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并不反對兩國互市，互市對百姓來說是好事，且通過白錦桐的信，知道天國在許多方面都優于大周，是值得大周學習的。

“白卿平……”白卿言喚了白卿平一聲。

昨日在拿到天國送來墨的方子時，白卿言便讓魏忠將方子送到了軍監，讓白卿平讓天國那位師傅瞧一瞧，看這墨是不是他們尋常百姓家用的方子。

白卿平親自盯著這件事，昨天也跟著一夜都沒有合眼，天亮在軍監換了府便匆匆趕來，還險些來晚了。

一聽白卿言喚他，白卿平上前，恭敬行禮之后道：“陛下讓微臣詳細詢問之事，微臣已經詢問清楚，天國給的這個墨的方子是要比尋常百姓家所用的墨方子要好一些，微臣等人打算盡快煉制出新武，做完后……便能試出，這墨與象軍鎧甲上所用墨是否一樣。”

白卿言點了點頭：“好，辛苦了，這件事就托付于你！”

“陛下放心！”白卿平長揖行禮。

其實，白卿言倒是希辛苦一些，能提白卿言分憂，他不如大都白家兒郎能夠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便想在其他方面能替白卿言分憂。

再者，回去之后，宗族那些人必定要登門來找他給自家孩子謀出路，白卿平不想擅用職權，能躲在軍監里也好。

昨日柳派人給白卿平送吃食時，讓人委婉同白卿平提了幾句，說如今白卿平已經居四品，宗族人就了心思，以為白卿言給大都城白家的堂弟妹們封了王侯，又提拔了白卿平，下一步就應該提拔白氏族人了。

還有人坐在白府將白卿平夸出了花，話里話外想要找白卿平，給自家孩子或是親戚在軍監找一個差的。

柳雖然沒有明說，可也怕這些人擾了白卿平給白卿言辦事，所以意思白卿平要是忙，不必著急回去，一日三餐換洗裳，柳都會派人給白卿平送過來，想來那些人遲遲見不到白卿平，時間久了也就會歇了這份心思。

——

燕太后聽說，要將自己的親骨大皇子質于大周，整個人如同瘋魔一般。

“慕容衍是瘋了嗎！將你舅舅留在大周不說，還要將你兄長送到大周！我不同意！你們要是想要帶走你大哥，除非一劍將我殺了！”燕太后滿臉淚痕，雙眸通紅等著慕容瀝，將自己的長子護在后。

“母后……去大周當質子，兒是愿意的！”大皇子靠近燕太后雙手扣住自己母親抖的肩甲，將燕太后扶著在榻旁坐下，跪在母親面前，仰頭著自己的母親，“如今燕國已經與大周簽訂了賭國之約，說好了……兒子要去質于大周，兒子便必須去！否則大周如今便會揮師西進，我們燕都危矣！”

大皇子五與慕容瀝十分像似，卻更顯得圓潤一些，他垂眸握住母親的雙手：“兒……是我們燕國最無用之人，文不如阿瀝，武不如阿平，阿瀝曾經也質于他國，況且有阿平和謝荀將軍跟著兒子一同在大周，不論如何謝將軍都會護兒子和阿平平安的！”

已經換了一皇子服飾，準備出發的慕容平上前，跪地叩首，同燕太后道：“母后，阿平即便是舍命也一定會護住兄長平安，還請母后放心！”

大皇子是燕太后上掉下來的，哪怕資質平庸文不武不，可也是親生骨啊！若說的兄長涉及了刺殺大周朝廷重臣暫時被大周扣下，能理解，可是他們燕國都已經將二皇子和大將軍質于大周了，這難道還不夠嗎？

曾經出賣過大周，自己的兒子在大周當人質能有好日子過？

就算是將蕭容衍質于大周，都比將自己的兒子質于大周強啊，至蕭容衍曾經和白卿言有，至……他們有共同的孩子！

可燕太后又怕開口提議將蕭容衍質于大周不讓自己的兒子去，從此……蕭容衍寒心，幫扶大周，燕國……燕國怕是要被大周生吞活剝了！

蕭容衍的能力燕太后是知道的。

“阿瀝！”太后看向面冷清的慕容瀝，淚水如同斷線，“就不能想想旁的辦法麼？非要你大哥去？母親曾經出賣過大周，就怕你大哥去了那白卿言私底下報復，再弄出一個什麼行刺案來栽贓你大哥，你大哥可就回不來啊……阿瀝！”

“母親，若是沒有當初你出賣大周之事，便不會有如今燕國主力被扣，大周陳兵我燕國邊界之事，若是能替……阿瀝很愿意代替大哥去大周做人質，替母親認錯悔罪！可如今兩國賭國定天下，阿瀝只能辛苦大哥！”

年慕容瀝已經初顯帝王氣場，端坐于燕國太后對面，寸步不讓。

“你……”燕太后氣得心口絞痛，死死咬著下，眼淚爭先恐后往外冒。

“好了母親！”大皇子鼻音濃重，“兒子自生來了皇家給的安穩和優渥，也是時候承擔起責任了，三年而已……三年之后，兒子定然平安回來，在母親膝下盡孝！母親不要埋怨阿瀝和九叔，如今我們燕國危在旦夕，兒子和阿平質于大周也是迫不得已！”

燕太后瓣張了張，還未開口，就見大皇子膝行后退對叩首，而后又轉向慕容瀝，同慕容瀝道：“陛下，好好照顧母親！”

“大哥放心！”慕容瀝著大哥眼眶潤。

大皇子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大燕皇室最無用之人，如今替燕國質于大周，他其實心底是有些高興的，至這樣證明自己并非全無用。

“等大哥和二哥回來，弟弟便能論功為兩位兄長封王！”慕容瀝道。

大皇子頷首，與二皇子慕容瀝再次朝燕太后一拜，兩人轉出了大殿，即刻便啟程出發前往大周。

燕太后被淚水模糊的雙眼瞧著兒子離開的影，猛然站起來：“兒啊！在大周……萬事小心！若有什麼難，一定要讓人送信回來！娘親為你做主！”