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桐冷清的五沒什麼表，負在背后的手攥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敲著自己的脊背，能瞧得出心是愉悅的。

許是余瞧見了樓上的影，攥著韁繩的慕容平抬頭朝著酒樓瞧去，就看到“崔年”立在窗口。

四目相對，白錦桐眼底帶笑，忙拱手無聲朝慕容平行禮。

慕容平惦念著紙張生意之事，雖說阿瀝說……他走之后王九州會接手，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大周突然來了一個要調換兩國城池，彼此在他國推行新政，他當初和“崔年”談的可是將大周境的紙給燕國。

慕容平原想要勒馬上去同“崔年”再詳說一番，可卻又不能眾目睽睽之下去找他，想了想決意回頭寫一封信送回來。

他亦是朝“崔年”頷首，收回視線目不斜視，一夾馬肚，朝著城門口的方向而去。

見慕容平走遠，白錦桐轉將自己手中的扇子擱在桌案上，袍坐下，端起茶杯……凝視著放風出神。

如今二皇子慕容平一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是誰來找重談合作之事。

若是那位即將從大周回來的燕國的攝政王，可得打起十二萬分神才是。

——

“這新煉制出來的武，倒是同之前咱們大周軍繳獲的那些天國兵相同，但與咱們費力融了那巨象鎧甲鍛造出來的武，還是有所相差的。”

白卿平當著天國國君薩爾可汗的面，將連日來研究出來的結果說了出來。

今日一早，薩爾可汗前來求見，白卿言便將柳如士他們都喚了過來，想了想將白卿平也喚了過來。

白卿言倚著姜黃繡合歡花的囊，轉而瞧向薩爾可汗，像是玩笑一般開口：“兩國通商原本是好事，即便是天國不獻上墨的方子，大周也樂見其，可……天國國君既然要送禮，自然應當是拿出最好的來，怎得……覺著我們大周不識貨？”

薩爾可汗眉目間帶著淺笑，似乎有所預料一般道：“還請帝勿要怪罪，畢竟天國前來求和請求互市也不知道大周會不會應允，所以先出一個對我們珍貴卻沒有那麼珍貴的方子，若是談不也不算損失太大。”

薩爾可汗說的毫不心虛，坦白的讓大周朝臣都覺得這天國國君是個坦君子。

“而且，這給巨象打造盔甲所用的墨……十分難得，耗費巨大，也是用在巨象上我們天國才舍得！”薩爾可汗語聲徐徐，“若是帝真的想要，那麼……兩國盟好互市之事定下，天國必然雙手奉上。”

白卿言淺笑瞧著薩爾可汗：“好啊，那朕就等著國君的墨。”

“天國以墨為禮，也想要在帝這里求一樣東西，還帝千萬割。”薩爾可汗褐的眸子深深著白卿言。

“國君放心，貴國大巫的弟子，正在送回大都城的路上……”白卿言明知道薩爾可汗說的玉蟬，卻故意曲解薩爾可汗的意思。

“帝誤會，不過兩國既然定盟，我們天國大巫的弟子自然是還回來的，畢竟……那是我天國下一任大巫！”薩爾可汗視線落在白卿言腰間佩戴的荷包上，笑著說，“天國想要的……是皇夫曾經擁有的那枚玉蟬，此玉蟬乃是我天國國寶失多年，天國很想迎回天國供奉，以此來平息天神之怒，祈求天神莫要再讓沙漠吞噬我天國良田。”

薩爾可汗一提到天神，天國的臣子連忙做出恭敬的模樣。

白卿言順著薩爾可汗的視線瞧向自己腰間的荷包之上，又抬眸笑著同薩爾可汗說：“怎麼？薩爾可汗對朕這荷包興趣？”

“四國會盟初見時就見帝帶著這荷包，好似一直帶在上不曾摘下來過，故而想到這荷包是不是帝同皇夫的定之？”薩爾可汗抬起褐的眸子同白卿言淺淺笑著。

“是啊！”白卿言倒是回答的坦然。

“既然陛下已經有了荷包留念，不妨……將玉蟬贈予天國為禮，好定下這互市之盟。”薩爾可汗似乎是下定決心一般開口，“若是陛下愿意割，天國在稅這一塊兒，還可以退讓。”

柳如士一聽這話，轉而看向白卿言，與天國糾纏了這麼多日，不就是因為稅這一塊兒扯皮。

“那可真是不巧，這玉蟬失至今，朕也在派人找，到如今還未曾找到！”白卿言也看向薩爾可汗，“朕記得之前早就同薩爾可汗說過，薩爾可汗莫不是在難為朕？”

“這倒不是……”薩爾可汗轉頭看著天國的大巫說，“我們天國的大巫是天神的使者，他此次隨同前來，就是為了尋找玉蟬，他卜算到這玉蟬就在大都城皇宮之中，故而……天國才有此請。”

“簡直是笑話……”柳如士聽到這話就惱了。

白卿言卻抬手示意柳如士不要焦急，看向已經站起來朝行禮的天國大巫：“你的占卜準嗎？”

“回帝，若是天神眷顧，自然是準的！”天國大巫緩緩開口。

白卿言單手手肘支在囊上，撐著下顎：“那如此，你便給朕占卜一番，朕還有多叔父和弟弟們……存活于世！算準了……朕敞開這大都皇宮的門讓你來搜，算不準……朕也只要你的腦袋。”

說這話時，白卿言分明是笑著的，卻讓人覺脊背寒意叢生。

薩爾可汗眸子一，沒想到白卿言說話如此的……張狂。

這讓天國大巫如何算，算說……都活著？結果人回不來，這算了沒有算有什麼區別。

若是說算出來都死了，白卿言說他算錯了，腦袋丟了找誰說理。

說白了，白卿言便是不想給這玉蟬。

天國大巫站在原地未曾抬頭看向薩爾可汗，也未曾回答白卿言的話，只僵直著子立在那里，在心里盤算對策。

柳如士瞧了眼白卿言，覺得白卿言這話說的像是個喜怒無常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