高樹枝蔓綠葉疊的間隙，斑駁金落在倚欄和碧瓦和白錦稚、白錦昭和白錦華歡快的小臉兒上，這畫面溫暖又窩心。

聽著廊下鎏金銅鉤上綴著的銅鈴輕靈作響之聲，和夏蟲鳴之聲，窗欞自家嬸嬸和弟弟妹妹的說笑聲，恍然讓白卿言只覺似回到了曾經祖父和父親還在時的時候。

白卿瑜仰頭瞧著三個妹妹笑純真的模樣，眉目間也染上了笑意，同白卿言說：“長姐，我們上去吧……”

白卿言點了點頭，同白卿瑜剛剛正廳，便提醒了胞弟一句：“你在西涼使詐被俘之事，你回來前阿娘已經和我說了多次要教訓你！今兒個阿娘是還沒回過神來，等阿娘回過神來……你可要小心些！”

聽白卿言如此說，白卿瑜脊背陡然一，他沒有忘記……他當時順勢將計就計，結果害得長姐早產，到現在白卿瑜都愧疚于心，不過后來長姐來信說兩個孩子還好，白卿瑜才安心了不，可還是會想到阿娘這一關如何過。

正如長姐所言，他這是剛回來，阿娘對他心疼都來不及，可等阿娘緩過神來，怕是他得挨手板子，阿娘教訓他們姐弟倆從來不手下留。

“阿姐……”白卿瑜手扯住自家阿姐的袖，想要求阿姐救他。

“嗯？”白卿言笑著轉頭，看著白卿瑜一幅想求幫忙的模樣，回自己的袖道，“你放心，我會讓阿娘在白府多住些日子，一定讓阿娘好好治一治你這擅自涉險的病。”

見自家阿姐朝樓上走去，白卿瑜連忙追上：“阿姐，我那是將計就計！若是換作阿姐……阿姐也必定會如此，阿姐你可要替我向阿娘說說啊！阿姐當初戰場上涉險惹怒阿娘，可都是我替阿姐說的，阿姐……投桃報李，你可不能如此對自家親弟弟！”

立在木制樓梯之上的白卿言回頭，瞧著自家弟弟急切的模樣，想起弟小時候的模樣，忍不住抬手了白卿瑜的腦袋……

“阿瑜，你我涉險……都傷了阿娘的心，好好跟阿娘認錯，爹爹不在了……我們兩個人要守著阿娘，別讓阿娘再傷心了！”

白卿瑜將阿姐扣在他發頂的手挪開，攥著手心里：“我知道了阿姐！”

“長姐，五哥……”白錦稚匆匆從樓梯上跑下來，“你們怎麼半天都不上來，我們都等著急了！”

白錦稚跑下來拉住白卿言的手：“三哥和二姐他們都到了，就等長姐和五哥了！”

“好……”白卿言笑著應聲，拎著下擺，隨白錦稚往樓上走，“你慢一點！”

“長姐也真是的，怎麼不讓人將小八、哥兒還有康樂和喜樂帶來！”白錦稚一邊拉著白卿言往樓上走，一邊道，“我這兒還給四個孩子準備了禮呢！”

哥兒和康樂喜樂也就罷了，白錦稚將小八稱作孩子……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白卿言著白錦稚牽著往樓上走的背影，聲道：“已經派人通知佟嬤嬤將四個孩子帶來了，想來也應當快到了。”

小八和哥兒的弟弟妹妹們都見過，康樂和喜樂還未曾，他們這些做舅舅做姨母的早就迫不及待，想要瞧瞧長姐誕下的這對龍呈祥，到底長什麼樣子，是不是與長姐像似，大家伙兒可都好奇極了。

尤其是從自家母親或是伯母嬸嬸里聽到的盡是夸贊兩個孩子，說瞧著喜樂像是個個沉穩，與他們大伯像似，他們很是好奇……這屁大點兒的小不點兒自家伯母嬸嬸們是怎麼瞧出個沉穩的，竟然這麼異口同聲。

白錦繡就立在樓梯口，瞧見白卿言上來，笑著道：“就等長姐和阿瑜了！”

白卿雲坐在椅子上，上蓋著薄毯，手中端著茶杯，不知道正和白錦昭說什麼，氣得白錦昭一惱轉頭扯著白卿琦的袖告狀。

白卿琦手中茶杯的茶水險些被白錦昭晃了出來，頗為無奈嘆了一口氣，轉頭瞧白卿雲：“你惹干什麼！”

“阿雲又怎麼招惹錦昭了？”白卿言語音輕笑。

說著，白卿言和白卿瑜便朝母親和諸位笑的合不攏的嬸嬸們行禮。

“長姐！”

“長姐！”

弟弟妹妹們紛紛起，同白卿言行禮。

“長姐……”白錦昭又連忙過來同白卿言告狀。

白卿瑜就負手跟在白卿言后，看著如今母親和嬸嬸們，還有兄弟姐妹們都坐在這樓榭之中的畫面，仿佛大哥、二哥、四哥、六弟……他們白家的十七兒郎全都在。

窗外高樹層層疊疊的濃綠淺青搖曳著，細碎的金點點從窗欞外照進來，落在眾人的衫上……地上，落在他阿姐滿目溫的極長眼睫上，著阿姐傾覆白錦昭腦袋語聲慢條斯理勸的模樣，白卿瑜莫名覺著安心。

白卿瑜真是極了這樣的時，只希……這樣好能多一些更多一些。

“五哥……你來評評理！”白錦昭轉過頭又想找白卿瑜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